第25章 名义上的朋友
公司外的天气晴朗多云，浅色湛蓝的天空飘浮着浓厚的云层，金黄的阳光挥洒在堪州，遍地都被光照得透亮。
江吟安停下手中的工作，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后站起身走向玻璃窗外眺望着在暖阳下热闹的街市。
捧着咖啡站在玻璃窗的时候阳光意外洒在她的杯子边缘上小心翼翼地探着。
隔着扇精致的平滑木门外是忙碌的员工在工作，复印机旁和办公室间隔走道都是他们经常踏足的地方，脚步声也踩得繁忙。
前几天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江吟安着重提起堪江稳定商业市场变化趋势的事情后，似乎激起他们工作的那股热血蛮劲，第二天工作效率提高得更加飞快了。
是的，只是暂时稳定下来而已，正如吴柚所说的那样，他们面对的是这场随时随地都会发生的“战争”，而江吟安却要再于此抗争至少五年。
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被这样打磨过去，但她貌似就特别愿意地贡献出自己的“五年”。她说过，无论自己将来的想法会是什么样子的，只要能做得到，且为职业生涯是有帮助的她都会尽力去完成。
她由此也希望能影响到周祈，即便在他那黑暗渺茫的世界底下她也希望能驱使阴影让他走出来。
他深邃的目光里希望渺茫可及，有光的时候倒还好些，眼神里无光时也只能一个人堕落在街边充耳不闻，他甚至不敢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埋下头躲避就认为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想到这，江吟安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窗外的高楼抬手喝了口香浓的咖啡，暖流顺喉而下时嘴里还稍微散发些苦味。
她倒是喜欢这种香浓苦涩的咖啡，轻轻舐了砥满嘴都会余留着苦咖啡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
中午十二点半。
吴柚突然破门而入，进来的时候还是拘束礼貌，可一旦关上门就打回原形般的放飞自由，她走到江吟安身边就是一通诉苦。
“公司打印机坏了。”
“那就找人去修。”江吟安此时的手还放在电脑上打字，指尖抵触到键盘打字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顺耳。
吴柚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话很无聊，她撅起嘴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真不巧，她肚子已经饿了。
“安总，中午该去吃饭了。”说着还睁大眼朝她的侧身眨了眨，眼神表示很期待。
“手头上的工作有点忙，时间也排得紧，你去吃吧。”
她这下是连敷衍都不想演下去了，每一句话基本都有想让吴柚不要打扰她工作的意思。
吴柚虽然有些气馁，但能看到江吟安这么用功也是很欣慰的。最起码她能真的把之前说的时间限记住，而并没有知难而退。
或许她选这条路是对的，商业界真的很需要像她这样的职业英才。
过了一会，江吟安还是妥协地被吴柚拉出了办公室里，在她无力反驳的神情上无法看出半分忧郁。
中午大多数员工都有午休时间，到点下班或是肚子午餐铃响他们都会离开办公桌到公司外面的小吃店里就餐。
就连他们两人这时候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外面员工的办公桌已经全面扫空，办公室外静得无人，只有办公桌上横七竖八地放着许多张资料，整理文件的架子也堆满了厚重的文件夹。
“你看吧，所有人都去吃饭了你还不去按时就餐，到时候落下胃病就完了…”
“这叫为工作献身。”江吟安的嘴角勉强能扯出点笑。
“那是为工作丢命，身体在你的职业选择题里永远是最佳答案。”
吴柚冷淡地别了她一眼，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轻轻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别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江吟安在职业选择题里每次都是除了工作其他都排除掉，黯淡的世界里毫无情感牵制着她。
正午的太阳就越发的猛烈，暴晒着地表的温度，让人感觉踏足在阳光下都像被烧烤。
公司高楼的周围都是些小吃店，煲仔饭和快餐都是常有的午餐类型，至于那些拿得出手去餐厅吃饭的大老板就不得了只。
他们最后的地点定在了公司不远处的火锅店，人还是蛮多的。
火锅店的外部看是主黑红搭配的主题风格，招牌的地方也装饰得像个热腾腾的小火锅。
火锅店里的灯同样金色为暗沉，每个火锅灶上都会有吊灯照亮，木质的餐桌摆放着相对的四张椅子，且每桌都有檀木屏风间隔着。
这时正值午休饭点，火锅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就比较多，吴柚也是好不容易在网上抢到位置预约的。
这家火锅店的点餐系统是用平板电脑，上面都有提前上架的蔬果和各种锅底，价格也是最后核算再扫码支付结算到后台的，这样也就免去繁乱的行走。
服务员这时候也格外的派上用场，推车也是他们常有的上菜服务之一，端茶倒水和整理餐桌都是他们要忙碌的活。
吴柚跟江吟安商量过后就点了个麻辣锅底，再加几碟零零碎碎的涮锅菜。
还没能上菜的时候会先上小零食或水果，精细摆放的果盘各种新鲜的水果都会有序漂亮的出现在你的眼睛里。
涮锅菜准备好后服务员就帮你放几块红油火锅底料进锅里煮，接着等到火锅里的底料完全呈红色后就可以把菜放下锅里涮。
吴柚先是夹起片煮熟的毛肚蘸在麻酱碟里，她抬手在江吟安面前晃悠几下就送入自己口中，边嚼还朝她嘚瑟着。
他们这桌点的东西不多，涮菜上齐也就没超过二十碟，毛肚什么常有的菜都是会有重复点的。
对于吃火锅吴柚的经验更足些，连什么必备的网红点餐法她都掌握得很娴熟。
大概是麻辣劲陆续上头的原因，吃到后面会愈发觉得生活在蒸笼里似的闷热，火锅热腾腾的热气直升到吊灯上，额头上的汗水也结成珠。
她接过吴柚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边的红油，喉咙也逐渐被辣味占满，倒吸口凉气都觉得神经被辣麻了。
吴柚坐在她对面还不停地笑：“阿吟，你不是说你可以吃辣的吗？这才属于微辣型而已。”
江吟安平淡地接话，语气中五味杂陈：“有点热，辣也是有点，可能是后劲慢慢蒸发上来了。”
中间沉默许久后江吟安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你慢慢吃。”
吴柚还想说她吃个饭还要上厕所那么多毛病的事，谁知她溜得飞快，转过头就没了影子。
没看到江吟安的身影吴柚开始低头沉思自己关于点麻辣锅让江吟安辣得生气不想跟她一起吃饭的事，她不知道江吟安要去厕所做什么，不过吴柚猜测应该是她因为火锅底料的事情跟她生气了。
有的时候她也会在男人的角度上觉得女人的心思难测，想不到有一天作为女人的她都会觉得同性的心思难测得很。
江吟安走出厕所后还站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惊愕。
透过镜子的光线她的皮肤显得暗黄且无精神，憔悴的面容与平常云泥之别，她轻轻摸了摸脸蛋叹了口气，内心想的无法又是工作和皮肤的选择题。
她此时才想起吴柚对她执着选择的评价，貌似对于这种盲下定论的胡言乱语有些歧意，吴柚希望江吟安在工作上更多执着的是身体，而不是那些劳累疲惫的工作。
五年是让她努力提升业绩的时刻，但也是让她好好调整作息的日子，如果身体累垮了还要谈什么离题的工作？
江吟安洗完手就往座位那边走去，在经过另一边餐桌的时候貌似听到了右手边的包厢出现了分歧，声音的波动惊到了江吟安。
她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刚想抬脚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包厢里传来女声，那女声隐隐能听到几个字：“阿祈…我错了。”
这让江吟安不禁停下脚步，“阿祈”这个称呼弥漫在脑海里忽然间像是被揭开层神秘面纱般记起来了。
女声过后包厢寂静下来，江吟安凑到包厢门口偷听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响声，她等了许久准备想破门而入时门的把手突然往下拉，她惊得连忙收回手退后了几步。
开门出去的是上次那些在音乐社的男生，他们站在门口打量江吟安一眼后就叹着气地离开，同她对视时眼神里满是疲惫的伤痕在破裂着。
看到这她更好奇里面发生的事情了，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就觉得里面肯定是有人在欺负周祈。打开门走进去后却看到有个女人跪坐在周祈前面抽泣，饱含情绪的眼眸瞬间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周祈就坐在那绷着脸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什么意思？”
没注意到江吟安进来的时候她就听到这么一句，反倒是关门上让女人逮住转移话题的机会。
女人刚想转移话题就被周祈阻拦：“别岔开话题，问你话呢什么意思？”
少年的话语间每一句都在递减耐心，似乎是像听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打算走人。
江吟安这回近距离倒看清楚了地上跪坐着的人是王芷敏，柔顺的黑发只绑起了上面的一小簇，锁骨在红色连衣裙的遮掩下不自觉地露出来，妩媚的脸蛋这时倒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看了江吟安一眼后连忙跪着走前几步想拉着周祈的手求饶，可周祈却把手抽开，椅子也随着后背的力度往后移了点。
“阿祈，求求你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断绝我们四年的同学关系好吗…求求你了…”哭腔传出后眼睛里的积水也跟着上来。
“不好意思，你给的压力影响到我的生活了。”他说着站起来看着表冷峻地答道。
“不要周祈！不！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阿祈！求求你不要啊…”
“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周祈经过江吟安身边的时候还朝他投了寸目光，江吟安能感受到那股目光的温暖和期待，即便是从耳边吹起的细发中她也知道那酝酿在空气里的五味杂陈有多么辛酸。
望着周祈离开的身影，王芷敏彻底地跪坐在地上小哭了阵，接着又抹了抹眼泪像毫无波澜般站起身朝江吟安发起了挑衅感。
“又是你，”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江吟安的全身，每一个角落都无法放过，“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过。”
“路过能进包厢，你是当我傻吗！”
王芷敏此时情绪正处于激烈怒气状态，有的时候难免会翻起白眼看人，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很有挑衅性。
“路过到此看戏而已，你的感情问题真的很失败。”这时候她也不忘返回挑衅王芷敏，能逼出她情绪的高潮都觉得是个本事。
“你！”
“江吟安。”
“嗯？”王芷敏听到名字后抱着臂挑起眉看着她，“你的名字跟我有什么关系，况且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和阿祈的关系就行。”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朋友。”
江吟安朝她敷衍地笑了笑：“至于是否有隐瞒这你还要亲自去问他才对，因为别人的观点总是与自身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