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短剑
几乎是上一次的翻版，浓雾四起，雾中暴起一阵亮光。亮光越来越亮，最后一只粉老鼠从雾中飞出。
区别上一次出现时的晃晃悠悠，粉老鼠几乎是直接朝齐云冲过来，咬在齐云手指上，开始吮吸。
齐云吓得想缩回手，却被李一死死摁住。
李一出声解释道：“这就是鬼使，负责青铜门的开启和关闭。
召唤它们的办法，就是选择一处荒坟地，在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屠宰一个人或者一只动物。鬼使在虚空中感知到生命和鲜血波动，就会过来赴约开门。
你们带过来的是只病猪，生命力太弱，无法起到召唤作用。所以我刚才念了一段咒语，替代这部分作用。”
手指痒痒的，不痛，能明显感觉粉老鼠在吮吸自己的鲜血......齐云问道：“头儿你的血不行吗？为什么要用我的血，难道必须要武夫？”
“猪血都行。”李一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这种级别的鬼使，不配用我五品修行者的血来召唤。”
齐云：.......
片刻后，李一伸手在粉老鼠头上猛然一弹。
粉老鼠跌落在地，双手揉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打滚。随后，它起身打了个喷嚏，一道青铜门缓缓出现在眼前。
“走吧。”李一看都不看粉老鼠一眼，率先往青铜门里进。
齐云和黄兴赶忙跟上。
粉老鼠刚想关门，忽然瞥见一头猪。它一个疾冲过去，一口吞下。“突突突”，猪骨头如机关枪一般吐出。随后，像是吃到什么毒药似的，它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吐得死去活来的......
......
走入青铜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向下的阶梯。
李一在最前面带路，“注意一下，鬼市里有三条规矩。
第一，不能提问。
第二，买东西可以还价，但只能有一次还价的机会。而且如果对方同意你的报价，你就必须买。
第三，参考前两条。”
似乎是想强调事情的严重性，李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冰冰，一点开玩笑意思都没有。
齐云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买不起怎么办？”
“不用怕，我帮你付。”黄兴抓起一个麻袋，“我刚才出去买猪的时候，顺便把小镇上所有的死人纸钱都买过来了。”
李一：......
齐云：......
......
阶梯似乎无穷无尽，一路沿着向下走了许久都不见底，周围很黑很暗。黑暗中，透着两点白光。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两个妇女。中年模样，穿着一身白色寿衣，手上各自提着一个白色灯笼。
之前他们看见的光，就是从白色灯笼上发出来的。
它们也在往阶梯下走，但走着走着，忽然拐进一条漆黑小路。
“赶鬼市的女鬼，跟着它们抄近路。”李一说着，带头跟上去。
两个妇女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唠家常。一开始说的是XXX家子孙孝顺，那事办得体面风光有排场，光金童玉女就烧了十三对。然后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就又说起面部保养的话题：
“你这脸怎么烂了一块？不是刚做了半个月吗？”
“别提了，买了点东西，抹脸上的。说是湿润保水，弹弹弹，弹走鱼尾纹。然后抹了几天，就这样了......你呢？我记得你这脸比我早做没几天吧？怎么也这样了？”
“是啊，做的时候说是能维持一整年......可这才大半个月，唉，我都烦死了......”
齐云他们三人在身后跟着，听它们聊天。
听到好笑的地方，李一面无表情，齐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黄兴明显没受过专业训练，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跟着走了小片刻时间的小路，忽然一个转角，豁然开朗，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出现在眼前。
一条长街，灯火通明。长街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和小摊，大红灯笼高挂在旗杆上。鱼龙灯飘舞，五彩的鱼儿像蜻蜓一般在空中悬停，纷飞。
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多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很多人手中还撑着一把漂亮的花伞。
齐云跟在李一后面，好奇地观望眼前看到的一切。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饰品摊子，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
半个巴掌大小，镶嵌有一颗会眨动大眼睛的耳坠。用管子连在一起，里边飞着上百只金色蝴蝶的项链。顶部是一朵食人花的帽子......
视线远移。
高约一丈，在自己身上“咔咔”砍几刀，几片蔬菜落入锅中，不一会儿就做好一道清炒时蔬的白菜鬼。在它旁边，还有好些同伴。鱼头在上，鱼身长着人体四肢的鲤鱼鬼。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大葱鬼......
有人身，头上长着桃树的生物在烙一张张印有五官的面饼。脖子上被打了个结的人从赌馆被扔出，不死心地嚷嚷着他还有一个妹妹，明天一定能翻盘......
......
到处乱七八糟的，像是群魔乱舞。
这些店铺小摊之间是一道道巷道，巷道很黑很长，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通往何处。
“跟紧点，记住我刚说的那三个规矩，如果不想死，就别往巷道那里走。”李一带着他们走在鬼市的街道上，两边点着许多绿色的石灯，阴森森的。
齐云和黄兴小鸡啄米般乖巧点头。
一直往前走，群魔乱舞的画面终于消停。两边依旧是各种店铺小摊，但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你们两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叮嘱一句后，李一往一条黑暗巷道走去。
感觉被占了便宜的齐云无力吐槽，大着胆子往一旁的店铺小摊走去。
缩着头，内心充满恐惧的黄兴扭头没看到齐云，吓了一跳。左右环视一圈，这才在一个摊子前看到正挑东西的齐云，赶忙过去。
齐云目光直视一方水晶砚，实则余光一直瞥着旁边一把大概拇指长短的短剑。短剑剑身漆黑，破败不堪，似乎是在某场大战中被彻底毁坏。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齐云刚才手触碰到短剑的时候，短剑似乎活了过来，与自己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共鸣。
他朝水晶砚伸出手，准备顺着水晶砚试着抹向一旁的短剑。这时，手被抓住。
一个老者出声道：“朋友，我这里的东西，只能碰一次。”
没敢提问，齐云收回手。他想了想，拿出三颗绿血石，指了指水晶砚。
老者摇头。
齐云指了指一旁的紫金冠。
老者摇头。
接着，他又接连指了摊位上的好几样东西，老者还是摇头。
最后，齐云破罐破摔般随手指了指短剑。
老者笑眯眯道：“成交！”
鬼市规矩，如果对方同意你的报价，就必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