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意识这一现象已被证明是个难解之题,巴黎萨伯特医院的内科医生让-马丁·沙可(Jean-Martin Charcot)的研究则使它更趋复杂。他提出,一些严重的生理症状(如失明和耳聋)可能由心理紊乱引发。沙可认为这一假设之所以能够成立,是因为意识能够被分成不同的部分,而这些不同的部分“彼此相互忽略”(如詹姆斯所言)。于是,无意识的概念诞生了。
几年后,一名年轻的内科医生西格蒙德·弗洛伊德于1885年来到巴黎,师从伟大的沙可。他着迷于人头脑中存在无意识领域的想法,并且开始相信大脑中这一不可触及的部分才是真正主导我们思想和行为的根源。弗洛伊德意识到沙可正在研究的“歇斯底里”症状不仅有心理上的根源,而且它在某种程度上含有深意。他推断,如果无意识可触及(也许表现为梦、口误和词语联想的形式),那么其含义就能够被识别,症状也可以得到缓解。这就是“谈话疗法”或者精神分析的开端。
一门分裂的学科
心理学和心理治疗(包括精神分析)在看待自己时极为不同,且常不能以绝对的尊重来看待对方。心理学家热衷于与冯特为伍,宣称他们的工作科学又客观;而心理治疗师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无法被测量和证明,因而令人质疑。心理治疗师对心理学也同样持怀疑态度:治疗师认为,心理学家可能在研究大脑功能,但是他们忘记了人本身。思想不只是大脑,人也不是机器,尽管行为主义者极力把人说成机器。治疗师所针对的心理学家包括B.F.斯金纳和约翰·华生,他们的研究在20世纪50年代曾主导这个领域(和公共意识),而且他们似乎证实人可以轻易地、可预见地对刺激产生条件反应,就像动物一样。
他们的研究受到认知运动(始于20世纪50年代)的质疑,并且通过阿尔伯特·艾利斯和亚伦·贝克的研究进入公共意识领域,最终以认知行为疗法告终。这些心理学家认为,在刺激和行为主义者所研究的反应之间存在一个“中介过程”,如知觉、记忆或注意力,这是我们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关键之处;而且通过研究这些过程,我们能够理解我们所有的心理加工过程。
就在辩论激烈之际,精神分析学派坚持认为,人类思想的某个层面无法通过认知或外显行为的研究来理解。在20世纪90年代,神经科学领域新的研究结果表明同样的事情:人大脑中某一部分是以内隐的方式,在意识之外进行工作(“思考”)的,它控制着我们大多数的行为、设想和期待。当代心理学家如丹尼尔·卡尼曼已经充分地研究过大脑的无意识偏差,而神经科学家如雅克·潘克塞普已经揭示了七种人类关键情绪对应的皮质下活动的本质。
心理治疗师们和精神分析师们继续对心灵(即自我的神秘部分)保持着兴趣。自我的神秘部分的行为可以从令当事人都费解的非理性行为和偏好看出。治疗师如埃里克·伯恩和卡伦·霍尼认为,我们拥有远远不止一个自我,我们有数个自我。梅兰妮·克莱因认为,我们甚至把其他人也一分为二,认为他们绝对完美或者绝对不堪。而所有这些取决于我们的早期学习,早期学习显然决定了我们对自己、他人和世界的默认理解。
经历铸造心理
本书采用问答的形式来关注一些世界著名心理治疗师、精神分析师和心理学家的理论如何解决日常问题。通过这种方式,本书为我们提供了很多不同的视角去理解人类奇妙的心理世界,以及人类共同拥有的脑力和不同个体心理的独特性。正如心理学家安道尔·托尔文所说,我们是唯一可以在头脑中进行时间旅行的生物。因此,本书将邀请你看向过去和未来,尤其要仔细审视当下。对本书呈现的许多观点,你可能会产生抵触,但是正如弗洛伊德所说:“人们因为难以忍受的牙疼去看牙医,可是当牙医用一副钳子补他的坏牙时,患者却又猛地推开牙医的手臂。”似乎没有人完全愿意面对自己的许多不同面,弗洛伊德也不例外。所以,尽情地挑选你的真相,并且注意你“本能地”回避什么吧。我们比自己以为的要知道得多;而我们的思维也比我们知道的要活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