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孤独的少年

窗外的天边，泛着青蓝色的边界终于有了些许红晕，蒙蒙亮了起来，那微微的炫光，如同沉寂中的一丝生机，让停在窗边的少年无端沉浸其中，久久没有动弹。

黑衣男人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将轮椅推到了床边：“怎么又起来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唉……”少年不经意的轻叹。

黑衣男人的目光落在那有些单薄的肩头，不由止住了话头，目光如同被墨色浸染了一般，留下的全是印记。

“外面什么情况？”木齐转动着轮椅，声音有些沙哑。

阿雷将一件外衣披在他的肩头，抬起头时，脸上不再有一丝表情：“又死了一个人，目前警察们还没有头绪。”

“死的人是谁？”

“木知文。”阿雷冷冷道，“是木先生父亲第二任妻子的儿子。”

木齐点点头，脸上同样没有多少表情，他向前继续转动着轮椅，自行离开了一段距离。

阿雷的脸上有了一些波动——那个孩子的举动，明显是生气的讯息。

“您…”

“你不是要我休息吗？”他显然并不想解释任何问题。

“是……”

木齐的目光看向床，他用双手撑住床沿想要坐上去，却忘记了刹住轮子，身体瞬时失控，摔向一旁。

阿雷疾步上前，一把捞住了他。

“我连自己上床睡觉，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有什么用？”木齐眼圈红了起来，压抑的情绪难以控制，“当初，他为什么要救下我？”

“您这么说，木先生在天之灵会难过的。”

“他会难过……”少年的怒气似乎被点燃了，“他在乎的是他的痛苦，你在乎的也是他的痛苦，可是……我呢？我的痛苦，你们有谁在乎过？！”

阿雷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上前几步，将轮椅重新拉了回来。

“我在乎。”

这个回答，像是时间的凝固剂一般，霎那间，将一切定格了。

木齐舔了舔嘴唇，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乎。”

翻腾。

木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

“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木齐指着门口，“你出去吧，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在生我的气吗？”

“对！”

“我可以知道是为什么吗？”阿雷站到了他的面前，声音慢慢低了下来，“你赶我多少次都可以，但是你知道我不会离开的。”

“因为木子渊吗？”木齐看着他，“看来我的‘父亲’真的为我安排好了所有一切。”

阿雷的目光垂下：“你怎么认为都可以。”

一颗眼泪从木齐的眼中流了出来：“如果他知道我在哭，一定会觉得我很没用。”

阿雷将手帕递了上去。

“你知道我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的废人……”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少年绝望的摇着头，“未来没有任何希望，我将一直和这轮椅为伴…”

“还有我。”低沉的回应打断了少年的哭泣。

少年满脸狐疑：“难不成，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再回去美国吗？”

“您想吗？”

“不，我不想。”木齐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况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回去。”

阿雷的目光没有移动，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留下，看看这场戏到底要唱到什么时候。”

木齐不再说话，独立回到床边，和往常一样，等着阿雷将他移至床上。

“你确定要捡我这包袱？”

“你从来就不是包袱。”阿雷将被子轻轻盖到他的身上，“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我在想，他们是不是该来找我了？”

“有可能。”听到这里，阿雷点了点头。

“那个平易……”

“他似乎是找到了案件的关键点。”阿雷回应着，他看着木齐的脸低低道，“快睡吧。”

“你…”

“不要总是重复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少年不自觉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问题，你也知道我的答案。”黑衣男人慢慢直起了身。

木齐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渐渐感觉眼皮有些发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