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面试
忙碌的片场角落，一个身着黑色职业装的高挑女子正站在摄影机后，皱着眉头审视着画面中的场景。
不远处的演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时不时地抬起头向女子这边张望着。
良久，女子挪开了站在摄影机后的脚步，消失在员工通道的另外一侧。
一个带着白色小帽的中年男人可怜兮兮地从摄影机后抬起了头。
演员见状，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窝蜂地拥了上来，围着导演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导演怎么样？廖魔头说了什么？”
导演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苦哈哈的表情：“……重拍。”
“啊？还重拍？”房间内顿时一片哀鸿遍野，“导演，这已经是我们重拍的第五遍了，廖魔头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啊？”
“还是声音。”导演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心里也颇有些无奈。
“这我们当然知道是声音，之前那几遍她也是这么说的。”一个演员开口道。
“我们想知道她具体不满意在什么地方了？是声音的音调不对？还是音色不对？”另外一个演员接着问。
“她说……和角色不符……”
“天啊……”演员们顿时陷入了一片绝望之中，这么笼统的说法，就算他们再拍上个十遍也未必能如了廖魔头的意。
今晚恐怕又不能按时收工了。
被演员们称之为廖魔头的女子，正是橙子TV音乐电台的一把手廖玟。
廖玟的老爸曾经是橙子TV的高管之一，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廖玟从小就对音乐产生了兴趣。高中时毅然决然地出国进修，后来再发现自己不适合走音乐人道路后，转行成为了音乐节目制作人。
学成归来，经由自家老爸介绍，来到了橙子TV接收了一档濒临死亡的深夜节目，没想到却意外地做火了。而后台里由她经手的节目都成了当下收视率前十的黄金节目，也因此，廖玟被称为了橙子TV的金牌制作人。
此时这位制作人正坐在办公室内，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浏览着电脑中的邮件箱。
片场里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在意。
关于要求她是故意说的模棱两可，这些演员因为出演的是一个并不有名歌星的MV，因此并不上心。但廖玟却认为这支新歌很有可能冲榜，因此对MV的质量也精益求精。
不过她没有多废话的想法，人在消极情绪下很难听进一些正确的道理。
既然如此，不如激起他们的愤怒，引出他们的斗志，来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至于要多花上一倍的时间？廖玟并不在乎。
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廖玟的鼻尖，让她有些陶醉。
她就喜欢这种手磨咖啡的味道，就像是在听古老的经典唱片一般，让人舒适地想要小憩片刻。
邮件箱中的一个来件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的一抹水渍，脸上闪过了一丝兴致。
这是她很久未联系的老友，听说最近出品的歌剧不错。
邮件简明扼要，主要目的是向她推荐了一个素人。
一个据说唱歌唱的不错的素人。
廖玟第一次收到这么怪的邮件，说推荐吧，老友对这个素人的描述寥寥，似乎并没有刻意关注。说例行惯事走人情吧，老友通篇的邮件就只写了这么一件事儿。
“有意思……”廖玟展开了一丝笑意，抽出便利贴将老友邮件中提到的那个素人名字记了下来，随后拿着便利贴走出了办公室。
七烟最终还是按照正常流程在网上报了名。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动用导演给她写的那封推荐信。
除了担心再次复现橡瑟尔剧团的情况以外，她还藏着一颗小小的私心，她好奇如果不凭借着人脉关系，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简历投出去后已经过了三天，还是没有任何人联系她。
七烟仰面躺在温柔的床垫上，双手拿着那封推荐信，举高至自己的眼前。
“唉……”
她陷入了深深地自我纠结中。
一方面她不想这么快地向现实妥协，一方面她也不想因为自尊心而错失了这次机会。
怎么办……她将信封仍在了一边，将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七烟刚开始还以为是幻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手机铃声。
掀开被子，来电铃声就变得异常刺耳，带着一股震破耳膜的气势急冲而来。
七烟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只听电话的另外一端传来了一个温和有礼的女声：“您好，请问是七烟小姐吗？”
“我是，您是？”
“您好，我是橙子TV‘天籁之声’的选角导演，恭喜您已经通过我们的简历筛选，现在是通知您于9月23日下午1点至东方电台参加面试，地点是……”
成功了！
七烟傻傻地听完了一整段话，脑海里只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
“……七烟小姐？”久久未得到回应，电话另一端的人不由得加大了音量。
“啊？啊！是，我在！”七烟猛然回过了神，颇有些兴奋地回到道。
“好的，那么您确认可以参加此次面试吗？”
“可以……当然可以！”
“好的，那我们当天见，祝您一切顺利。再见。”
机会终于来了！
七烟兴奋地差点在床上跳起舞来。
好不容易平息了激动的情绪，七烟立刻翻身下床，坐到电脑桌前，开始为接下来的面试做准备。
对于廖玟来说，这次的“天籁之声”是她经手的第三个王牌节目。
多个项目的制作经验让她对这次节目充满信心，只是之前预约的几个歌手因为种种原因放了她鸽子，这才害的她不得不临时换一种表演方式，还需要找到一些素人苗子来博噱头。
廖玟很不爽，但也坚定了她做成这档节目的决心。
面试当天，廖玟早早地就来到了选秀片场。
她隔着厚重的玻璃，听着一个个素人或者各类二十八线明星那五花八门杂乱地不成体统的声音，渐渐地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