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起点
《歌剧魅影》顺利地落下了帷幕，但是橡瑟尔剧团却仿佛仍旧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乔茵的离世来的太过突然离奇，她生前疯魔的样子甚至还如此鲜活地刻印在众人脑海之中。
每当看到在舞台上熠熠生活的七烟时，大家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个曾经也如七烟一般耀眼过的女孩子。
那方舞台似乎不再是令人向往的地方，而是令人恐惧令人生畏之地。
第一个离开剧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说自己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梦见舞台忽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兽，长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入腹中。
导演听罢只当她是在痴人说梦。
可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演员提出了解约申请。
所有离开的人都说，只要看到七烟站在舞台之上，就觉得舞台异常地阴森恐怖。
即便导演已经明令禁止，不允许这样的谣言在剧团内肆意散播，但流言不止。
橡瑟尔剧团的气氛异常的凝重，每个人内心中都充斥着不安，失去了往日里的和谐。
在这样的日子里，七烟的转正日到了。
她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有些沉重地推开了导演室的门。
“所以我都说了，是应急！”导演正背对着门口，看样子仿佛是在和某个人通电话，显然，谈话并没有那么顺利，“没有没有！你怎么也会信这种谣言！……算了，不借就不借，我还不信今年我一个人都招不进来！”
导演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仍在了桌子上。
七烟的眼神暗了下来，握着文件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些。
“导演。”
她静静地开口，声音和煦温暖，仿佛自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导演闻声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来不及收敛起来的吃惊。
“七烟？……你怎么来了？”
“我来和您谈下试用期合同的事情……”七烟向前走了两步，将文件放到了导演面前的桌案上，“不好意思，我敲了门，但没得到回应，就擅自进来了。”
“哦哦，没事没事。”导演随手翻开文件，心里划过一丝了然。他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绕过桌子，走到了沙发边上，“你随便坐。”
七烟顺从地坐在了沙发的单人椅上。
“试用期是吧？哈哈哈，这些日子真是太多事儿了，我都把这个给忘了！”导演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笑呵呵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支钢笔，“稍等，我这就签字，以后你就是我们橡瑟尔剧团的正式一员了！”
“导演！”七烟忽然伸出手，盖住了文件的一角。
导演有些不解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七烟那双好看的眸子：“……怎么了？”
“导演，我这次来，是想要和您说，我不打算和橡瑟尔剧团签订正式合同了。”七烟收回了手，看着导演，表情充满了认真。
“什么意思？”导演的脸色变了变，“有人来挖你了？”
“您说笑了。”七烟摇了摇头，“导演，这些日子来我在您的指导下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很感谢您能给我提供一个自由展示的舞台。我明白这些机会的来之不易，也因此更加珍惜。”
导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七烟，等着她的下文。
“可是……我还是要说可是，可是这些机会对剧团的其他人来说也同样重要。”七烟垂下了眸子，如扇子一般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那抹不舍，“我因为老师的原因，不用付出努力就得到了您的青睐，这对其他人来说无疑是不公平的。有句老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一旦失了公允，您在剧团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我们剧团的演出水平也会直线下降。”
导演抿了抿嘴角，陷入了沉思。
“你要知道，这个圈子内，不是靠努力就能成功的。”导演忽然看着七烟，说道。
这也是他经常用来说服自己的一句话。
作为导演，他何尝不知道剧团内其他演员的小心思呢？
可是七烟实在是太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女主角了，无论从相貌、肢体、声音、表演哪一发面来看，七烟都是唯一一个可以实现他脑海中那诸多奇幻表演构思的维纳斯。
他舍不得放开七烟，更是因为舍不得放开自己唯一能快速实现梦想的机会。
看到七烟，他仿佛就能看到自己获得最高导演成就的瞬间！
但是，七烟说的有一点很对。
没有谁的成功是靠着自己一个人实现的。
如果自己在其他团员面前失去了公允，失去了威信，那么自己只会离梦想越来越远。
“这个圈子的确不是只靠努力就能成功的。”七烟有些淡淡地无奈，“但是成功的人都是付出过远超常人的努力的。”
“……你说的对。”
导演将钢笔合上了盖子，重新放回自己的衣袋中，再抬起头来，看着七烟的目光除了欣赏外还多了一丝敬佩。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成熟的多。”
“谢谢。”七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不续约这件事本身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
“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找找选秀节目。”七烟说出了最近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想法，“靠实力积累人气和观众，让大家看到我的成长与努力。我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圈子内占有一席之地。”
“选秀？”导演闻言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似乎并不赞同她的决定，“早几年国内的选秀节目还算可以，这两年……不如这样吧，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最近在做一档新节目，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去找找她。”
“啊，不用了。”七烟一听，下意识地便回绝了，她不想再来一次和橡瑟尔剧团一样的经历。
导演一眼便看出了她所担心的问题，露出了一个轻松地笑容：“你放心，我就是给你一个门卡，让你有一个和素人一样的面试机会。我这个朋友可是很严格的，能不能被选上，最后还是要看你是否能征服她的耳朵。”
“耳朵？”七烟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导演重新拿出了笔，找到了一张A4纸，在上面写了几句简单地话，然后交给了七烟，笑容意味深长，“据说那是一档纯声音的节目，没有了表演，你是不是会更加轻松自由了？”
“嗯！”七烟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兴奋与向往的红晕，“谢谢！”
“期待你的表现了，七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