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以兵下赵魏

戊辰，二年，正月朔，日食。汉王渊遣辅汉将军石勒领兵五万下赵、魏。幽州都督王浚心甚忧之，朝廷亦知，遣使诏王浚讨之。王浚既受诏，恐力不及，即忙使人往朔方穆帝处借兵同讨。当穆帝得浚书，与诸部大人商议，回书与使人还，随即点兵起行，亦至赵郡。王浚闻朔方兵至，即忙发军，亦至赵地。次日间，忽见尘头蔽日，军马漫山塞野而来。浚视之，乃五原穆帝之兵。浚大喜，直至中军，下道拜迎。穆帝亦下马答之。浚说前日乞师之事，帝曰：“君休烦恼，吾兄弟代你雪耻。”言讫，下令安营，以酒相待。穆帝言曰：“吾托将军为前部，吾自引大兵至后应。”浚曰：“谨听尊命。”言讫，即辞出，收拾军马，迤逦前行。

却说石勒军至上党，忽听得狼烟炮响，阵后喊起，使高贡探之。北军杀到，当先一将，豹头环眼，燕额虎须，乃朔方西乡人也，姓许名诸，持刀杀来。高贡战不利，退入阵内。北将冲入阵来，呼延攸大怒，来斗许诸。正斗之间，阵外喊声起，大军来到。攸倒拖画戟，引军东走，北军两下杀来，人困马乏。又一彪军来当头拦路，乃王浚也，横刀跃马，截住去路。攸与浚交锋，背后张目赶上，攸冲开走路，慌忙奔走。石勒引军接至，走入上党城中。王浚与穆帝直追至城下，高叫石勒打话。勒令坚壁四门，自上城头。王浚在马上以鞭指勒，勒以手答之。浚曰：“近闻卿降汉掠赵，故领兵至此。若能倒戈投降，共扶晋室，不失封侯之爵，若复愚迷不省，打破城池，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勒曰：“汝且暂退，尚容商议。”穆帝曰：“限汝三日，不降，以兵攻城。”言讫，退兵下寨。当石勒亦退归内，与呼延攸、高贡等议曰：“不如乘其下寨未定，冲出走回至国城去。若在此，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必被所擒耳！”攸等曰：“即今日便行。”石勒曰：“今日乃凶神之日，不可出城，待来日戌亥之时，可以上马，领兵开西门走。”计议已定，各各准备走路。次日传令，约束行李、器械。至夜，令呼延攸为前部，自领后军，开西门大喊杀出。呼延攸当先，听得一声鼓响，一将当先，拦住去路，大叫：“休要走了石勒！”攸视之，乃许诸。攸与战十数合，乃冲开血路而逃。石勒亦领后兵杀出，遇许诸拦路，无心恋战，冲路而走。许诸乃引兵赶杀。石勒引兵赶着王弥，一处同走，又遇王浚，杀一阵，冲开血路，奔走回国去讫。王浚、穆帝见勒兵去远，亦不追赶，鸣金收军，各自安营。次日，王浚以牛酒犒劳代兵，以金帛拜谢穆帝，穆帝乃引兵还国去讫。王浚亦收军还镇。

三月，太傅越奏怀帝废清河王覃，帝不敢阻，群臣无不嗟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