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残疾人事业是社会公平的体现[1]

（二○○一年七月二十一至三十一日）

中国残疾人事业与新疆真有不解之缘。刚成立基金会时，请王震担任名誉主席，王老一直关心残疾人。请赛老担任名誉理事，我去过他家好几次，他一直支持残疾人事业。后来王恩茂同志、司马义同志都很支持残疾人事业，现在司马义同志是国务院残工委主任，我在他手底下工作很愉快。新疆历届党委、政府都很支持残疾人事业，特别是九七年王书记主持一次常委会，既是常委会，又是政府工作会议，他说，对残联提出的要求应全面满足，而提出别的事情不一定全面满足，残疾人一定要全面满足，这方面多做一点，别人不会有意见。从那以后，残疾人工作包括基层组织建设、教育、就业、基础设施建设，就全面铺开了。新疆残疾人工作在全国不是排在后面，虽然经济基础比较薄弱，比较薄弱的省份比较容易排在后面，但新疆排在十多位、二十位以内，这就比其他十几个省要好。这与自治区党委、政府对残疾人事业的支持是分不开的，支持力度很大，很不容易。

厉以宁有一篇文章谈了公平的四层含义，读了很受启发。他认为公平应该是每个人的资源都应完全一样，如在水资源紧缺面前，市长和市民都应只有一杯水，而不是市长每天都洗热水澡，而市民连水都喝不上；公平应该是每个人的机会都应完全均等，如受教育机会，参加高考等，我认为现在残疾人和健全人的起跑线就不一样，残疾人只有在康复训练以后才能进一步接受教育，享受机会；不平等也是一种均等，如局长和处长的工资问题，局长就应比处长多拿钱；公平还表现为一种认同，如一家有三个儿子，老大上到初中，老二上到高中，老三上了大学，这种现象谁也不会认为不公平，主要就是一种认同，这也叫公平。我认为他的这些观点对今后的残疾人事业发展有指导意义，人们就应该宽容一点，只有认同了，许多事情就好办了。

新疆的残疾人工作有两个东风，一个是西部大开发，一个是残疾人事业“十五”纲要。大体上，我把上海国际大都市的要求、北京现代化首都的要求、天津现代化港口的要求提出来了。新疆怎么办，建议作为边疆地区，在开发西部的时候不要撒芝麻，把重点城市突出搞起来，一定要搞好，如乌鲁木齐的康复楼、教育、就业，以及一些基础设施建设。把这些搞得漂亮点我认为有很好的辐射作用，比如特教学校，我建一个特别好的，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设施齐全，管理优秀，这样就能带动全省。再如职业学校把它搞好，原来欠的账该补齐的补齐，把它办好，这样对全省的就业工作是一个推动，将来精简机构，有些工作就可以放下去让他们做。再如康复中心请支持一点，以前建的给民政拿走了，这么多年也不好意思要了，再盖一个，借这个东风，一定要建好，一定要对全省的康复有所指导，不能搞个没用的东西。这样有特教的基地，有康复的基地，有就业的基地，工作就带动起来了。还有周围一些中心城市，比如喀什、石河子、库尔勒等，搞得像样一点，通过这些中心城市的辐射，再带动一大片，不能全面撒芝麻。

基础设施建设问题，中国残联提出每个县三百至五百平方米，我认为小县就没必要这么大，要这么大它也建不起。我建议分三类，阿副主席提出标准不能降低，我同意，但安排上要实事求是，这样就能解决新疆的问题。

关于财源的问题，中央大财政有财政倾斜，区财政要提足残疾人事业经费，也不一定非到百分之二，要提到能适应需要就行。中国残联也适当倾斜一点，我尽量给你支持，但只是象征性的，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你们的问题。新疆自己可以开些财源，如以前做得比较好的募捐，你要有什么项目，拿出项目来，党委、政府一号召，给你一部分政策，一次性的，全自治区都给你募捐，就可以解决部分问题，解决一些政府拿不出钱而又必须办的一些问题。过一两年、两三年搞一次，不要太频繁了。

阿副主席提出来有奖募捐的问题，现在新疆的情况和全国的不一样，新疆有奖募捐的钱残联一点用不上，这个恐怕不正常，别的省有的是自己商量的，每年切多少比例。中央的财政中国残联切一块，省市的也要各自切一块。广东百分之二十，有的地方百分之十，有的百分之十几，有的没定比例也能用上，像新疆一点没用上我没见过，理解上肯定有问题。有奖募捐如果分级划块用于残疾人事业，各级残联的电话费等等工作经费就可以解决了。大事不能解决，小事总能解决。

还有几个财源，以前没重视，就是残疾人就业保障金，这个钱是政府性基金，财政是开了口子的，分散按比例就业，保障法有规定，中国残联和财政部联合发了文，规定了管理办法。这是政府基金，前几年财政要纳入预算管理，我跟财政部说，将来反正是你财政的钱，现在收缴、使用还不规范，一下子收了就扼杀了，等把它发展起来，规范化以后再收也不迟。这是财政部明文确定财政该收的钱，国务院禁止乱收费，有些地方不该收的乱收，该收的不收新疆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全疆收了七千八百万，如全部收上来，恐怕不是这个数。根据昌吉州的经验，昌吉州一个比较差的县，一年收十几万，好的县几十万、上百万的都有。这样，基层残联的费用全部解决了，还用得着财政另外拿钱吗？基础设施建设、残联的工作经费也就都解决了。如果自治区能收一点，各级残联都能收一点，这样全区残疾人工作就好开展了。在收的过程中，残联是执行单位，不像工商、税务等部门，工作没有手段，收缴有难度。觉悟比较好的，如石油系统的单位，有钱，能交的交了。但新疆各地的收缴力度、发展也不平衡，如乌鲁木齐市，财政答应代扣的就能收上来，但工商、税务管的，就收不上来。昌吉州有好经验，财政拿钱的单位财政代收，税务管的税务代收，工商管的工商代收，这三家一代收，就全上来了。我看这个经验可以，山西采取的也是这个办法。一是减少矛盾，二是保证收上来。如果这个解决了，残疾人的经费大部分都解决了。

新疆五十多个县残联还没有车。我看新疆这地方没车没法开展工作，几十公里、上百公里如何下乡？基层确实很难，中国残联拿五十万，一个县一万，其他请政府想想办法。

另一方面，要用好康复扶贫贷款。小额信贷基层农行感觉难，一怕还不上，另外一个特别啰嗦，他怕负责任就要求担保，我在北京的时候就和农行讲，要担保怎么行，我要有存折还来找你干什么。这件事要和农行协调好，既然有这笔钱，中央又有贴息，你不用就可惜了。我看他们用得不错，前几年用到百分之八十一，在这百分之八十一里小额信贷占到百分之四十，说明工作做得很好，很多省到不了这个水平。

总之，一方面自治区出点政策，工作给予安排；一方面募捐，从社会筹集；有奖募捐再切一部分；中央大的方面对西部给予倾斜，中国残联象征性地给一点；分散按比例就业抓紧点；康复扶贫贷款这些给指标的钱一定要用好。这样几方面一凑合，残联日子就好过了。有些钱可用在基层，有些可用于乌鲁木齐等中心城市的建设上，总得有点“形象工程”，没钱我们搞不成。现在我们多少有一点了，我觉得应该上一些有辐射作用的、功能比较强大的、起窗口作用的项目。这不算锦上添花，仍是雪中送炭。这样事业就会健康发展。

我很愿意到省区里来，能学好多经验，包括业务上能学到许多经验，这次来我发现昌吉州的经验就很好，这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虽然有些事以前也知道，但不是很具体。这次我要到和田去，到最穷的地区去，向基层同志学习，一方面业务上多学习，一方面汲取政治营养。不能当官做老爷啊！不接触群众，不了解基层的同志，全心全意的思想从哪儿来呀？

[1]这是邓朴方同志二○○一年七月二十一日至三十一日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调研时的部分谈话摘要。调研期间，邓朴方同志会见了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自治区主席阿不来提·阿不都热西提和自治区副主席阿不都卡德尔·乃斯尔丁等党政领导同志，接见了新疆残联理事长鲍明海、乌鲁木齐市残联理事长马玉芳等同志，听取了新疆残疾人工作汇报，对乌鲁木齐市及和田地区的残疾人工作进行了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