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机与人情
长安城东市开市。
李奇一大早，早早的就候在奇货商行。
程咬金既然点名要见自己，肯定有事。甭管这事是好是坏，自己都得先听听再说。
果不其然，开市大约半个时辰后。
程咬金便如约而至。
“咦，小掌柜，你在啊？”
李奇笑道：“我要是再不来，程将军不得把我这间小铺子给砸咯？”
这原本是一句气话。
自然当不得真。
程咬金脸皮厚，不以为意，大大咧咧道：
“俺那是激将法！”
“砸你铺子？不能够。再说了，你送了一件琉璃观音给我，我再砸你铺子，岂不是恩将仇报？”
“这种事，俺老程是万万干不出的。”
李奇笑了笑。
然后问道：
“不知程将军找我，可有事？”
“啊对，对啊！”
程咬金挠了挠头，这尼玛是有事呢，还是没事？
殿下让自己干什么来了？
“小掌柜，我那天回去仔细想了想。你送了我一个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却无以为报，所以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无以为报？
你程大脑袋居然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伤脑筋？
有古怪！
绝对有问题！
李奇不动声色，他淡淡的道：
“程将军，我这生意还算稳定，长安城治安良好，东西两市，倒也没有什么泼皮胆敢作祟。”
“别的呢？”
程咬金不死心的问道。
李奇想了想，“别的就没有了。”
听到这里，程咬金叹了口气。
这就麻烦了。
话头断了啊！
怎么才能往朝局上引一引呢？
见程咬金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奇不禁道：
“程将军有话不妨直说，如果还看中什么琉璃，我再送你一件就是。”
在李奇看来，无非也就这事了。
程咬金摆摆手。
好家伙，自己现在的形象就是这样式的人了？
“不是不是。”
“小掌柜，你有所不知，朝廷军中纪律极言。我收了你的琉璃，你却分文不取。”
“这传了出去，俺老程名声就坏掉了。”
李奇皱了皱眉：
“你不说我不说，怎么会传出去？”
程咬金大手一挥：
“无论如何，你都得让我帮个忙。对了，你上次让我引见秦王殿下，所为何事？”
这转折转的，有点猝不及防啊。
李奇懵了懵，然后道：
“我有点私事而已。”
“可是受人欺压？没事，你和俺老程讲，也是一样的。我既然收了你的琉璃观音，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
“不不不！”
李奇连忙摆手否认。
他心中其实也在计较，这事告诉程咬金，到底合不合适？
只是，目前好像除了程咬金，自己也接触不到其他秦王府的人啊！
想了想，李奇便道：
“程将军，我还真有个事情，能和你说上两句。”
“尽管说，俺老程向来秉公无私！”
程咬金一副程青天的样子，让李奇看了都觉得滑稽。
李奇把程咬金请进后厢房。
然后嘱咐周麦，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后厢房，否则就开除他。
周麦闻言一惊。
连忙应下。
这种美差事，可万万不能被开除啊！
嗯，谁要是想进后厢房，就从老子尸体上爬过去！
掩好门窗，李奇才道：
“程将军，如果我猜的不错，秦王和太子的争斗已经白热化了吧？”
“白热化？”
“就是公开化，毫不遮掩！”
李奇解释了一句。
程咬金幽幽的看着李奇，然后道：
“你咋知道的？”
“这长安城又不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我还身在长安城中。”
李奇淡淡的道：
“秦王的处境，堪忧啊！”
“怎么就堪忧了？”
程咬金正色道：“秦王手下猛将如云……”
话音未落，便被李奇打断：
“兵士全无，怎么和太子斗？”
“太子占了名分大义，东宫自有府兵数千，加上后宫嫔妃们的牵扯，太子一党，势力雄浑，你怎么斗？”
这番话，说得程咬金哑口无言。
尼玛要不要这么戳心？
这么说来，秦王殿下死路一条？
程咬金死死的看着李奇，问道：
“你想见秦王殿下，莫非是想通知他逃跑？”
“若是秦王肯逃，倒也没啥。”
李奇：“只可惜，我了解的秦王，是绝不会这么窝囊逃走的。”
既然不是劝逃，那还说这些屁话干啥玩意？
程咬金有些生气。
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就是有办法让人生气。
他霍的起身，道：
“话不投机，小掌柜，告辞！”
李奇不动声色，沉稳全然不像是一个少年，道：“程将军、你就不想知道，秦王如何才能夺嫡成功？”
轰隆！
李奇这话仿佛一道天雷！
把程咬金震得外焦里嫩，愣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
程咬金才转过身，震惊的看着李奇：
“小掌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若非李世民提前交代过，这个小掌柜身份清白，程咬金现在就会把李奇给逮走。
大刑伺候、严加拷问。
李奇笑而不语。
程咬金只好仔次坐下来，问道：
“小掌柜，之前是俺老程所有冒犯，您高人雅量，不必和俺老程一般计较。”
“你仔细说说，若是说的好……”
“俺老程必定保你一世富贵！”
李奇摇摇头：
“富贵我自己会去争取，别的不说，就说这间小铺子吧，一个月随随便便能给我带来十万两黄金，我并不差钱。”
当然，这个生意也只能收割这一波。
等到富人们基本上该买的都买了，李奇会把这门生意和铺子全都盘出去。
然后大面积铺货。
这样，前面那些冤大头想要找自己算账，那也找不着。
程咬金大吃一惊。
心中暗道：俺滴个乖乖，一个月十万黄金？
这就是抢钱庄也没有这么多吧？
想了想，程咬金只好道：
“我可以请秦王殿下给你封赏大官！”
“那倒也不必。”
李奇表现得很淡然。
“程将军，此事事关天机，按道理我不可泄露半分。不过，你我也算有缘，我可以给将军点拨两句，程将军只需记得这个人情便足矣。”
程咬金迫不及待：
“那是当然！”
只见李奇给自己起了一杯茶，压压惊。
千古争议、玄武门之变，就要由自己的口说出来，想想就有些紧张。
李奇定了定心神，道：
“程将军，其实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