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体

互体是源于春秋时期的《易》说，指《易》卦上下两体交互取象而形成新卦，又叫“互卦”。如《左传·庄公二十二年》：

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之《否》，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风也。乾，天也。风为天于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庭实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利用宾于王’。犹有观焉，故曰其在后乎！风行而著于土，故曰其在异国乎！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山岳则配天。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及陈之初亡也，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也，成子得政。[25]

《观》卦象为坤下巽上，坤为土，巽为风；《否》卦象为坤下乾上，乾为天。《观》《否》二卦都没有山的卦象，为什么周史说“风为天于土上，山也”呢？西晋杜预解释曰：“自二至四有艮象，艮为山。”[26]按此理论，对于六十四别卦来说，其二至四爻、三至五爻，不考虑是否重复，又可组成两个新的经卦，而初至四、二至五、三至上又可视为三个新的别卦，如此则一个别卦实则包含了四个经卦、四个别卦。古代象数派易学家对互体说多有创新，如东汉郑玄以四个爻画构成互体之卦，其注《大畜》卦辞“不家食吉”曰：“自九三至上九有颐象，居外，是‘不家食吉’。”[27]三国时虞翻易学则有“二爻互体”“三爻互体”“四爻互体”“五爻互体”等诸种说法。“二爻互体”，又称“半象”。虞氏注《小畜·彖》“密云不雨，尚往也”曰：“密，小也。兑为密。需坎升天为云，坠地称雨。上变为阳，坎象半见。故‘密云不雨，尚往也’。”[28]所谓“坎象半见”，是指小畜卦四五爻互体成坎卦下部分。关于“五爻互体”，虞氏注《明夷·大象》“明入地中，明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曰：“君子谓三。体师象，以坎莅坤。坤为众，为晦，离为明，故‘用晦如明’也。”[29]所谓“体师象”，是以二至上位五爻互体象师卦，下经卦为坎，上经卦为坤，故曰“以坎莅坤”。

“互体说”增大了易卦取象的范围，使人们在解释《易经》卦爻辞的意义、研判筮占的结果等方面有了更大的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