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求救

陈师傅来接我和老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小白本来执拗的想跟着，但杀马特摆明了说：“要是你非跟着回去，那个活儿咱就不干了，跟厂里说一声今天晚上不接货了，赶紧准备给人退钱吧。”

隐约知道他们晚上有生意，虽然这会儿我已经不想走了，但奈何老灿为了接我来都来了，杀马特更是极力想甩开我这个“娇气”的包袱，我也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想让小白能清醒一点认真挣钱的意念，所以那就听人劝，吃饱饭，还是下周学校见吧。

落了一周的课，光补笔记就要补十几页，想着还是学业为重，晚饭后便拉着老灿去了二主楼上自习。周五大家都在习惯性放松，自习的人很少，路过久违的202，想起往事，不禁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老灿果断提议就这儿吧，我犹豫了一下，谨慎起见，问道：“你看里面有几个人？”

老灿心领神会，数了数回答：“八个，你看是几个？”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妥了，也是八个，就这儿了。”

老灿嘲笑我：“欸？你这前一阵子不是不怕了吗？”

“我是怕你怕。”我讪笑着甩锅给老灿，她的确也是真的怕的。毕竟这会儿小白不在，还是谨慎些好。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对小白渐生依赖，虽然那些“朋友”也没有故意伤害过我，但他不在，对自己这个见鬼的体质真是心里没底。

找了最后一排落座，我开始抄笔记，老灿呢，戴上耳机玩手机。这会儿虽是晚春，但教室开着窗子，会有微风频频飘进来，我下意识脖子一缩，还是有些凉意的。起身伸个懒腰，顺便想把窗子关上。

惊吓总是猝不及防，不期而至，不是，谁会期待那玩意儿……半关没关的玻璃上，方妙妙那纯真煞白的小脸儿突如其来的就映在了那里，她还有脸冲我笑，我就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儿“嘶”的一下就麻筋儿了，这202可真是灵！张大嘴巴差点“啊……”出来，但她毕竟是方妙妙，来往了这么多回了，也算有些“交情”，最终我是没“啊……”出来的，冷静下来之后给她摆了个“哈？你没事吧？”的表情。

她似乎是看懂了，从玻璃上下来，指一指教室外面，意思应该是让我跟她出去。

我心领神会，关好了窗户，跟老灿说了声“去个厕所”，就尾随着方妙妙……真的去了厕所。这会儿我的脑子里就想到了电影里厕所最后一格的灵异事件们……，这不行呀，我可是吃过这个小鬼儿的亏的，赶紧带上耳机，先装作打电话的样子，看看四下也没人，上步走到了方妙妙前面，拦住她说：“你快别往里走了，里头阴气重，你再把我嘎了，夺我的舍，我可不上你的当……不行，咱别在厕所，厕所来来往往的人多，咱去楼梯间。”说到这我又想到了上次从厕所出去空间就不对了……又是一身鸡皮疙瘩。

方妙妙倒没反对，转身出来跟着我走，途中路过202我特意撇了一眼，老灿还在，顿感心安。来到楼梯间的时候我已经淡定了不少，问道：“说吧，你又要咋坑我……”

“阿姨，其实我也不是每次都坑你，我也救过你……”她有点小尴尬，毕竟是个孩子。

“那你到底有啥事儿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肯定不能是来我这走亲戚探朋友的。

“我想…我想…我想求救…阿姨你救救周念吧……”她支支吾吾地说。

周念，刚从葬头渡回来的那些日子我还每日都会惦念她一下，第一次被人叫了娘亲，不是白叫的，但开学以后，作为自己还是个“宝宝”的大学生，真的是淡忘了这个小脸儿森白的小孩儿，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许愧疚。

“她怎么了？”我问。

“她……快变成我这样了……”方妙妙没头没尾的回答，抬眼看见我有点蒙，她想了想，用她能力范围内能组织起来的语言解释道：“我娘说周念姐姐是你在很久很久以前生下来的女儿，阿娘可以通过她帮周初先生找到你，他们找了好久好久，上次你被他们找到了，所以阿娘想要周念姐姐也变成我这样。这都是周念姐姐告诉我的。”

“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我才19岁，具备生娃的能力也没几年呀？为啥找到了我周念就要变成你这样？你这样是什么样？……他们是谁？是那个周初跟你那个鸟人妈？那个鸟人真的是你妈妈？那你也是鸟……”我也一顿输出，后来发现问出花了儿来对面也是个小孩儿，她缓了半天，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想来是前面的都没记住……

“我，不是鸟，但阿娘说我是她的孩子，我跟其他女儿不一样，我一直是个宝宝，周念姐姐也一直是个宝宝。”

“那把周念变成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呢？我虽然不知道周念能不能长大，但我见过的周念是个人，可你不是……变成你这样是说要杀了她吗？”我又重复了一遍上一个问题。

“我每个月也只有一半的时间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仰起小脸儿看着我，“另外半个月我也是个……人的……”

“展开说说……”虽然她的表达能力堪忧，但让她多说几句总能捕获一些信息的。

“有一天我睡醒了，就见到了我娘，她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却很凶。在家里的时候，周念姐姐一直跟我一起玩，她问我想不想长大，她说她不想一直长不大，不想了很久很久了。我每半个月会离魂一次，我离魂的时候我娘不怎么管我，我可以跟着其他人出去转转，也可以自己到处飘。周念姐姐告诉我，我之前有自己的妈妈，只是我自己记不得了，她说这些的时候周初先生听到了，周初先生说让我去找你……”她讲到这里，我把之前发生的事串起来大半。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你跟着那两个鸟人出来玩？”我问。

“对，我拿着那个发夹回去跟周念姐姐说有个姐姐能看见我，她告诉我，这个发夹的味道不是姐姐，是她娘亲，我应该叫阿姨……”怪不得她一直叫我阿姨，幸亏我不计较这些，不然“阿姨”这个词怎么会在女大学生这里得到好脸色……“后面周初先生就出现了，就让我去找你……”

“周初让你半夜站我床边？他怎么不直接让周念来？”我很疑惑。

“周念姐姐不能离开葬头渡的。”她认真地讲。

“那你也住在葬头渡？”我继续问。

“嗯……我是人的时候住在葬头渡……”她回答。

这是什么鸟规矩呀，是人的时候却要住在鬼的地方。

“周初跟你的鸟妈妈是同伙吗？”我一直搞不明白，那个鸟人好像是想要我的命的，但周初呢？想到这个我到现在都还记不清楚样子的人，他该不会也是想要我的命吧？如果他也想要我倒没有那么害怕，但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