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宠
一日，杨机长走进航医值班办公室。
柳晓姝：“杨机长好。”
杨机长：“你好。”
待杨机长完成酒精测试后，柳晓姝取出水银血压计：“我帮您测个血压吧。”
杨机长：“嗯。”
柳晓姝先测量后发现杨机长血压偏高，又复测了一次：“杨机长，您血压高于放行标准，按规定您静坐休息十分钟后我再帮你测一次。”
杨机长：“行，我一会儿在过来。”
十多分钟后，柳晓姝再次测试，杨机长的血压数值依旧不满足放行标准：“杨机长，您的血压数值超过了放行标准，按照《航空卫生手册》的要求，您不能执行航班任务。”
杨机长：“那怎么可以？你看，我现在觉得自己身体状况很好，没有任何不舒服，你就给我签了字不行吗？”
“杨机长，我不让您飞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如果您在高空飞行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多危险啊。”柳晓姝也感到为难，但还是把需要停飞的事情通知了各值班席位。
AOC值班经理听到报告后立刻急道：“柳医生，你看，航班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这大清早的我们也抓飞不到人，你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柳晓姝：“不可以，杨机长的血压数值太高，飞上天不安全的。”
AOC值班经理怒道：“一飞机的人都等着杨机长呢，航班延误了公司是要赔钱的，你负责吗？”
手机响起，马丽娜打来电话：“小柳啊，你一会儿再测一次，如果数值还高，你报一个合格的数值不就可以了，反正水银血压计外行人又看不懂，你也不用担责任。”
柳晓姝：“不行，我这么做不只是工作流程是问题，我也得为杨机长和飞机上的数百名乘客的安全把关。”
座机电话响起，扬声器中传来郑陵的声音：“小柳，杨机长告诉我了，他没感觉有任何身体不适，你变通一下给他签字吧，公司花钱给你开工资不是让你来拖航班的后腿的。”
办公室里电话声此起彼伏，初入社会的柳晓姝感觉压力山大，但她坚持认为不安全的情况下就不能签字，不能把风险的可能性放到万米高空上，所以愣是没有签字放行。
AOC值班经理实在无法，只能另外调派机长，结果导致航班延误了将近一个小时。
……
主任办公室里，郑陵大发雷霆：“小柳，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你知道上面几个老总给我打了多少电话吗？”
柳晓姝：“我只是按照规章来做。”
郑陵：“算了，你现在交接一下，明天起就去上行政班吧。”
面试时看她就是一张白纸，认为是个乖乖听话老实干活儿的，没想到性子这么轴。如果继续让她值班，这么固执的性格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事儿。
柳晓姝蔫蔫地回到值班办公室，她明明是按规章工作，为安全把关，为什么大家都说她不懂变通，说她做错了呢？
来接班的魏勇听说了杨机长的事情，见柳晓姝脸色不好，安慰道：“你没错，我甚至很敬佩你，说实话，同样的事情放我和另外几个老资格的航医身上，不一定能做到像你一样坚持原则。”
“可是。”
魏勇：“去行政那边也好，朝九晚五的，不用面对航班和请假的压力。”
柳晓姝：“魏医生，谢谢你安慰我。”
……
郑陵把马丽娜叫进办公室。
马丽娜进来就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坐在郑主任身旁。
郑陵：“小马，这是我侄子，刘朋，这次校园招聘招收的另一个航医，之前他老家有些事情，所以现在才来报到。”
“哦。”马丽娜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拍错了马屁，她此前听到郑主任打电话时提起自己家的亲戚参加了面试，一个姓刘，一个姓柳，发音相似，她就误以为柳晓姝是郑主任安排来的亲戚了。
真是白费了之前那么多讨好。
郑陵：“小刘一样交给你来带，另外，小柳在行政班的工作你也安排好。”
马丽娜：“您放心，我一定安排地妥妥当当。航医经理的位置空了快两个月了，相信很快就会收到人事部的通知，我一定帮您打好下手。”
“很好，到时候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郑陵也认为经理的位置非自己莫属，他此前可帮了钱总大忙，钱总不提拔他还能提拔谁。
马丽娜笑嘻嘻地带着刘朋去了航医值班办公室。
……
柳晓姝来到航医行政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赵明洁、贺乐才姗姗来迟。
柳晓姝：“赵姐早！贺姐早！”飞行员的家属真的不用打“考勤”的吗？
赵明洁坐好以后拿出毛线编织书开始翻开，贺乐拿出化妆包开始补妆。
柳晓姝：“赵姐，我来行政办公室以后做什么？”
赵明洁抬头想了想：“估计会安排你管理隔壁的档案室吧，因为我们一直没有人手整理。”
柳晓姝：“……”
你们两个现在这样叫做没有人手？
贺乐：“不过你具体的工作内容还是要等马主管来分配。”
“哦”柳晓姝看到桌面上的《航卫规章制度》，翻了一会儿，即使没有工作安排，她也想先了解一下行政班的规章要求。
过了一会儿，马丽娜来到行政办公室：“小柳，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上行政班，现在先负责档案室，一会儿让小贺带你去看一下，你尽快把档案整理清楚。”
“好。”柳晓姝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今天马姐对自己的态度冷淡至极。
马丽娜走后，贺乐找了钥匙带柳晓姝来到隔壁房间：“这里就是档案室了，上一个员工辞职后就一直没有人管了。”
眼前的场景完全颠覆了柳晓姝对档案室的认知，没有人员管理的房间里杂乱地摞着各种文书和牛皮纸袋，简直像个杂货间。
贺乐小声嘀咕：“马姐也太狠了，这种活从前都是行政人员干的，让你一个航医来做，不是大材小用吗？”
柳晓姝：“没关系，郑主任说要带新入职的航医值班，那里位置饱和了，行政班人手不够，我在这里朝九晚五不用上夜班也不错，不用大半夜处理乘务员请假和旅客的事情，可以睡个好觉呢。”
贺乐：“你还真想得开，上次负责这里的航医就是受不了自己大材小用辞职的。”
贺乐走后，柳晓姝找来抹布、扫帚先对档案室进行大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