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界之大
元旦之后，期末考试很快就到。
这次考试秦默依旧照常发挥，成绩在班里不好不坏。
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因为每一科的平均分从入班时的七十多，提高到八十多分。
这也是能报答父母给他掏这么多钱来这里上学的东西。
开家长会时，秦默的母亲听到他的这个成绩后，高兴得都快要哭了出来。
讲台上
顾老师站在一体机旁边，上面放的是班里每一个人的成绩。
他说：“这次考试咱们班进步最大的是秦默同学，他从入班时的班里倒数，进步到班里的第二十九名。恭喜。”
“啪啪啪”
全班同学鼓起了掌，由衷地祝贺他。
因为他们这个学校的竞争非常激烈，能进步五名以上的都算是非常厉害。
秦默踏上讲台，看着他自己在掌声中，心里由衷感慨。
从嘲笑，到平视，再到敬佩。
每一次跨越都离不开他艰辛的付出，还有…那个学霸同桌的帮忙。
他转头看一下闫雨凝，发现她也在为自己鼓掌。
看见秦默的目光，她回以微笑。
虽然这个成绩目前还不能进入这个学校的高中部，但是只要他坚持努力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毕竟还有半个学期的时间才中考。
他领了“进步之星”的奖状，拍照留念，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此次考试的年级第一依然是闫雨凝，无人能超越。
她的分数直接甩了第二名二十多分，这就非常恐怖了，因为如果在前一百名的成绩，每个人分数的差距都很小，提高五分就能提升好几名的排名。
其实他也并不是没有失误过，只是那次失误仅仅让年级第二的成绩与她比肩而已。
家长会开完之后，他们就可以回去收拾自己的床铺搬回家，然后去过寒假。
秦默的母亲很快就把他的被褥叠好背到学校门口，但看到秦默还有东西要收拾，于是就对他说：
“小默啊，你先收拾着吧，我先走了。”
秦默一听，点头同意。因为等一会儿还要回老家，母亲的要回到出租屋里去给他收拾东西。
“嗯妈，你先走吧。”
秦默也不磨叽，迅速收拾好自己剩下的，书赶快往出走。
快走到校门口，他正好碰见闫雨凝。
只见她大包小包的提着很多东西，正慢慢地走着。
见此，他走过去，对她说：
“闫雨凝，我来给你提几个吧。”
说着，他就接过她的手上几个较为重的包。
“额…不用。”闫雨凝正要拒绝，但是这些包他提着还真有点重，就小声说：
“那好吧，谢谢你了。”
“没事，谢什么谢？如果真的要说些感谢的话，应该是我才对。”
提着包，秦默一边走一边说道：
“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快？”
他们两个就这样说说笑笑走到了校门口。
“好了秦默，就到这里吧。”
突然，闫雨凝停下脚步，对秦默说。
“嗯？你确定是这儿吗？”
他们停到了路边，秦默疑惑地问她“没人来接你吗？”
“当然有啊。”
闫雨凝回答。
“轰…轰”
他们俩正说着。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突然迎面开来，然后停到面前。
“滋…滋”
自动门缓缓打开，前面的门也打开。
“小姐。”
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下车，恭敬地对着闫雨凝说。
“聂爷爷，你怎么来了？”
看见老人，她有点惊讶地问。
“让我来拿上去吧。”聂海拿上闫雨凝的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里，说：
“家主知道小姐今天要收拾东西，所以要我来了。他还对不能来参加你的家长会，感到抱歉。”
“他？他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来我这儿里参加家长会？”
闫雨凝抱怨一下，然后和他一块上车。
“拜拜，秦默。下个学期见。”
临走时，她对着秦默挥挥手。
“轰～”
汽车发动机发出一声嘹亮吼声，然后潇洒离去。
秦默懵逼地看完整个过程，直到她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看着那刚才价值千万的豪车，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吗？”
秦默抬头看天，自言自语地说。
今天，他一个人，背着沉重的书包，走路回去。
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只有一个地铁站的距离。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本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赶上她。可今天这件事，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原来他们根本的差距不是成绩，而是家境、是家庭背景、是出身！
他想了很多事情…
在之前的学校里，老师总是教他们说：寒门出贵子。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等他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彻头彻尾、安慰他们的笑话。
谁说人家大城市里的孩子，富人家的孩子。都只是那些平时小说上看到的，不知进取、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他们往往比你更加努力。
从小开始，他们的眼界、格局、素养、知识储备、家庭背景都要比你好上千万倍。
你每天挤公交，花半个小时去辅导班，上课连手都不敢举。而人家，早已经把一对一的家教请到了家里。
每次周末，你面对的是小说、游戏、电视。而人家，则是钢琴辅导班，音乐辅导班，英语辅导班。
从小学，到初中。你一直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徘徊，连一张火车票都不会自己买。而人家，已经跟父母坐上了航班，周游了全世界。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他…这样想，一边想一边走，越走越烦躁。
直到一个人潮拥挤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他止步…抬起头。
秦默看着这人潮拥挤的十字路口。
左侧
人潮，走向他，然后……路过他，仿佛浩瀚星河里一颗颗暗淡的星辰。
他们的神色匆匆，各自奔忙。拿着两三千元的薪水，过着周而复始，循规蹈矩的生活。一眼……就能看到死。
秦默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他叹息一声，走进去。
到家中。母亲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在家中正看着电视等他。
秦默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进卧室开始做寒假作业。
他妈妈也感到很奇怪。因为秦默平时回家都很活泼，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继续去看电视。但心里还是很担心。
秦默拿出作业，开始做起来。
他们的寒假作业还真不少，每一个科目都有四张卷子。加起来有二十八张，够他们在寒假里每天做一张。
正当他在做第一张卷子时，突然听到客厅里电视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你见过什么样的中国？
听到这儿，他手中的笔掉了下来。他直接傻在那里。
秦默仔细想想：生而为人，十四五年。我好像……只见过照片上的中国。
他急切的走出来，看着电视，却被其中的一个个片段震撼：
总有一些风景，是我们的想象，到达不了的地方
一片叶脉，可以绵延数十公里
水和云，架起梦中走过的路径
我们和高空气流周旋着，创造出一个垂直世界
陆地边缘，奔腾着生命的律动
密林深处，回荡着古老部落的传说
高山之巅，隐藏着上古神兽的踪迹
俯瞰云下的世界，图形，线条的背后，是上天造物的秘密……
这些前所未有的经历，这些极致的空中体验。那一晚上他几乎看完了整季的《航拍中国》，一段段解说词应着婉转的陶笛声，让秦默热泪盈眶。
青春的魅力是什么？未知的魔力又是什么？
你让少年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你要他见过了他未曾见过的太阳。他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黑暗，他不甘平淡。他的世界观在悄悄变化，他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被触及。他的眼里……就出现了光。
那段震彻灵魂的陶笛声让他变得坚韧，从此……他变了。
恐惧，自卑和阴霾都已经散去，他的眼里从此就只剩下自信和坦荡。
“世界……真大，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