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袭
“T-318号计划投票结果：同意票数占73.4%，否定票数占26.6%，投票公平性98.3%。此计划通过。”
“自由城”号的会议大厅里灯光耀眼，计划通过的喜讯在不停地回荡，大厅中前来参会的各个联邦船只的船长以及上百议员逐渐沸腾起来。就在表决通过的那一瞬间，舰长和指挥官都郑重地认识到，一旦这次偷袭计划实行成功，将会使科罗诺斯一蹶不振，联邦将会成为人类社会的最高领导者。
即将散会，指挥官克劳斯把身子靠向船长，低声说：“巴克斯顿船长，有件事需要跟您私下商量，很急。”
船长点头示意他跟随着，他站起来对议员们说：“我有急事，如果还有提议下次会期再谈。”接着走出会场，匆匆赶到船长休息室。
巴克斯顿疲惫地扶住沙发靠背，接着坐在了沙发中，他昨晚为准备会议一直工作到凌晨三点多，现在的他看起来十分劳累。“有什么事快说吧，”巴克斯顿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你女儿是不是该找份工作了？你一定是想让她走你这条路吧……”
克劳斯站在休息室中央，面对船长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向说话痛快的他支支吾吾地说到：“这个……克里斯汀她的期限的确到了，可是……可是她……您知道她的性格不是一般的独特……”
“嗯？”巴克斯顿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眼皮。
“她……诶，我该怎么对您说呢？我知道这……您肯定不同意，可她决心已下……您知道……”
“诶呀，你有话就直说吧，都是老朋友。”巴克斯顿的眼皮又不由自主地坠了下来。
克劳斯咽了一口唾沫：“她要去科罗诺斯。”
“啊？！”巴克斯顿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要……‘移民’？！”他搜索者脑海里的所有记忆，最终找到了这样一个词语。
“我想是的。”克劳斯微微垂下头。
巴克斯顿由歪倒在沙发中的姿势换成了稳坐，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地吐出来。“好吧，既然她想去，那就让她去吧。记住，千万不要让她了解到任何联邦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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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的宇宙深不见遍，星光总是那样的暗淡，眼中的它们愈加遥远。
这一天看起来再普通不过，有24个小时，灯光会根据昼夜变化而调节，船也会根据计划的轨道匀速航行。也不会有过少的人认为这一天不太寻常，除了一声奇怪的闷响与剧烈的震动。
在得知被允许移居科罗诺斯之后，克里斯汀表面根本没什么变化，内心倒是由紧张压迫变得舒畅了许多。她去科罗诺斯的原因不光是为了寻找自由，还有一个原因——她要找出那些在禁区失踪的船员。反正离离别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不如找点事做。
离开之前绝不能碰联邦的机密，这事她清楚得很，但查询几个管理员一定触犯不到机密。她早早地在凌晨醒来，虽然值班的人随处都有，可相比上午在那群同龄人的监视下行动的确较为顺畅。她轻轻踮脚走入资料大厅——她儿时最爱去的地方之一，算是与它做个道别，顺便来搜几份资料。
资料大厅名副其实，大到占了二层甲板的一半，一台又一台计算机排列成方阵，同时可供几万人工作。这时候来查阅资料的人还不算多，远远望去大概只有十几个，克里斯汀上前扶在一台计算机上，用手开始操作起来。
这不应该称作计算机，它们看上去只是一台台结构复杂的银灰色方形机器，它的“独特之处”是可以呈现出全息图像，只需用手指在空中点击或比划图像即可操作。这是23世纪早有的科技。
克里斯汀先坦然接受了机器的人像扫描，接着呈现出克里斯汀在“自由城”号上的所有记录。她熟练地打开“资料搜索”界面，浏览着近期成员出入情况的资料，她现在为拥有A-02区权限而感到十分庆幸。很快，她就发现了两个月内两起异常现象：有“自由城”号船员的最后一次报告分别停留在两个月前和一周前，刚好是两次神秘交易的时间。克里斯汀异常激动，她拷贝下资料地址，立刻跑向管理处申请打印。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动把克里斯汀和所有在场的人甩倒在地，几秒钟后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接着警报声迭起，船上的士兵全部出动，冲向三层甲板的右舷。
“撞击！”这是克里斯汀的第一反应。
她赶紧逆着人流冲进右舷上的观景台，顺着巨大的玻璃舷窗，她看到斜上方飞出一些金属残片。再往远处看，定睛一瞧，才发现有一个黯淡的光点，那不是行星，而是科罗诺斯的战舰！
这时，父亲克劳斯先生与巴克斯顿船长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向上方观察了一下船的受损状况。二副也端着全息显示器跑来，边大口喘着粗气边报告道：“这是一起意外事故，较为严重，右舷从三层甲板到七层甲板被光子炮击中，信号收到一定干扰，三层至七层甲板平均空气气含量达98%——还在下降！”
舰长慢慢低下头，琢磨着，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些科罗诺斯侵略者都开窍了？我们设计这样严谨的偷袭计划都能被识破？”
“什么？偷袭？”克里斯汀失声尖叫。
“我们计划了一场能使科罗诺斯大败的偷袭，没有公开，亲爱的孩子，”克劳斯先生说着，抚摸着克里斯汀瘦小的脊梁，“这完全是个意外，先回去休息吧。”父亲眼里透着一丝悲哀，他几个月前日日夜夜伏在桌案上劳苦工作，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伟大的计划。可是就这样，计划还没正式开始，就被科罗诺斯察觉出来……不对……“自由城”号的航线根本没变，科罗诺斯怎能察觉出来？难道……难道是………
克里斯汀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明白了这“意外”发生的原因。
“可以。最近‘自由城’号上的所有计划都在这里了，一并都给你们！”那个管理员曾对着身穿藏蓝色披风的高个子说过。
难道就是他吗？之前的那个失踪的管理员也这样做了吗？很久之前失踪的几名船员也是因为这个而失踪的吗？期间还有更多的人这样做过吗？……这一连串的问题从克里斯汀的思维中涌现出来，速度之快让她的大脑难以加以分析，她需要知道之前的一些秘密计划是否也遭到了这样的破坏；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真的，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如果说出来，无论是真是假，克罗诺斯一定是去不成的，自由的生活就永远不会到来。她一直站在观景台的门口，呆立在那里，根本没有察觉到在场其他人的反应，像一座木雕艺术品，刻画出了她疑虑与焦急的背影。
“克里斯汀？”克劳斯先生问。
她这才从无数的猜测中缓过神来，一脸疑惑地望着父亲同样疑惑的面庞。“没什么……我……我想我该回去休息了。”她说，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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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他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精致的大理石地面上，冲着奢华的、镶满钻石与宝石的宝座递上一份全息报告，“联邦来的。”
一位身着华丽的高贵女子，身披件深红色镶巴洛克式金线刺绣，棕色长发盘得结实而精细，头戴纯金的皇冠，整个人坐在宝座中，繁杂的巴洛克花纹与宝石镶成的花形图案融为一体，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更显闪亮。她伸出一只白净细腻的手，食指和无名指上各带着一枚红宝石和蓝宝石戒指，手腕上缠绕着五六条刻有精致纹路的金链，接过了报告。女子把报告细读了一遍，鲜红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用轻柔却蕴含着高冷的声音说：“真是稀奇，但愿她来不要有多余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