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太子再上醉红楼
“实话告诉我，美人王，第三题和第四题，你是怎么想的？”
第三题是隆庆开放海禁，第四题是附加题的南北太子案，都和圈地案一样，要求只有一条就是切中肯綮，文体不论。说实话，这些题目的难度远远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科举，唯一一个传统些的就是如人饮水，还明显偏难偏怪。
纳兰明珠不安心的在路上套话，这王士元看起来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才，但他也只是皱皱眉头，还是照实了说道：“隆庆开放海禁，虽然短时间充实了国库，但欧罗巴那边打仗了，白银流入的少，导致万历末期开始财政收入持续减少……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南北太子案呢？你又是怎么写的？”
“当然两个都是假的喽。”
“何以见得呢？”
“……”总不能告诉你真的一会儿能见着吧。
考完试对答案一直持续到了醉红楼的楼底下，芳姑甩着膀子就凑了过来。为了这小妖仙的事情，她可是担惊受怕的夜夜睡不着。纳兰明珠刚才想要说什么，就看见这芳姑身边，咋有个特别熟悉的身影呢？
“哎呦呦，这不是大总管和芹菜兄么？怎么在这里撞见了。”一道香风穿过人群直接砸在了两个大汉的身上，打了一个环就落在了他们的身后，两手直接就把他们往自己的怀里面带：“你们两个，竟然敢来这种地方。小心我回去就给你们打小报告，让你们两个直接入宫，怎么样？”
“史——公子。”芹菜兄和珠子兄的根子兄都吓软了，这史湘云在外面穿着男装乱逛也不是一回了，可这逛的地方是越来越离谱，谁家大姑娘自己一个人往秦楼楚馆跑啊。
死活把这一对金刚铁钳给撒开，只见这史湘云一个跟斗就翻到了他们的面前，坏笑着甩着自己的这扇。这两个人百般解释之后，她才表示姑且同意是来吃席的。
无非是多个熟人，王士元和吴璐奇只是看了一眼，王士元觉得特别眼熟。南城这一条街今天都几乎爆开了，除了这翠红楼之外，各种各样的小戏园子、那种园子、酒楼饭馆，到处都是人，随便从墙头蹬下去一块砖去，说不定就能砸死一个将来的直隶总督。芳姑都已经忙疯了，那些一楼的二楼的姑娘早就准备好了，就连这醉红楼的厨子，也都撒开膀子下油锅炒菜——食色性也，好几天没见过正经玩意儿，哪怕是抱美女，也得先抱着鸡腿啃几口才行。
金锁的身法足以在一群恩客之中辗转腾移，沾不上一点油花。而史湘云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拧着那丫头的耳朵就晃了上去。纳兰明珠还勉强能跟上，曹芹菜和就只能靠王士元这三天两头跑的家伙带着往上走了。路过一些揽客比较着急的小姐姐小哥哥，还被占了不少的便宜。
邋里邋遢的就上了顶层，金锁敲了几下门，过了不到一会儿，里面便有侍女将门打开了。清点一下人数，确认一下人脸，和金锁点了点头，就把门打开了。
“如果后面还有客人，还请芳姑带上来吧。姑娘还要稍作准备，这里有些琴瑟笙箫，也有些笔墨纸砚，同样有美酒佳肴，请自取。”
金锁一转眼就没人了，而史湘云看了一圈，稍微皱了皱眉头，也就坐下去啃鸡腿了。几人除了一个才情难耐寂寞的魏东亭和一个寂寞缠身的吴璐奇往笔墨纸砚上赶，另两人也坐了下去。
“这凳子……只怕还有两人要来。”珠子兄最关心的还是考试，这是他从近臣变成红人的必要条件。叶赫那拉被欺负的太惨了，他这里起不来，只怕百年之内连希望都没有。康熙爷出题不拘一格他是有准备的，可还有一道附加的第四题，说的是无比敏感的南北太子案，这就不是他能够置喙的了。深思熟虑之后，他直接将多尔衮的原文个默写上了。
这些都是诛心的题，换做多尔衮和顺治的年头，光是看一眼就是诛九族的。只不过这位康熙爷几乎彻底放开了这些前朝旧案的讨论，并且时常命令刑部展开查访。虽然裕亲王福全抱怨了不止一次，可这查访还是很有结果的，至少让人们都知道了这位康熙皇帝的态度。
堵不如疏，这轰轰烈烈的六年，言路一点点的开放，限制一点点的放松，反而让天地会这些民间复国主义者有些偃旗息鼓。至少这些年再没有大的动乱，让很多人对这位小皇帝非常有期望，但也非常有意见。
“珠子兄，这别说是举子了，官员出入秦楼楚馆，是要背处分的。”曹芹菜靠了过来，他的胆子还没有这么正，他依旧是个内务府包衣出身，算是二鬼子，除了皇帝的宠信之外，没有任何的背景可言。刘氏随时都会被发去伺候佟佳氏，整个朝廷都想在皇帝身边塞人，他的处境，非常糟糕。
“数一数我们的椅子，看看周围的环境吧，我的芹菜兄。”纳兰明珠环视一眼，指着这里全都恰到好处的摆设，还有这张稍微显大的桌子：“我们是五个人，算上一个姑娘，还有两个空座。用你的脑袋想一想，这里的椅子摆放的刚好，一方面还有两人未到，一方面……这姑娘，算准了我们两个人会跟来，甚至，她也邀请了这位无法无天的史湘云。”
“原本认为史姑娘会和苏姑娘一样，领上后妃牌子。”芹菜开始小声传闲话了：“苏姑娘有福，封了嫔位还能宫里宫外的跑路办差。这史姑娘不一样啊，年纪也二十了，陛下每日亲密，可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也不说把她发送出去。这宫女二十五就要出宫了，难道就任凭她无法无天到二十五岁？”
“皇后之位，索尼大人的孙女，赫舍里氏的海兰珠姑娘，太后亲赐佟晓兰的汉名。康熙四年就定了位分，可咱们万岁爷不也是硬是拖到现在？搞得这后宫只要太皇太后不说话，就是苏姑娘的天下。”
“听说这未来的皇后，也不是个活泛性子……大婚之后，这选秀也要开始了，这后宫争斗……真想放个外差啊……”
二人正说着闲话，王士元正阴沉个脸，吴璐奇正挥毫泼墨。然后，金锁一弹白头吟，主人公终于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