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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少府府的热闹日子五

直到黄昏,语莺啼按时辰,也该送来汤药的时候。

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难想象这丫头也会心狠手辣的玩儿心机。

三人都防着这丫头,但都却客气的向她露着善意。

只是这种善意,让语莺啼感到毛骨悚然。

望着还在床榻上装病的弗如与珠玑,心情也是复杂非常。

她赶紧笑吟吟的将汤药递给羽筝。

:“这是给弗如女神医特意熬制的补药,望能趁热饮用,若再凉一些,便会觉得越发的苦了。”

羽筝淡笑着点了点头。

:“语姑娘辛苦了,请坐。”

语莺啼起初是不敢逾矩的,但羽筝执意,便只好乖乖入座。

哪知羽筝却从一旁盛来一碗羹汤递给她,淡笑道:“味道极好,语姑娘且尝尝。”

她害怕,不敢饮,毕竟她是知道羽筝会些药理的,这碗羹汤,也不知道会放些什么东西。

加之羽筝突如其来的笑容,足以说明,弗如受辱之事的缘由已经被她知晓。

为了今后日子好过,被她们惩罚一二,也是值得的。

故而一饮而尽,面上依旧保持着那抹小白兔一样的笑容,但内心也是慌的了不得,为不失态,赶紧借口退避了出去。

羽筝摆了摆手,便不再为难。

弗如与珠玑瞧着羽筝这般,估计是想惩罚惩罚语莺啼。

有些于心不忍,说道:“阿筝,你不必为了我,而为难她,毕竟她也是受老太太指使……。”

弗如话还没有说完!羽筝便伸手制止。

此刻的她,神色看起来有那么几抹凌厉,伤她姐妹之人,必须付出代价。

:“老太太,很好,我羽筝必让她尝其味,承其痛……。”

珠玑瞧着羽筝神色不对,赶紧上前搂着羽筝,故作轻松的说笑道:“阿筝,你答应我的,明日要做点心给我吃,你可不能反悔。”

羽筝随即缓过神来,赶紧附和的笑道:“放心,你个贪吃鬼,我不会将你饿着的。”

但弗如看得出,羽筝表面平淡无波,估计内心已经想着法子要对付老太太跟水陌殇了。

她担心,但也因为有这样的闺蜜感到荣幸又骄傲,有她在身边儿,此生足以。

五日时光匆匆而过,蜀都,再次迎来一队队浩浩荡荡的人马。

因为几大家族在都城都有各自部族的别院,吃穿住行自然不用丛帝操心。

只需将礼单以及名单交付到巫师府上,再上呈丛帝阅毕即可。

剩下的便只有玺润纳亲的贺礼,几大家族也自然差遣了几个仆子送往了国相府。

毕竟是蜀国的大族,送的礼,自然比其余官宦送去的更加稀有跟贵重的。

为了两面不得罪,各个大族也是下了血本。

但似乎玺润都不大在乎,他只在有空闲时,偷偷站在阁楼之上,望着少府府方向,他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儿在那座笼子里。

而此时的羽筝,何尝不是会想起玺润呢!

她独坐屋顶之上,望着国相府的方向,只是觉得,这个人是该忘记了,将她伤的太透,却也同时挖落她的心啊!

这是她最后一次对玺润的痴恋,更是最后一次向他道别,这段孽缘也该尽了。

她默默的想要删除关于玺润的一切,一点点将他忘却

不知不觉中,还是忍不住流下一滴泪来。

而她身后的沅止,就这样轻飘飘的站在树梢之上。

望着如此伤情的羽筝,他不由得心疼,也不由得羡慕起玺润来,有这样的人儿惦记着,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想到此处,沅止只觉胸口越加的疼痛,甚至闷的好似喘不过气一般。

就在失神间,院落里的软花柔,赶紧扔起一颗果核,向沅止的面门飞射而去。

索性他也警惕,一张大手直接接住果核,用力一捏,果核碎成渣,被他抛入半空落下,就如同他眼下的心境一般。

软花柔赶紧向他挥着手示意。

沅止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纵身跃下,稳稳落至软花柔的面前。

沅止刚要开口说话,她却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递给他几坛好酒,并示意其带去给羽筝。

这小子瞬间会意,提着几坛好酒,毫不犹豫的纵身跃起,直奔羽筝面前。

软花柔满意的一笑,随即匆匆离去。

此时的羽筝有些错愕!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少公爷此来有何吩咐?”

沅止并无二话,只递给她一坛好酒,瞧着神色如往常一样,但为何会让她觉得那么暖。

羽筝瞬间会意,淡淡一笑,接过酒坛就开始跟沅止不醉不归了。

由于太伤心伤情的羽筝,半坛酒下肚便醉了。

迷迷糊糊中,险些摔下去。

幸而沅止搂的快,迅速将她扣入怀中。

他的眼里全是柔情与心疼,可她,却把沅止当场了玺润。

她忍不住的捧着沅止的脸颊,眼神迷离的如同玺润在对她露着笑。

过于伤怀的她,激动的吻上沅止的唇瓣。

此刻的他,身子突然紧绷起来,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紧张又害羞的扯着自己的衣角,甚至是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自己又不能松手,害怕羽筝摔下去。

但此时此刻被羽筝吻的有些心神荡漾,忍不住回应着。

索性夜里的风都带着一丝凉意,片刻让沅止缓过神来,赶紧敛去对羽筝的贪念。

趁着自己还理智,赶紧将之打晕,搂在怀里一动不动,冷静片刻之后。

这才搂着羽筝,抱起身体轻盈的她,纵身跃下高楼,直奔她的卧房而去。

只是他这样的举动,实在让珠玑与弗如二人惊愕!

但沅止全程冷着脸,眼神却不自在的盯着羽筝。

直到将人温柔的放置在床榻上,还贴心的为其盖好被褥。

连珠玑这样的憨憨,再此刻都能看明白沅止的心意,何况还是十分聪慧的弗如了。

便赶紧向失态的沅止提醒道:“辛苦少公爷将她带了回来,只是,阿筝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往羽筝床榻旁踱步,亲自来照顾醉酒的羽筝。

此时的沅止才反应过来,赶紧吩咐一旁的净兮去准备醒酒汤。

最后才向弗如解释道:“巫女多喝了几口酒,有些醉,还望你好生照顾她。”

话一说完!不由弗如回答应是,他便匆匆离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走远,珠玑这才惊呼道:“天啦!阿如,难不成少公爷对我们家阿筝生出情意了?”

弗如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提醒道:“傻丫头,你小声点儿,这话可不能传出去,不然,阿筝恐获罪。”

珠玑明白其中道理,赶紧附和点着头。

也正在这个时候,语莺啼开始全身刺痛起来,还时而发冷时而发热,腹部如刀绞一般疼痛,四肢又如数不尽的蚂蚁在撕咬一般,就算已经痛到全身痉挛、汗流浃背,似乎也未曾减轻一点儿。

近身伺候的两个仆子急的是团团转,一个说要去求老太太帮忙,一个说要去请弗如看诊。

但却都被语莺啼拦住,她忍着剧烈疼痛,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可,这是我该受的。”

话说完!疼痛再次加剧,已经再无法站立,便直接摔倒在地上,脸色也已经惨白,也疼的她满地打滚。

如此疼痛的煎熬了两个时辰,这才使身体慢慢恢复正常。

焦急紧张的仆子们也才放下心来。

逐渐缓过神来的她,神智也开始清醒,冒了一阵虚汗,整个人也就舒坦了。

她拭去面颊上的泪水与汗珠,满眼含恨的向身旁仆子问道:“族长何时抵达都城?”

仆子早上才回禀过,眼下她却又忘的一干二净,可见是痛糊涂了,赶紧提醒道:“早已经抵达都城,主子您忘了?”

语莺啼仔细想来,确实是自己记性不好,竟然会将这样的大事忘却,便再次询问道:“父亲为何不来接我?”

:“少主子,白日里族长来过信,说,明日来少府府拜访,以免唐突了公爷与夫人,故而才未在今日前来接您。”

语莺啼只点了点头,身上有了几许力气,这才在仆子的搀扶下,坐上了床榻上。

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时辰还早,便又沉沉睡去,小憩了两个时辰。

等到一早仆子来请时,浊言清已经与客厅里的沅家夫妇、老太太,都闲话一炷香的时间了。

也将语莺啼认父这样的事,都说与了一众人听。

起初沅止早早向他们夫妇打过预防针了,故而没有半点儿惊讶与错愕!

反而是以恭喜的态度与浊言清说话。

但期间,老太太的脸色不大和悦,她没想到语莺啼会对她有所隐瞒。

连同身边儿突然多出来不认识的仆子,也让她以沅止所派给搪塞住了。

果然!她一个老狐狸也会被小狐狸诓骗的一天。

老太太心里犯着嘀咕,语莺啼为何会独独将此事向自己瞒下?还是说,这丫头不受控制了?

浊言清望着老太太若有所思,以为是担心抢走自己的外孙女,这才不大高兴。

便赶紧向老太太笑说道:“您放心,此来,不过是探望探望莺啼,这丫头整日里调皮捣蛋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管不住,今后也难免麻烦老太太管教管教。”

在身旁的老嬷嬷提示下,老太太缓过神来,赶紧附和的淡笑道:“族长过虑了,莺啼这丫头自来是最温顺的,又听话又懂事,哪里需要管教。”

浊言清也附和的笑了笑,说了些客套话。

也就在说话间,语莺啼这才梳洗打扮一番,匆匆奔向客厅而来。

见了浊言清,她喜不自胜,却不敢坏了礼节,赶紧先向老太太等人问安才罢!

也不知道语莺啼是有意炫耀呢!还是无意矫情。

反正面对自己的亲爹,总免不了撒娇一番的。

父女两个人的感情,在外人看起来,确实挺情深的模样。

但此时软花柔却犯了愁。

这丫头身份如今这样尊贵,以后想要拒绝她进沅家的门,都难了。

唯独沅如水这憨憨,看在浊言清送来这么多的金银财宝的份上,事事都向着浊言清说话,那脸上的笑容,未曾卸下来一刻。

老太太内心略显尴尬,淡笑着打断他们的父女情深。

问道:“不知族长今日来,是所为何事?”

浊言清不敢怠慢,赶紧笑着附和道:“这一来嘛!是想拜访拜访少府大人,二来是想接这丫头去到我身边儿待几日。”

老太太轻轻“哦”了一声!但脸色略显不悦。

唯独软花柔高兴的很,这丫头她不喜欢,离开也好,省的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烦

浊言清瞧着老太太不回话,便再次询问道:“不知老太太可否准允?”

毕竟人老了,又鲜少住在都城,不懂得现在都城的势力分割。

他们沅家虽不至于对带叟族毕恭毕敬,但也得给他几分薄面儿。

老太太似乎完全不知道这层,只以尔玛族为敬重,其他部族在她眼里,都不如沅家势力权利的存在。

便故意给浊言清脸色,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反正只在一旁喝着茶水,品着点心。

软花柔不免唏嘘,连同沅如水都有些尴尬的陪笑着。

直到沅止上前,向老太太耐心说道:“当初在带叟族时,孙儿也多番受到族长大人照拂,今儿此来也不过是为了表妹,回去尽尽孝心罢了!您放心,表妹不会不要您老人家的。”

有了沅止递来的台阶下,她自然也得顺杆爬呀!

便赶紧笑吟吟的揪了揪沅止那高挺的鼻翼,说道:“就你这小子明白,老身身边儿就你表妹儿懂事,老身喜欢她,所以舍不得放她走。”

沅止配合的附和了一句。

语莺啼见势,也赶紧上前向老太太磕头,并保证会回到其身边儿,还撒了好一顿娇,这才让老太太假意开怀大笑一番。

:“罢了罢了!你这丫头也是有孝心的,便好好陪着你父亲吧!”

语莺啼连连应承着。

众人再次客套一番时,语莺啼也再次灵机一转,笑说道:“父亲,您容女儿收拾一番细软,一会儿随您回去。”

浊言清不疑有他,只宠溺的望着她笑了笑,并准允。

此时软花柔匆匆搭话道:“族长远道而来,也留下来用了膳再走不迟,望莫拒绝了我沅家的心意。”

浊言清无法婉拒,只好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