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险
这边儿沅止还在跟羽筝怄气,那边儿的二楚正被语莺啼莫名的训斥了一顿。
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回头,还频频训斥二楚多管闲事,严令他不许跟随,不许劝说。
除了沅止,恐怕没人能降的住她。
二楚无法,无论如何被嫌弃,也不能离开半步,只好紧紧跟随着。
在往前便是带叟族族落,二楚赶紧上前制止,毕竟带叟族族人的脾气不好,没有丛帝的手谕下,只要是外人闯入就会被俘虏,甚至就地斩杀。
语莺啼停下疾驰的马儿,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但她的气性,自来是不肯先低头的。
她只转头望了身后的远处一眼,果然,沅止根本就没有打算搭理她,也没有担心她找过来。
既然自己是那多余的人,何必痛苦的活在世间。
趁二楚不注意,紧握马缰,转头就往带叟族地界疾驰而去。
这丫头的马术了得,且并不比常年在马背上杀敌的他们差多少。
以至于二楚追赶阻拦时,竟一时大意,没能成功将她堵回去。
二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闯入了带叟族族落。
暗处冷眼瞧着这一切的玺润却觉得十分有趣。
向身旁的护卫问道:“那姑娘是谁?怎的在少府府未曾见过,能得二楚如此保护,必然是沅止身边儿最要紧的人。”
护卫扫了一眼语莺啼,再瞧了瞧二楚,确定之后,才回复道:“那姑娘是沅家老太太的外孙女,也不知怎的,就跟了来。”
玺润幽幽一笑,唤了护卫来到身旁,小声吩咐着:“这丫头有用处,传话给带叟族族长,将这丫头扣着,莫伤了性命,引沅止上门,本相要让他死,不必留情。若沅止人头落地,人人有赏。”
护卫得令,赶紧传令下去。
也如二楚所说的一样,带叟族族人们脾气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暴躁。
他二人被族人发现后,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将语莺啼和二楚给逮捕了起来。
二楚全程都傻呵呵笑着配合着,反而是语莺啼,不知所谓的拼命挣扎,生怕不会挨揍似得。
由于语莺啼是姑娘嘛!二楚被暴打一顿之后,轮到她时,赶紧招手说道:“你们莫要打她,打我便是,是我带着她吴闯的带叟族,要打就打我。”
话落!族人们犹豫片刻,随即决定,还是揍魁梧的二楚比较适合,便又将他拖到一旁,一顿猛揍。
眼下全身重伤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语莺啼瞧了他这般,没好气的暗自讽刺道:“没用的东西,竟怂的不敢还手,打死也好。”
直到玺润身边儿的护卫偷偷见过族长之后,轻蔑的扫了二楚一眼,随即匆匆离去。
玺润权利太大,只要是他的吩咐,便没有人不听令的。
可族长仍有疑虑,毕竟沅止的地位不低,而且还是征战房国的有功之臣,丛帝亲点的小将军。
其家族在蜀国还是有影响力的,故而犹豫再三,还是有些犯难。
他迎上前去,想要问一问二人到底是不是沅止身边儿的人。
此时二楚哪里知道其中厉害,以为报了自家主子威名,就可以唬住众人,好将他们放了。
怎奈族长偏偏见不得人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本来还犹豫放不放他二人之时,这下可给他激怒了。
望着他的神色,二楚大呼不妙,这老家伙似乎不受官威压制,居然还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此刻语莺啼也有些犯怵,方才可以说是冲动寻死,这会儿冷静下来却害怕被害。
她望着二楚赶紧示意其想法子逃命。
但此时羊入虎口,还能有什么脱身的法子啊!
眼下族长面露凶恶的神色,死盯了二楚一眼,随即吩咐护卫将他二人押解至牢房中看守。
语莺啼狼狈的忍不住埋怨起二楚。
:“瞧瞧,平日里你是多耀武扬威的人,今儿却被带叟族的族人给拿捏住了,也不知道少公爷是怎么看上你这个护卫的?”
二楚懒得理她,身上疼的要死,哪里会有心情跟她耍嘴皮子。
他疼痛难忍,不停呻吟着,语莺啼听的是烦不甚烦,不高兴的呵斥了二楚几句。
他委屈的唉声一叹!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摊上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姑娘。
心里不但祈求着沅止赶紧来救他,也祈求着上苍莫要沅止娶语莺啼为妻,不然,他这辈子恐怕就得折在她的手里了。
直到二楚忍下疼痛,牢狱中突然安静下来,语莺啼这才沉沉睡去。
而等了许久不见二楚回来的沅止,也有些着急了,连同一旁的羽筝也有些担心。
就在二人准备前往寻找二楚之时,忽听有马蹄之声,仔细听来,大约有四五匹左右。
沅止自然而然的将羽筝护在身后,跟他征战沙场六年的长剑已经出鞘,紧紧握在沅止手中。
其余护卫也跟着准备蓄势待发,唯独两个仆子却害怕的缩在羽筝身后。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亮,来人也越来越逼近时,本来以为会大战一场,谁知来人却是玺润,身后跟着几个护卫。
那抹盛气凌人的神色,直逼而来。
他恨沅止,这家伙摆明了就是强有力的情敌,还是无法忽视的政敌。
近些日子,他容忍沅止与羽筝相处这么些天,完全是自己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今儿正好是羽筝的帮忙,将语莺啼气走,这才等到了收拾他的时机。
羽筝此刻高兴坏了,飞奔而去。
玺润自然也是欣喜非常的,他赶紧下马,将羽筝搂在怀中。
沅止看的既生气又嫉妒,本来想拦着羽筝来着,可自己好像没有那权利。
他失望的望着羽筝投入别人的怀抱,心都碎了一地。
玺润得意的望着沅止,近乎挑衅的吻向羽筝的额头。
并关切的询问道:“近些日子你过的可好?有没有受委屈?可有人欺负你?”
羽筝温柔的摇了摇头,只见她捧着玺润的脸颊,一副幸福满满的眼眸,认真的望着他不转眼。
:“我很好,只是今儿你怎么来了?可是知道我日日想你,所以便来找我了?”
玺润幽幽一笑,对于羽筝的打趣,他连忙点头附和着。
沅止心痛万分,转身就要离开时,玺润却出声制止道:“少公爷这是要回少府府了?不打算去营救语姑娘么?”
此话一出,沅止瞬间反应过来,是啊!只顾着难过,却忘了她和二楚的行踪。
但他不喜玺润,处处都在防着他,况且,以他的性子,焉能不是在跟自己玩儿恶作剧呢?
沅止冷眸扫了他一眼,欲往二楚离开的方向而去。
与羽筝擦肩而过时,玺润再次邪魅一笑,提醒道:“听闻带叟族的族人们脾气不好,见有外人闯入,不是剥皮抽筋就是乱棍打死,少公爷猜,他们二人还活着么?”
沅止神情严肃又阴沉,面对玺润,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态,好在并没有因为玺润的言语而被刺激到,故而冷漠的回复着:“多谢国相大人提醒。”
:“不必客气,羽筝有你保护这半月余,少不得受你百般照拂,在此,本相应该感谢你才是。”
沅止不悦,扫了羽筝一眼,回答道:“保护国相夫人,是本将军分内之事,你无需言谢。”
话落!便牵着马儿,与护卫仆子们扬长而去。
虽然他并没有回头,但内心却极其心痛。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一走了之,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强硬将羽筝带走。
但看着羽筝那样的爱慕玺润,就算人在自己身边儿,心里也会想着别的男人。
罢了!罢了!罢了!他们的缘分到此结束吧!不能在这样纠缠下去,不然……自己会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随着沅止越走越远,羽筝望着他的背影,心头露出一抹自责与悔意,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他或许,也不会这么难过。
玺润瞧着羽筝对沅止有些不忍,神色略有不悦,赶紧双手捧着羽筝的脸颊,温柔的淡笑道:“羽筝,我带你回都城吧!寻找珠玑之事,便交给我如何?”
羽筝如今对玺润的种种有所怀疑,就算爱惨了他,也不能过于盲目的将自己交代在他的手上,她有疑虑,只能暗中打探。
故而只配合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淡笑着询问着:“国相大人可有珠玑的消息?或是查出了她的踪迹?”
玺润一顿,突觉有些尴尬,此事他可还没有接过手,哪里会去查这样失踪的案子。
便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没有,你若放心我,将此事交付与我,跟我一同回都城,我便着手探查此事。”
羽筝拂了拂玺润的脸颊,笑说道:“你呀!那么忙,我怎么舍得你劳累,毕竟政事要紧,我可不能事事都麻烦你。”
玺润幽幽一笑,心里却欣喜的无以言表。
:“若什么事都你自己处理,不来麻烦我这个未婚夫,那还要我做什么呢?当摆设?”
羽筝被玺润逗的噗呲一笑,双颊也突然爬上了两抹红晕,羞怯的说道:“什么未婚夫?我怎的不知?可是你与哪家姑娘纳亲了,是别人家的未婚夫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拽着玺润的胳膊,羞怯的别过脸去。
如此小女儿姿态,让玺润爱不释手,却又想起羽筝方才那番话。
自己与啻家联姻,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什么时候告诉她?让她做自己的室宠,她又愿不愿意呢?
他一把将羽筝搂进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害怕失去的他,将羽筝紧紧扣在怀里。
此刻的羽筝,有些错愕,她总觉玺润好像有事瞒着自己一样,可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她轻轻拍了拍玺润那宽阔的后背,试探性的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总觉你好像有话要与我说,此刻没有人,你说便是。”
玺润不敢直视羽筝,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只想这样紧紧抱着她。
对于羽筝的疑问,玺润只平淡的摇了摇头,这一刻,好似会失去她一般,让他不知所措。
良久良久之后,玺润这才向羽筝问道:“如若我做错了一件事,你会原谅我?可还会与我在一起不分离?”
羽筝若有所思,到底什么样的大事能让一向桀骜不驯的他,如此惆怅的呢!
见她许久不回答,玺润有些着急了,捧着羽筝的双颊,认真的问道:“只做错了一件事,你可会原谅我?”
羽筝此刻懒得多想,只点了点头,淡笑道:“蜀国族人人人都夸赞你,你自然也不会做错什么事去?你放心,我可不是那小气的人。”
听罢!玺润此刻总算放心了一些,只要羽筝亲口说了,以后出了事,至少有个心理准备,不会太责怪自己。
况且看她神色,似乎真的很在乎自己,故而也没有再纠结什么。
玺润依旧坚持的向羽筝说道:“跟我回都城,我置办了一座别院,你住进去,等我找回珠玑与沐玄若,再求君收回你的巫女之职,我便迎你进门,此生我玺润绝不负你。”
羽筝感动非常,对于玺润的妥善安排,可见是用了真心的,故而点了点头。
但他身份尊贵,政权在握,国家大事免不了由他一人操心,何况还有房国来蜀朝拜一事,哪里能让他分心的。
故而赶紧拒绝他的好意,毕竟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自己也应该亲自去找寻她的下落。
可玺润大婚在即,他不能放任羽筝在外流浪,若是传出风声,被她知晓,恐怕会出什么意外。
自己议定好了计划,只要将羽筝控制在自己手中,纳亲礼之后,自己再慢慢向她解释,祈求她的原谅,过几日闹腾也就和好了。
如若因心软不将她控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万一哪天因娶啻家女惹她不高兴了,一走了之,自己岂不是会失去挚爱。
何况沅止对羽筝也是虎视眈眈,恨不得自己马上出乱子,让羽筝恨绝了他,好趁空隙抢走羽筝呢!
羽筝见玺润深思熟虑着,半天不回话,赶紧提醒着他。
:“怎么了?是担心我吗?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玺润再次将羽筝搂入怀中,他实在舍不得,做不到让羽筝离开自己身边儿,便只好乘其不备,将之打晕,抱回了轿撵之中。
其实玺润早有盘算,心知羽筝固执不会跟自己走,这才早早让人备了车马,悄悄跟在后头的。
眼见得羽筝被玺润强制带着走远,却没有人来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