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禁地
眼下天色见亮,为避免被冉族族人发现,便只好放弃寻找解药,先逃离禁地为妥。
只是刚刚独步至院落外时,便听见一阵惨叫之声传来。
那声音凄惨又带着一丝哭腔,还高呼大喊:“两个小娃娃害我,两个小娃娃害我啊!”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酒鬼,口中说的两个小娃娃,指的……难不成是羽筝与沅止?
二人相视而望,恐怕是出了大事,便赶紧推开院落的小竹门,果然——确实出了大事。
此刻映入眼帘的正是酒鬼被丧尸追赶的场面,张着大嘴流着哈喇子,饿得眼冒金星的丧尸,此刻看酒鬼就像看到鸡腿一般,只追着酒鬼不放。
昨日夜里还哭着喊着寻死觅活的酒鬼,今儿求生的欲望却高昂的吓人。
看着酒鬼气喘吁吁,步履摇晃的模样,怕是已经围着院落跑了几十圈了吧!
正看着好戏的二人,杵在一旁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酒鬼猛然扫了院落大门处一眼,瞧着他二人还好意思见死不救,便没好气的喝骂一声:“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杵着做什么?赶紧来救老夫啊!”
二人听罢!一同摇了摇头,甚至动作表情都一模一样,反正就是一副看戏的心态。
就在他气的快吐血,破口大骂之时,停顿了一步,便险些被丧尸扒倒在地,一口下去竟咬了个空,心中不悦,再次猛力追赶酒鬼的步伐。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老夫就不该收留你们。”
话还没说完,丧尸便又追了上来,急得酒鬼赶紧往沅止身旁躲去。
谁知这丧尸的脾气也怪,宁愿围着他二人转圈圈,也不咬羽筝沅止一口,好似酒鬼的肉更香些似得,愣是追着他不放。
这时候的酒鬼,觉得真好气,自己是与他俩八字不合咋滴?怎的倒霉的事都能找上他呢!
还好沅止心软,最后实在心疼酒鬼的一把老骨头,将那丧尸瞬间控制住。
见安全了的酒鬼,迅速瘫软在地,累的赶紧大呼吸气,此刻疲乏的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良久——酒鬼才问道:“你俩小娃娃去了这么久,线索到底找到没有?”
羽筝失望非常,连连摇头,酒鬼见之,也无奈叹息一声!
:“你们也是尽力了,这种事不必勉强。”
此时三人都无奈的坐在院落中想着法子,看看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计策。
羽筝此时无意提到,若有弗如在就好了,以她的医术,估计有解救的办法。
她只是无意这么一说,沅止却记在了心上。
此刻心生一计,说道:“不如将那傀儡的毒血送去都城,让弗如瞧瞧看能不能解。”
:“此计可行。”
羽筝没有思量片刻,便就赞同了沅止的办法,随即寻来一支竹节,做了木塞,将毒血取了,拧紧了盖子递给酒鬼。
:“记住,要亲自送到弗如手中才好,莫落入了旁人手中,不然后患无穷。”
此刻酒鬼显得有些不情愿,为难的望着沅止,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去往都城一趟。
谁知他却装作没看见,还不经意的拨弄着捆绑着傀儡的绳子,这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酒鬼无奈叹息一声!
:“亏你们还是都城来的孩子,一丝尊老爱幼的品行都没有,老夫这把老骨头非得折在你们手里不可。”
埋怨完后,迎上他二人不容反驳的眼神,只好认栽,赶紧牵来一匹马儿,快马加鞭往都城方向疾驰而去。
酒鬼前脚刚走,族人们后脚就发现羽筝沅止二人不见了踪影。
只牢狱外的地上,一滩血迹十分醒目。
此刻冉族老者与护卫们望着已经破损的牢房,不免感到疑惑。
眼下的一地狼藉,除了被他们逃跑,那便只有被丧尸们给吃了这两种可能。
老者赶紧吩咐护卫们严加看守,仔细排查族内一切角落,二人踪迹必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止。
眼下整个冉族都已经被监视在范围之内,羽筝沅止二人也只能足不出户,静观其变。
可当老者检查牢狱四处之时,忽有仆子来报,原来是丧尸一群人中少了一个,已经不知去向。
此时的老者大骇,他虽是冉族人,也恨极了尔玛族族人,但却是很善良的。
蜀国部族多不胜数,若是丧尸们意外逃了出去,恐怕会伤及无辜,便吩咐部分护卫赶紧出去找。
这种丧尸之毒是他从未见过的,传播速度之大,毒性之强,眼下又没有解药,一旦传播开来,蜀国危矣!
他匆匆唤来心腹,吩咐今夜将放出几个好控制的傀儡,靠着他们灵敏的嗅觉,应该能找到丢失的那只丧尸的踪迹。
原本因沅止羽筝二人乃尔玛族族人的身份,也想要让他们尝尝这种丧尸之毒的滋味。
可谁能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策却失控了,竟还意外丢了一个丧尸。
老者这边儿正着急的找人,沅止那边儿便毒发了。
只见他开始慢慢蜕变,渐渐向丧尸行为靠近。
索性这会儿还有独立思维,强硬控制着自己莫要发狂。
羽筝正做好了饭菜送来,望见沅止呆坐在一旁,神情变化让她一惊!
赶紧为沅止探了探脉,果然中毒了,索性早早的为沅止服用过药丸,能抵挡一半的毒素,发作起来也比普通人慢一些。
羽筝此刻竟没有惊慌跟嫌弃,反而唏嘘不已!
:“瞧瞧,我们的少公爷,你这会儿可真要变成恶魔将军了。”
对于羽筝的打趣,沅止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冷静的望着她,乘着双眼还没有变白,还能看得清外面的世界,便多望了羽筝几眼,
认真且又严肃的吩咐道:“不如就现在将我控制住,以免酿成大祸。”
:“无事无事,莫要担心,你与普通人不一样,先前服用了药丸,已经祛除了一半的毒素,大约今后也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了。”
沅止不免疑惑,望着羽筝提醒着:“既然那药丸有奇效,何不研制出来给那群傀儡服用了。”
羽筝无奈摇了摇头,并非她不想,而是这药丸本也不是治本的解药,不过是会抑制毒素迅速扩散罢了!
况且沅止能因此解了这身体一半的毒,无非是在先前服用,有抑制效用,中毒之后再用,便没有半点效果了。
沅止听了羽筝耐心解释,才明白其中缘由。
可心里仍旧担心羽筝生命安全,便执意劝解她将自己捆绑起来才妥帖。
甚至要求自己的房间需得羽筝全部封死,最好日夜不相见的好,以免自己失去心智伤害到她。
此刻的羽筝,听他说完却噗嗤一笑,那笑容如同满池荷花突然绽放,清澈明亮中却又带着丝丝妩媚。
从小到大,她那里听过这样的要求,故此,忍不住的笑了笑。
沅止迷惑的望着她,自己说出的话就这样好笑?竟让她如此动容。
:“怎么了?瞧着这样高兴?”
羽筝只淡笑着摇了摇头,将桌上的吃食递给他,并打趣的嘱咐他要吃的一干二净,免得饿了到处咬人。
话落!丝毫不给沅止回话的机会,转身便出了房门。
其实她的内心也是慌的,解药一日无法研制出来,她便一日不得放心。
方才做出那放松冷静的模样,不过是安慰沅止,害怕他担心多想,她本身确实也是害怕沅止突然失智发狂,毕竟以他的武功,没人能抵挡的住。
羽筝望了一眼沅止的住处,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再去一趟禁地,看能不能找到解药的线索。
招呼不打,纵身跃入半空,直奔禁地而去。
索性来过一次,既没有迷路,也顺利潜入了禁地内,她先是搜寻半晌,后躲在树梢之上观察片刻。
果然——瞧见一只野兔子误食了禁地里的野花,瞬间便成了一副恶兽凶狠的模样。
连同无意路过的野狼都能被一只小白兔给咬死,最后连肉带皮全部吃尽。
羽筝大呼不妙,这兔子怕是成魔畜了,赶紧长袖一挥,飞出银针将之定住,随即一把火将之烧死。
凭着方才的记忆,将那兔子啃食的野花全部收集到一处,最好全部销毁,不然再被什么东西误食,也将是大难。
将要付诸行动时,突然想起一事,这种野花蜀国上下遍地都是,为何独独这地方的有毒?
羽筝不解,故而再次仔细研究起那野花来。
不过是无意瞟了一眼,野花生长的一块泥地,发现其土壤中隐隐发出一股恶臭,甚至是呈黑褐色。
羽筝捻了一些泥土捏在手中,感觉出粘乎乎的真让人恶心。
但却在别处土壤中,并没有发现此地现象,羽筝思量片刻,恍然大悟。
看来是有人故意将土壤泡上了毒,随意种植了这种野花,专门用来培养这些丧尸。
如此想来,此人的目的恐怕不止是掠夺部落那么简单,恐怕目标是整个蜀国的附属。
越想越惊骇的同时,羽筝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赶紧处理了这地方是要紧。
羽筝折来木枝,插入土中,索性毒素并没有侵入多深,她粗略挖掘,铺垫上所有有毒野花,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瞧着天色已经不早,夜幕渐渐降临,只好先回到酒鬼家中再想着研制解药的对策。
可眼下恐怕已是丧尸出没的时辰,需得赶紧往回赶,以免沅止有何不测。
谁知,好不容易赶回了院中,眼前的一幕竟让羽筝惊呆了。
沅止正半人不鬼的正坐在台阶之上,只见他眼珠泛白流转无神,肤色从原先的小麦色突然白的发光。
脸上经络是看得见的黑色血液在流动,神情不像普通丧尸那般呆滞,反而似地狱里出来的战将,全靠精致的五官撑着,没有丝毫拉跨。
他一手仗剑,霸气的坐姿让人脑子里突然闪显“魔鬼将军”的字眼。
其余丧尸纷纷半跪在地,向他朝拜着,好似地狱里的恶鬼仰望天上的神灵一般,无比虔诚与敬畏。
羽筝轻轻踱步至沅止身边儿,全程都惊讶的不知说什么好。
总觉得沅止像是那土匪头头,随时准备打家劫舍的架势。
明明泛白无神的双眸,瞧得羽筝好似再得意向她炫耀一般。
其余傀儡见了羽筝,这样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哈喇子都掉了一地,各个做出饿狼扑食的动作,就待群起而攻之时。
沅止一怒,提起长剑猛然在地上一杵,发出一阵震慑的声响。
当下便将众丧尸唬的不敢动弹,各个低着头,顺从的听沅止训斥。
羽筝好奇,赶紧坐在沅止身旁,故问道:“少公爷是怎么做到,让他们乖乖听话的?”
沅止眼眸微微抬起,就一个色盲的双眸,看羽筝就像看灰黑色的画像般。
耐心的向羽筝解释道:“或许,是将我当成了他们的尊主。”
羽筝恍然大悟,以沅止的武力值与战斗力,他们全然不是对手,加之这身的霸气侧漏,恐怕是被当做自己的祖宗来敬畏了。
就在羽筝思附间,沅止已然发觉有人暗中追赶了来。
赶紧提醒羽筝:“来人了。”
此时反应过来的她,赶紧将沅止拽回了屋中锁起来。
他堂堂大将军,就这样毫无准备,狼狈的被羽筝藏进了屋中。
来人正是老者派来寻找失踪傀儡的护卫。
羽筝自然明白,便赶紧将他仍入院落中,自己则悄悄找地方也躲了起来。
几个护卫都武功非常高强,若与之打起来,羽筝未必能战胜。
索性他们并没有仔细搜查,只略四处望了望,既然丢失的丧尸已经找到,这户人家到底死没死他们不在乎,只当被丧尸吓跑了或是被吃了。
随即控制着一众丧尸回了冉族,将这群丧尸再次关押。
羽筝偷偷在窗外望着屋内的沅止,这家伙只傻坐着,没有睡意,神色依旧淡漠无神,或许——这就是做傀儡要付出的代价。
她担心的望着夜幕中的那轮明月,默默祈祷这一切赶紧结束,也盼着弗如能研制出解药,以免沅止发生意外,也免得族人们受苦。
深夜已至,为了更好的守护沅止,独自纵身跃入院子里的一颗大树枝干上,只望了一眼沅止卧房方向,便沉沉睡去。
只是半刻钟的时间,羽筝再次梦魇,恐惧愤怒的情绪使她汗流浃背。
透过窗户,见树梢上的一抹红影闪动,沅止似乎发现了羽筝的不妥之处,便从窗口纵身跃出。
这是羽筝每每在深夜都会出现的情况,可想而知,她的每一个夜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沅止纵身跃上树干,坐卧于羽筝身旁,轻轻将她揽起,扣入怀中,那冰凉的大手紧紧握着羽筝那拽成拳头的小手,使其瞬间冷静了下来,随即安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