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由美说：“还是讲讲你这几年来的经历吧。”孙公苦涩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我也没什么好讲的？又不是什么传奇人物？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的烦恼，结婚，离婚，工作，我现在又打算调回来这儿，你看，兜兜转转又回来。”

俩人喝着吃着聊着，一瓶红酒很快见底。真由美说：“要不要再来一瓶？”孙公见真由美己有三分醉意，脸儿红扑扑的，双眼流动着雾气，说：“不用了。”

真由美说：“我知道你没喝好，你怕我喝醉，是不是？”孙公说：“我也喝得差不多了。”

俩人从酒店出来，己经快十点钟了。街上的行人与车辆渐渐的稀了少了，路灯昏暗，街两边的梧桐树下有一对情侣，或拥抱或亲吻。

俩人一前一后穿过空旷的马路，进了小区大门，转弯抹角转过几幢楼房，路的两边是一些稀疏的树木，间或有一二块花圃和草坪。

孙公把她送到出租房下面，打算回旅馆。真由美说：“到我房内喝口茶醒醒酒再走吧，放心吧，我不会引诱你的。”

孙公听了这话，不能再拒绝了，只好说：“行。”然后二人进了昏暗的楼道，爬上四楼。真由美从兜里取出钥匙，哗啦一下拉开，随即打开屋里的灯。

进去后换了拖鞋，孙公站在客厅中央环视一下，觉得房子的格局和以前的出租房一样，看来女人还是喜欢恋旧的。

真由美说：“你先坐在沙发上，我给你泡杯茶，我是不喝茶对，因为苦，听说你要来，我今天早上班时，顺带去店里买了几两，店主见我买几两茶叶，都不大情愿，我讲明情况，说有一位远道客人要来，他喜欢喝茶。店主这才同意了。”

孙公听了这话，心里很感动，仅仅是感动吗？他不知道。真由美泡好茶，轻轻的放在他前面茶几上，茶几上零星堆着几样女孩子喜欢吃零食。

孙公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小口，有点烫，他又轻轻的放下茶杯，一缕茶香像柔曼的轻音乐，在唇齿，喉咙，腹腔内迂回。

真由美坐在他对面铁椅上，两眼瞧着他的脸问：“这茶叶怎么样？”孙说：“不错，是地道的黄山毛峰。”

真由美说：“好喝就多喝一口，多喝一杯，反正明儿是星期六，我也不用上班，你在我这儿玩迟一点回去也没事。”

孙公说：“不行哪。”真由美略吃惊的问：“为什么？”

孙公说：“我明早要坐动车回去，领导己发火了，说我无故旷工，随他怎么说，反正回去就辞职，到这边来，那边生活节奏快，消费高，人情复杂，压力大，相互提防猜忌排挤，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非也，三个男人那更是一台大戏，虽然这儿是个不知名小城市，它有它的优处，节奏慢，城市污染少，绿化多，空气好，人也容易满足。”

真由美说：“是不是离婚后，觉得那儿是伤心之地，不想面对？有一种抵触？”

孙公说：“也有这方面，但原因是多方面的。”真由美说：“那你就辞职来吧，你来了，我有个说话的人儿，我也不会感到太孤单了，晚上有时睡不着时，恨不得从马路上随便拖一个上来，管他是丑还是俊，管他是老还是少，管他是粗俗还是优雅，抱在身上暖一暖冰冷孤独的心，说到底人还是需要人，那怕你伤害的再深，你说是不是？”

孙公说：“是的，人终究需要人。”说完慢慢的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得回旅馆了。”

真由美说：“明儿你去车站我送送你。”孙公说：“你还是睡个懒觉吧，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休息一下，我岂能打扰你。”

真由美笑笑：“那也好。”孙公走到门口，真由美跟在他后面，忽儿低说：“你能抱抱我吗？这些年来从没有人抱过我。”

孙公一愣，回过头见她两眼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