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
秋风叶落伤别离,此情此景难为情,曾见有人笑颜如花,而今却是阴阳永相隔。
秋风萧瑟,枯黄的树叶不停的飘落,树下叠起厚厚一层,偶尔会发问,树叶在春天抽出嫩芽,在夏天长出翠绿欲滴的绿叶,却在秋风里不断的飘落,冬季里彻底的消散,难道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吗?
城外青色的野草随风轻轻飘动,这里伫立着一座坟墓,青草虽然不停的生长,但是坟墓的周围并无荒草生长,很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清理坟墓周围的杂草。
脚步轻踏,脚步声落在厚厚的树叶上,响起已经枯死的树叶脆裂开来的声音,这座坟墓在城外,与郡守城之间相隔一座小树林,平常基本不会有人穿越树林来此,算来这里算是一处清净之地。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他的目光中出现前面不远处的那座墓碑,他的脚步突然停下来,目光再次恍惚了起来,脑海中蓦然的想起很多的往事,我曾经的知音,曾经那个陪我看尽长秦山水的姑娘,我的爱人,我来看你了。
萧枫开始一步步向墓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很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似乎怕惊扰到那个已经沉睡在地下的姑娘。
萧枫走到墓碑前,之前面对北元第一高手耶律齐有着无敌自信的萧枫,此刻却在墓碑前跪了下来。
萧枫放下提在手中的木盒,打开木盒,一次性拿出木盒里碟盘里的食物,轻轻的依次摆放在墓碑前,在摆放完后,萧枫双手放于膝盖上,目光这才再次看向墓碑。
墓碑上刻着爱女尘雪之墓,落款是尘云,也就是尘雪的父亲,这墓碑不是萧枫立的,而是尘雪的父亲立的。
当时,前方战事刚刚大胜,萧枫正沉浸在这胜利的喜悦,期待班师回朝和尘雪见面的时候,京城却传来一条消息,说是常山郡守尘云之女涉嫌通敌叛国,次日处死刑。
当时身处军营的萧枫听到这条消息,如遭晴天霹雳,惊天噩耗,这在萧枫看来,这简直就是荒唐至极,尘雪他最是清楚,身为郡守之女,这么天真善良的姑娘,怎么可能涉嫌通敌叛国呢,就是让他萧枫死都不相信这会是事实,这无疑是乱扣帽子或者是有人栽赃陷害,无论原因怎么,尘雪绝不可能通敌叛国。
在听到这条消息,萧枫反应过来后,立刻修了两份书信,一份给自己的父皇,表明此事肯定有诸多的问题,关于处死刑的事情缓几天,等自己回去定会仔细调查个水落石出。
另一封则是给自己的二皇兄萧衍,内容大概是自己已经修书给父皇,如果父皇不听自己信中之言,麻烦多拖延几天,自己会立刻赶往陵安。
写完两封信后,萧枫立刻用信鸽将信送往京城,然后自己则安排好战事过后的善后事宜,便骑马向京城的方向奔袭。
尽管萧枫连夜奔袭,可是从边防到长秦的京城,凌安,也要有两天的时间,路途中,萧枫心中只期望自己的父皇能够听进自己的信中之言,或者自己的皇兄能够拖住时间,等到自己赶到。
可是终究还是萧枫晚了一步,等萧枫赶到京城,赶到皇宫,那场处刑早已结束,尘雪的遗体已经送往了常山郡,而京城跟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萧枫的内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萧枫先是去问萧衍缘由,当时的萧衍只得苦笑无奈自责,说自己想尽量的拖延行刑的时间,本来刚开始还很顺利的,但是最后父皇亲自下令,自己使劲无数个方法,最大的努力,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萧枫最初愣在原地几秒,然后立马跑了出去,萧衍当时见状,生怕自己的这位六弟意气用事,也跟着跑了出去,拦住了萧枫。不要忘了,萧枫走前线奔袭京城,战甲未卸,腰间还挂着佩剑,如此行装,难免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二哥莫要拦我,此事我不怪你,但是我一定找他问清楚,他明明知道我和尘雪的关系,我还写了书信给他,他如此充耳不闻,我今天一定要找他问的清楚,是不是当了皇帝,就能随意定人生死。”说着,萧枫的目光中充斥着冲天的怒火,仿佛要把世界的一切烧成灰烬,再加上在战场上累积的杀戮之气,此刻面对萧枫的萧衍,都不禁打着寒战,看着萧枫如此神态,萧衍最后放弃了阻拦的想法,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不拦你!”
没有萧衍的阻拦,萧枫身披坚执锐,直向当今长秦国君此刻身处的养心殿奔去。
此刻正在养心殿查看奏折的萧景禹忽然听见门外护卫的呵斥声,接着就有一道披甲的身影冲了进来,还未等萧景禹反应过来,萧枫立刻拔剑指向当朝君王,自己的父皇。
萧景禹见状,立刻拍桌怒喝道:“大胆,你怎敢拿剑指着父皇!”
萧枫眼睛充血,目光死死的盯着坐在自己前面的父皇,并没有理会自己父皇刚才说的话,而是直接问道:“我写给你的信,你为何置之不理?就连你亲儿子话你都不肯听一听吗?!”
萧景禹此刻也站起身来,脸色透露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态,看向萧枫道:“如果你还认朕是父皇,就应该把剑先放下!”
“你先回答我!”萧枫依旧剑指萧景禹,怒喝道。
萧景禹见状道:“你口中所说的书信,朕从来没有接收到,何来置之不理之说?”
“你撒谎!我在前线派了两只信鸽,二皇兄都收到了书信,你怎么可能没有收到!”萧枫不相信的怒喝道。
此刻萧景禹目光冷冽道:“身为九五之尊,一朝国君,朕还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儿子说谎话,说了没有收到就是没有收到,倒是你,如果再拿剑指着父皇,就不要怪父皇不念及父子之情了!”身为一国君王的萧景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不至于被一柄剑指着便会感觉害怕,更何况拿剑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那你为何给尘雪处予死刑?我和尘雪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通敌叛国!”萧枫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有人在她的住处发现跟北元来往的信件,其中涉及长秦的各方面的机密,同时还有长秦边防部署图,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萧景禹冷声道。
“就凭几封信件和一张军事部署图,你就如此轻下判决,你不觉得这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萧枫质问道。
“证据确凿,世上哪有那么多栽赃陷害?再说,为了长秦的未来,牺牲一名女子又有什么问题?倒是你身为长秦的皇子,为了一名郡守之女,不光是不在边防处理善后的事务,反倒现在冲进皇宫,拿剑指着朕,难道在你心中,一名女子比起国之社稷还重要吗?”萧景禹这时喝声道。
萧枫目光看了眼萧景禹身后的座位,看向萧景禹,一字一句道:“是不是谁坐上这个位置,谁就拥有了对天下人的生杀夺予?”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想杀父弑君不成?”萧景禹感到意外道。
“对皇位我从来不感兴趣,你喜欢坐,坐便是了!”萧枫目光恢复平静,这时赶来护驾的护卫军往养心殿赶了过来,第一个冲进养心殿的护卫士兵还未有所动作,便被萧枫一个转身一剑割喉。
尸体倒地,门外映射进来的光照在萧枫的身上,剑刃上的血迹顺着剑身滴落在地,萧景禹看着这一幕,顿时愣在原地。
背对着萧景禹的萧枫,平静的说道:“从今以后,长秦没有六皇子,也不会再有什么军阵之神!”话落,叮的一声,萧枫持剑猛的插入地面,剑身上的血不断顺着剑刃流向地面。
萧枫子然一身的离开养心殿,只留下站在愣在原地远远没有反应过来的萧景禹。
萧枫走出殿外,目视周围赶来的护卫军,随后目光望向匆匆赶来的萧衍,萧枫一步步走下阶梯,本来围着养心殿的护卫军自动的让开一条路,笑话,这样数量的人马想围困长秦的军阵之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两人碰面,萧枫依旧平静的说道:“哥,我们以后有缘再见了!”话完不等萧衍反应过来,萧枫便与萧衍擦肩而过,自此,萧枫便像是消失在了长秦,没有任何消息,而关于尘雪的那桩案件确实留下来重重的疑案,但是经过当时萧枫这么一闹,便没有谁敢提前这件事,也不想再提,因为在众人心中,一名郡守之女,杀了就杀了,而关于萧枫闯养心殿这件事,也被萧景禹压了下去,知道此事情的人寥寥无几。
直到两年前萧衍找到了萧枫,并主动的秘密探望,回到京城之后并没有吐露什么,两年后的现在,才写信请萧枫来往京城,才有了现在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