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往常山郡
京城,巍峨的城墙外,萧枫骑上白马,看向来送行的兄长萧衍和赵凌。
“路上注意安全,还有赈灾的银子和粮食要多注意点,避免发生意外。”今天身着普通白衣的萧衍看向即将去往常山郡的六弟叮嘱道。
青衣的萧枫看向自己这位兄长,自信的笑道:“放心吧!你六弟我是谁,这次协助赈灾,我保证圆满完成!”
萧枫目光看向赵凌,笑道:“告诉叶青云那家伙,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赵凌无奈一笑,道:“那家伙,酒量本来就不行,还喝那么多,行吧,等下我会去告诉他的。”
昨晚,因为萧枫的归来,赵凌与叶青云都喝了很多,直接醉倒在了酒桌上,赵凌毕竟习过武,而且在军营待过,酒量自然没有那么差,后半夜就渐渐酒醒了。
倒是读书人的叶青云,酒量就没有那么好了,从喝醉后,到现在都没酒醒,昨晚被萧枫和赵凌一起送回了家中,现在估摸着还在床上睡着呢。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萧枫调转马头,开始出发,紧接着身后的马车与负责运输粮食和赈灾官银的士兵也开始徐徐前进。
“二皇子,如今北元情况怎么样了?”赵凌目送萧枫的背影离去,转而向身旁的萧枫的兄长萧衍问道。
这位时刻心系长秦的未来,长秦的二皇子,萧枫的兄长,双手置后,望着前方,叹道:“北元自从五年前的那场大战过后,便再未向长秦的北境发起过进攻,但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而今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就快要过去了!”
听到萧衍的话语,作为曾经跟随萧枫一起参战过那场战争的赵凌,不免心头一沉,以长秦如今的现状,如何抵挡得住这场暴风雨?
赵凌道:“如今萧枫回来了,说不定还是有转机的!”
“嗯,我对六弟还是有信心的!”萧衍点点头,但是此刻萧衍心中最担心的不是北境,而是来自长秦的内部,父皇的身体近来愈下,宫中的太医都没有什么办法,而关于皇位继承人还尚未选定,如果北元在某个时间点突然发起进攻,父皇再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长秦没有国君主持大局,先不说北境战况会如何,光是朝堂之上便会混乱不堪,这才是萧衍目前最为担心的。
长秦共有十六郡,而常山郡是位于长秦南方的一个郡县,地理气候湿气偏重,所以导致常山郡常年降雨量比其他郡县都要多,这就导致常山郡洪灾频发的缘故,但是往年都是小洪灾,但是今年则不同,突发的大洪灾,使当地的百姓,常山郡的郡守都是防范不及,常山郡的郡守这才向朝堂奏本,请朝廷协助赈灾。
经过近十天的路程,萧枫终于抵达到了常山郡,其实如果不是顾及马车,萧枫应该还会提前五天到达常山郡。
进入曾经的故地,萧枫一时不免触景生情。
萧枫抬头看向前方的城门楼,云封城作为常山郡的郡守城,以往城门口都是人流不断,而此刻呈现在萧枫眼中的城门口,却是显得有些萧索,城门口附近大多是因为洪灾流浪至此的老百姓。
有青年妇女,有年过花甲的老人,幼小的稚童,他们衣衫褴褛,神色萎靡,面带尘埃,如果没有这场洪灾,或许现在那些青年男子他们应该田间耕种,妇人在家打理家务,老人在家安坐,稚童在学塾听夫子授课,可是一场天灾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原本安稳的生活。
导致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求得活下的可能!
看到眼前如此境况,萧枫内心轻微一叹,人之一生,没有天灾人祸,一生平平安安,未曾忍受饥饿之苦,那就是人生之大幸了!可是却还有人为此不知足,就因为投了一个好胎,一生锦衣玉食,到头来反而觉得人生索然无味,人间无趣。想到京城那些世家,萧枫内心突然觉得好笑,真是好一个“人间无趣。”
在安顿好赈灾的官银与粮草后,萧枫孑然一身去往了郡守府。
一座府邸门前有两座石狮子,看起很大的府邸门上有一块匾额,郡守府。
青年站在府邸门前的台阶下,抬头看着现在关着的大门,一只脚刚放上一阶台阶,随后又把脚给放下来,看他神色,似乎好像在为什么事犹豫不前。
青年踌躇之际,大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一名身穿青色锦衣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
青年抬头而望,四目相对,中年男子淡漠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青年微有犹豫,随后跟着中年男子进入府邸。
云封城的主街道上,不显往日人来人往的人群的热闹,反而多处地方有难民在街乞讨,孩童的哭泣。
一名负剑的男子走在街道上,看到这一幕神色淡漠,仿佛这人间疾苦只要不落到自己身上,那么别人的苦难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负剑的男子名叫孤剑云,是为西蜀的剑道魁首,西蜀剑道当今的第一人。
“少侠,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的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孤剑云目光瞥了一眼跪至在身旁衣衫褴褛,哀求的中年男子。
淡漠的神色突然莫名一笑道:“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遇上天灾,是难民,就要我施舍东西给你?”
那名男子顿时惊愕无措,他的家乡遭遇洪灾,他和妻子带着只有五岁的孩子来到云封城,就是想要寻求一份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今年常山郡的洪灾超出以往,如他这般难民多如是,当今的郡守虽然已经命令各地开仓赈灾,但是无疑是杯水车薪,虽然郡守已说朝廷会发赈灾的粮饷,可是天知道要多久,自己是否还能撑到那时。
而自己现在就是想要点吃的,好让自己和妻子孩子活下去,但是没想到这负剑的男子突然与他说这般莫名其妙的话,这让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见那名男子不知所措的表情,孤剑云一笑置之,最后说道:“我不是心怀天下苍生的儒家门生,也不是慈悲渡人的弥勒佛,我是一名剑客!”话落,孤剑云不再理会那名上前乞讨的男子,继续向前走。
世间疾苦何其多,但是与我何干?
青年跟在双鬓微白的男子身后,青年萧枫看着男子的背影,内心从之前的踌躇,这刻好像下定了决心。
萧枫停下步伐,双鬓微白的男子转身略微疑惑的目光看向萧枫。
萧枫目光注视着双鬓微白的男子,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了下来。
此刻这一幕若是被北元的人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不敢相信,曾经打的他们落花流水的长秦的萧枫,在长秦曾有着军阵之神的萧枫此刻竟然对一个中年男子下跪。
萧枫低着头,神色落寞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尘雪,时隔五年,我此来是向您请罪的,您要怎样惩罚我萧枫,我萧枫都接受,哪怕是我的生命!”最后一句话,萧枫说得无比郑重,也表明着萧枫的心声,此刻面前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就是杀了自己,他萧枫亦是接受,甚至无悔。
已将自己生命交予眼前的中年男子的萧枫,以为会迎来自己的死亡,况且死亡对于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未曾想自己的此举,迎来的却是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的怒斥。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这又是说得什么话?你以为只要你一死,就可以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吗?你以为你一死就可以逃避一切吗?曾经的长秦的军阵之神,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了?你今天来此就是求一死,那你将长秦至于何地,你又如何让当今的长秦去对抗一直对长秦虎视眈眈的北元?如果你当真就是来求一死的,那就当年尘雪看错了人,你立刻从这里滚蛋,永远不要再踏足这里!”
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无比气愤的看着跪着面前的青年,时隔五年,今日来此,竟然就是来求死的,曾经如此看好的年轻人,今天怎会说出如此混账话。
失去女儿,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心里都不会好受,当年听到自己女儿的死讯,身为父亲的尘云,当时悲痛至极,甚至想过起兵,奔向京城去问个清楚,更想把萧枫这个挨千刀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但是后来因为一封信,尘云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是自己的女儿写给自己的信,看着信的日期,是尘雪遇害前的前三天写的,因为送信途中气候原因,才迟迟到尘云的手中。
也正因为这封信,尘云打消了起兵的念头,也打消对于萧枫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自己女儿的愤怒与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