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年后。

湫一身红色对襟长褂，懒洋洋地瘫在太师椅上，一手拿着海棠树枝制成的木笛，一手拿着小刀，在木笛上雕刻着海棠花枝。

一只猫在他的脚边蹭了蹭，他放下木笛和小刀，抱起猫，揉了揉它的毛，这是灵婆留下的。

“那个时候又要到了吧…”他垂着眸，轻声呢喃，整个屋子里，只有他和怀中的猫。

午夜。

湫戴着面具，站在摆渡船上，看着变化多诡的天空。

自从他打开海天之门之后，每年的这个时候，海天之门都会再次打开，大量的海水灌涌而下，像那年一样，族人们深受其害。

这些年，他找过许多典籍，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每年，都只能无力的看着海水灌涌，暗中帮助一下族人。

湫看着比以往更加风云莫测的天空：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湫垂眸，抚了抚猫：“回去吧。”

声音低沉悠远，越来越有灵婆的样子了…

呼——呼——呼——

一阵扇翅带来的风声“呼呼”而来。

湫抬头望向了只有月亮的天空，一只黑色的大鸟，背上盘坐着一个如玉的女孩子，雪发，玉面，黛眉，狐狸眼，金瞳，朱唇，肩头还站着一只白色的小鸟，尾巴有点像是椿奶奶的凤尾。

她一身黑色长袍，穿着同色的披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女孩子收回目光，大鸟飞走。

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是什么人？

最高的山头。

霜跳下誊的背：“葚，你去探探，刚才那人是谁。”

“叽！”白色小鸟应声而去。

“主人，今天的天不对劲！”黑色大鸟竟口吐人言！还是个男声！

“是不对。”霜面朝大海，“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五年前，霜奉命前来守卫这里，只要守满一千年，还清前世的罪孽，就能获得自由。

只是，霜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自己前世，究竟犯下过什么罪孽。

她迎风而立，一头雪发在风中随风而舞。

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另一边。

湫跳下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葚的藏身之处，拍了拍怀中的猫。

猫纵身跃下，消失在夜色中。

湫看着撒满月色的海面，轻拧着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天还未亮之时，就下起了小雨，天空十分的阴沉。

霜坐在庭院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葚立在石桌上，桌上摆了盘精致的糕点，誊站在院里高大的桂花树的枝干上，梳理着自己的羽翼。

湫站在墙头，看着底下一袭白色刺绣旗袍，优雅端茶的霜，不由得好笑：明明长着一张十八九岁的脸，偏偏还要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霜放下茶杯，捻了块糕点给葚，头也不回的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湫从墙头跳下来，落地无声。

霜给他斟了杯茶。

其实，这个场面，霜在昨晚看到那只藏在黑暗中的黑猫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的。

即便他不来找他，她也是会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