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凡事都有例外
第九章 凡事都有例外
雨化田跟在赵宸身边多年，自然是察觉到他并未下狠手，询问道。
“主上，要不要斩草除根？”
赵宸嗤笑一声，颇为有几分玩味的说道：“若是全死了，岂不是让那背后的人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了，让他们忌惮着也好。”
咸阳宫大门。
皇家重地，戒备森严。
抬眼望去，大开的红门之内，夹道两旁兵士犹如两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正是大秦禁卫黑冰台，气势恢宏，不同凡响。
一行黑袍铁卫，腰悬长剑，紧随三人行至门外。
一个个面色冰冷，自带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赵宸停下脚步，缓缓抬头。
只见门口一名宦官，身后带着十余名罗网黑衣死士，似乎已在那里久候多时。
见到一行人出现，赵高猜出是赵宸，然而还是厉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赵宸不动声色。
身后刘伯温恭敬上前行礼。
“九公子赵宸，奉诏进宫面圣！”
说着，按宫礼上前，将圣旨递交赵高过目。
赵高一看，连忙赔笑。
“原来是九公子驾到，老奴也是为了公事，刚刚多有冒犯，还请九公子恕罪！”
面色阴沉，赵宸看都不看赵高，带着刘伯温、雨化田二人，便直接进门。
不料，赵高挡住面前，难为情笑道。
“见过九公子，只是凡进宫者，不得身带护卫，并卸下武器！”
说完，他还看向自己那十几名死士，意在说，连奴婢也不例外。
随着他的目光，赵宸皱眉扫了这群死士一眼，面露不屑。
区区阉人，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怎么？你再教我做事？”
淡淡说着，赵宸并不理睬，径直向大殿内走去。
闻言，赵高却摇起头颅，眼神一丝不苟。
“老奴不敢，只是宫规面前，没有例外，除了陛下，任何人皆必须遵守，还望九公子配合！”
此话一出，十数名罗网死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住了三人，虽然没有拔剑，但是却寸步不让。
看来，赵高是要给赵宸一个下马威，让他听话些。
赵宸摇摇头，只可惜他从来就不是受威胁之人。
“让开，麒麟殿外本公子自会孤身进殿！”
目露冷意，赵宸郑重提醒道。
赵高再次摇了摇头。
“老奴恕难从命！”
占据正义的制高点，他根本不忌惮眼前的人是谁。
“唉！”
缓缓闭上眼睛，赵宸叹了口气，看来之前对咸阳诸多势力的震慑还不够，都以为可以来踩自己一脚吗。
只听耳边一阵剑风响起。
他缓缓睁开眼。
嘭！
嘭！
嘭！
周围，十几名死士的身体陆续躺倒。
每个人脖子上都溢出一丝鲜血。
人已死，瞳孔却仍在收缩，面露扭曲的惊恐。
而此时，雨化田的宝剑已入鞘。
凡勇士，不论身处何境，皆可以一敌百，方可编入西厂厂卫。
雨化田作为西厂厂督。
不知……大概……可以以一敌几？
这个问题，恐怕连赵宸自己都不敢妄自估测。
望了望地下的死尸，又望了望雨化田，赵高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与地下的死尸如出一辙。
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手下剑术皆已臻化境的罗网死士，会在眨眼功夫葬身于一人之手。
太……恐怖了！
赵高双腿忍不住犹如琵琶般，颤抖起来。
赵宸轻轻的拍了拍赵高的脸，冷笑道：“现在，可以从命了吗？”
说完就不再回头，赵宸带着两人向宫内走去。
若是其他人，自然害怕赵高的权势，以及他背后的罗网。
很可惜，赵宸偏偏不是其他人。
讲大道，他或许敬人三分。
若论实力，他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其他人了。
一脸死灰，赵高连正眼都不敢再和赵宸对视，弯低身子，快步往前带路。
一边跑，一边高呼。
“九公子觐见！”
夹道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人高声传下话去。
“九公子觐见！”
“九公子觐见！”
……
一道道喊声渐行渐远。
过了一会，才又有另外的一串声音飘来。
“宣，九公子上殿！”
“宣，九公子上殿！”
……
踏着响彻耳畔的通报声，赵宸走了很久，甫来到金碧辉煌的麒麟殿之前。
卸下宝剑，他独身步入。
麒麟殿中。
一人雄姿英发，盘踞于卷案之后，不怒自威，徐徐翻动案上之书简。
案前，上百烛光照耀，每支蜡烛火焰稳定，没有出现丝毫波动。
显然，坐在上面之人，气息稳如老狗，未曾有一丝波澜。
抬首看出，赵宸微微一惊。
“这！这不是在酒肆中所见之人么？”
没想到此威武之人，竟是自己的父王，秦始皇。
他暗暗庆幸，当时在酒肆并没有口吐过分不妥的言论，否则，此番真的尴尬矣。
“大王！九公子带到！”
脑袋一片空白，尚未从刚才突发的事件里缓过来，赵高讷讷禀告道。
秦始皇皱了皱眉。
他还从未见过嚣张的赵高说话声音如此低沉。
他摆摆手。
赵高会意，立马快步弓身倒退出去。
“儿臣叩见父皇！”
愣了一下，赵宸不慌不忙行礼。
仅仅是一个礼数，便足以窥见他非凡的谈吐与气质，就是与众不同，不卑不亢。
秦始皇微微一笑，暗暗点头。
他很满意。
此子，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谁都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
秦始皇也不例外。
有些东西，没有对比，就不知高下。
一经比较，才知天差地别。
相比起赵宸，其他若干子，扶苏、胡亥之流，真是相形见绌，无法比拟。
“宸儿不必多礼，一路上辛苦了，起来吧！”
和煦笑着，秦始皇抬了抬手。
“赐坐！”
门口赵高立刻转出，给赵宸搬了个玉蒲团，请他盘腿坐下，和阶上的秦王面对面。
“赐酒肉！”
秦始皇再次大手一挥。
赵高婉似奴仆一般，再次亲手把酒肉端来，放在赵宸面前的檀木几上。
如此殊荣，让赵高感到震惊。
大王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公子这样啊！
平时，凡是进来的公子，都是站着对话的。
果真，凡是都有例外啊！
“儿臣应诏进宫，岂有辛苦之理！”
坐好，赵宸谦虚客套回应，不失礼数。
看着他，嬴政不禁感慨。
此子孤身在外十余载，竟比在咸阳中长大的众多孩儿优秀万倍，实在是不可思议。
二度见面，便给了自己如此大的冲击。
原本，只是将扶苏派往长城大营，顺带想起了这个多年未见的王子，否则都已忘记自己尚有这么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