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昭雪

从校长室出来后，菲茨的心情有些低沉。

走下一层楼梯，遇见了格兰芬多门口正打算出门的哈利和罗恩。

“圣诞节快乐，菲茨，”哈利愉快的打招呼，“你的伤还好吗？”

“恢复的不错，”菲茨走过去和他们并排，“要去图书馆吗？”

“你怎么知道？”，罗恩大惊小怪的问道，似乎菲茨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拿着的不是变形课的作业吗？”，菲茨看着罗恩手里的书本，疑惑的反问。

“啊，当然，我们只要去做变形课作业，”罗恩的表情和动作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菲茨，你要和我们一起吗？或许，还可以帮助我们。”，哈利忽略了罗恩的眼神，真诚的问道。

“哦，不用了，我出来好一会儿了，庞弗雷夫人该着急了。”，菲茨摆摆手，“况且，我对作业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趣。”

罗恩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先走了，晚上见。”，说完很快拉着哈利走下楼梯。

菲茨看着两人的背影，从长袍的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每一个巧克力蛙中都附赠着这样一张卡片，而她手里的这张是邓布利多的生平简介。菲茨的手指在尼可勒梅这几个字上缓缓摸索，最常见的往往才是最容易忽视的。

晚上的圣诞晚宴如约而来，菲茨和庞弗雷夫人一起来到了礼堂。礼堂内部的装饰和往常千差万别，各处都彰显着圣诞节的氛围，想必这费了弗利维教授不少功夫。

“又见面了，哈利，还有罗恩。”，菲茨笑嘻嘻的和刚进门的哈利罗恩打招呼。

哈利却一反常态的沉着脸，明显不悦。

“怎么了？”，菲茨看向同样阴沉着脸的罗恩问道。

他们的脸色和这里的氛围实在有些不太融洽。

“还不是斯内普，”罗恩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老蝙蝠，他又给哈利扣分了。”

“没事的，哈利，”菲茨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不要让他影响你的圣诞节。”

哈利抽了抽鼻子，“我没事，只是有些扫兴。对了，他让你去他办公室。”

“我？”，菲茨惊讶得问。

“你自己小心，菲茨，他不会安什么好心的。”，哈利看着菲茨的眼神充满同情。

“现在吗？”，菲茨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另外，告诉留卡斯，让她来我的办公室，立刻！”，罗恩模仿斯内普的口气说道，说完瘪了瘪嘴。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菲茨垂头丧气的说，“祝你们能够愉快的享用晚宴。”

她猛地想起早上邓布利多的贺卡，他所说的惊喜不会指的是这个吧！

告别了哈利和罗恩，菲茨远离了热闹的晚宴。

她猜到斯内普会找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其实，她送出去的圣诞节礼物还有一份。菲茨再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处，那里空荡荡的。她送给斯内普的，正是回愈石。

来到斯内普办公室，上一次站在这里还是在开学前。

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斯内普低沉的声音穿透木门传进菲茨耳中，“进来。”

菲茨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和上次她所看见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她惊讶于自己将这么久远的事记得如此清楚。

“教授，您找我？”

斯内普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用手指了指办公室中央的黑色沙发。菲茨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皮质有些许脱落。

她走过去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知为何，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斯内普放下手里的笔，将办公桌上的杂乱放置的羊皮纸整理成一沓。这才抬头看向菲茨，缓缓说道，“知道你为什么会坐在这儿吗？”

无论何时斯内普的声音总是充满压迫感。

“不知道，教授。”，菲茨茫然的回答。

斯内普站起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纸质包装盒走到菲茨对面坐了下来。

“认识它吗？”

“我送给您的圣诞礼物。”

斯内普咧开了嘴，露出了有些发黄的牙齿，“很抱歉这里并没有你的礼物，另外，我并不认为我们的关系到了互相赠送礼物的程度。”

菲茨假装没有听明白斯内普的话，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所以，你的礼物，我拒收。”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四周，菲茨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内普把绿色的礼盒推到菲茨面前，“现在，离开这里。”

菲茨并没有伸手拿走礼盒，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我只是想感谢您。”

“职责所在，校长有付给我工资。”

菲茨看出，她没有听斯内普的话立即离开令他有些不耐烦了。

“教授，我知道这样做令人恼火，但我不得不说，我送给你礼物是有目的的。”

“目的？”，斯内普眼睛微眯起来，菲茨很难弄清楚此刻他的情绪。

“这是回愈石，”菲茨顿了顿，接着说道，“您应该知道它的功效，严格来说，它可以令人长生不老。”

“所以呢？”，斯内普的眼神里闪着莫名的光。

“我想和您换一样东西。”，菲茨忐忑的说道。

“什么？”

“狼毒药剂！”

斯内普缓缓坐直身体，“作为你的魔药教授，我想，我似乎还没有教授到这里。”

“我只是偶然知道您在改良它，改良后的魔药甚至可以令狼人在月圆之夜保持理智。我需要它，教授。”

“我并不知道你本人或者你哪个朋友有那个毛茸茸的小毛病。”，斯内普在套取更多的信息，此刻，斯莱特林的特质显露无疑。

“或许还不是朋友，但他确实是最需要的。”，菲茨不想隐瞒的更多。

“你该知道它所能带来的成就，给我答应你的理由。”

“我不具有任何专利权，所有权利依旧为您个人所有，我只是希望您可以教授我，直到我可以独立制作出合格的药剂。”

“你？”斯内普讥讽的笑了笑，“以你的能力，学会它至少半年。我为何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来换取我几乎不会用到的东西？”

“未来不可预测，教授，回愈石可以恢复一切人体伤害，包括衰老，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长生不老呢？”，菲茨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

果然，他的眼神暗了下来。

如果菲茨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现在就已经对生存不报希望了。

良久，斯内普终于出声，“你以为我是谁？留卡斯。”

只是说出的话却令菲茨愣在原地，“呃……教授？”

“啊，”他刻意的拉长语气，“我很荣幸留卡斯小姐竟然还记得我的身份，那么，”他再次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前靠近菲茨，“你的如意算盘是否打错了地方？嗯？你是否还记得这里是学校？”

短短几句话被斯内普说的抑扬顿挫，菲茨从其中听出好几种语气，斯内普的视线太过压迫，令她不敢直视，“我只是……”

“你只是？”斯内普再次靠近，隔着茶几菲茨几乎感觉到身上的汗毛立起，“你只是觉得自己拥有一件令所有人为之羡慕的东西就可以肆无忌惮对吗？就可以令所有人都臣服于你的决定，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了长生不老，我是否应该跪下来恳求你把回愈石送给我，为此我愿送上自己的一切？”

这是菲茨第一次在课堂之外听见斯内普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句话。也是她第一次从他漆黑的外表下观察到一些属于斯内普本人的骄傲。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甚至想要开心的大笑，这是她了解斯内普的开始。

可是现在，在听完并理解斯内普一番话后，她震惊的从沙发上弹起。

“我……我不是……”，菲茨总是这样，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她的不善言辞总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滚！”，斯内普冷冷的说道，“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的？

菲茨双手捧着自己昨天晚上精心修饰的礼盒，看了看礼盒，又看了看面前紧闭的斯内普办公室的木门。

她还是低估了斯内普的别扭程度，她想不通，自己出于感谢与尊重所送出的圣诞礼物怎么就被退了回来。

她以为只要自己得到价值相当的东西，斯内普就会收下回愈石，谁知又被他解读出了如此多的弯弯绕绕的心思。

最后还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而菲茨甚至不知道斯内普生气的原因。

想要靠近他，实在是太难了，菲茨的内心咆哮道。

思考了半晌，菲茨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忘记了邓布利多这张底牌。

一路小跑冲回宿舍，拿起羽毛笔写了一张便条塞进口袋，又火急火燎的冲到猫头鹰棚，赛丽亚留下自己的猫头鹰就是为了让菲茨在需要的时候使用它。将便条与送给斯内普的礼盒一起系在灰色小猫头鹰腿上，“去吧，小伙子，送给邓布利多教授。”

名叫小伙子的猫头鹰愉快的鸣叫两声，展翅飞了漆黑的夜空。

当天晚上，菲茨躺在医疗翼的床上时，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回信。

邓布利多表示自己非常同情菲茨狼人朋友的遭遇，并遗憾的告诉她目前斯内普对狼毒药剂的研究并无进展。他告诉菲茨，自己一定会说服斯内普，在研究成功后教授她制作狼毒药剂。最后替斯内普感谢了菲茨提前送给他的谢礼，他替菲茨的圣诞礼物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

华丽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邓布利多的字迹，最后的最后，在几乎不被注意的角落处，菲茨发现了一行字，“有时候，偶然的决定会得到令人惊喜的结果。”

想到邓布利多的圣诞礼物上附赠的贺卡同样写着的惊喜二字，菲茨由衷的希望自己没有看见过这句话。

假期第二天，庞弗雷夫人终于允许自己出院。菲茨得以在城堡四周转悠，圣诞节前的一场大雪冰封了黑湖湖水，肉眼望去，除了海格房屋烟囱冒出的烟雾外，一片雪白。

菲茨绕着黑湖散步，今晨出门她专门多加了一件外套，冬日的寒气扑面而来，倒也不再那么凛冽。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响动，菲茨转头，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一个雪球。

“啊哈，忧郁的赫奇帕奇小姐！”

罪魁祸首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红头发，满脸雀斑，个子瘦弱高挑，此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样的笑意，正向她走来，在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

菲茨理了理刚刚匆忙躲避雪球时弄乱的围巾，“韦斯莱先生们，圣诞快乐。”

“哇哦，竟然知道我们的名字，看来我们的名声不小啊！”，双胞胎之一故作夸张的掩住了自己的嘴角。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另外一人问道，语气轻佻却不至于令人生厌。

“菲茨.留卡斯，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叫乔治，那是我哥哥弗雷德！”，乔治指向蹲在地面又开始捏雪球的另外一人说道。

弗雷德闻言抬起头，将手里刚刚成型的雪球举过头顶，“有兴趣跟我们玩一把吗？哈利和罗恩等会儿也来。”

菲茨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前段时间受了伤，庞弗雷夫人交代过不能剧烈运动。”

“哦，那真是遗憾，”弗雷德的头微微偏向一边，做了一个略显滑稽的表情，“庞弗雷夫人的话就连我们也不敢违背。”

乔治指了指不远处海格的房间，“那是钥匙保管员海格的房间，你应该见过他了。既然生病了就不应该在如此寒冷的天气待着，海格很好相处，要是实在无聊可以找他聊聊！”

“谢谢你，我正有此意。”，菲茨再次紧了紧自己的围巾，被乔治这样一说，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弗雷德，走了，”乔治一把抓住弗雷德的围巾将他扯了起来。

弗雷德捧着刚刚捏好的一堆雪球，裂开嘴角大声说道，“那就再见了，赫奇帕奇小姐！”

“我叫留卡斯，”她无奈的再次强调。

“好的，赫奇帕奇小姐，”弗雷德说完，不等菲茨再次说话，跑向了城堡大门口，那里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他们和乔治弗雷德穿着一样的红色毛衣，想必是哈利和罗恩。

“有机会找你玩！”，乔治急匆匆的说了一声后，跟随者弗雷德的脚步跑开了。

菲茨将双手放在嘴边哈气，手指被冻的有些僵硬，抬腿走向海格的房间。

忽然菲茨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转身按刚才来时的路径返回。

此刻，乔治他们早已跑的不见踪影，菲茨穿过大门，走上楼梯，回到了赫奇帕奇休息室。

圣诞节剩下的日子，菲茨一直窝在休息室的壁炉旁，壁炉内的火焰一直在燃烧，菲茨猜想这估计又是什么魔法。

假期的最后一天，菲茨照常窝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誊抄着赛丽亚留下的论文，今天的预言家日报被菲茨胡乱的扔在旁边的单人椅上。

伸了伸懒腰，她拿起报纸阅读，没有什么新鲜事，正当她打算扔下报纸继续写作业时，角落里的一小篇幅报道却令她停住了视线。

“据悉，回愈石于圣诞节假期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福吉部长表示，留卡斯家族选择主动交出回愈石，这一举动已经澄清了他们的身份。而日前本报对于留卡斯先生盗取魔法部东西的判断，经查证，是魔法部职员的粗心遗漏，属于子虚乌有。对此，预言家日报对留卡斯家族表示歉意，并向菲茨·格林·留卡斯当面致歉。对于回愈石目前的下落，霍格沃茨校长，邓布利多教授承认已经将它放置在最为安全的地方。”

手里的羽毛笔无意识的掉落，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

菲茨弓起身体，完全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捧着面颊，无声的抽泣起来。

这才是邓布利多所说的，真正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