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胯下之辱,初入上海。
散了戏,玉桃花卸了妆,刚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在半路上就被赵琅玉截住了,跪在了赵琅玉面前,重重地磕头,
“玉姐姐,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
“你是谁,我怎么救你。”
赵琅玉假意含着眼泪说,
“玉姐姐,我家里穷,为了给我哥哥治病,我爹给我卖的是死契,我要是能拜您为师,我就能好好学艺,您要是不收我,老板就要娶我做通房丫头。玉姐姐,我求求你,让我拜你为师吧。我求求你了。”
又重重地磕头。玉桃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气的牙根都咬碎了,不停地喘粗气。
“他个婊子养的,取了两房还不够,还想要没长成的小丫头。丧尽良心的王八蛋...”
赵琅玉偷瞄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忿恨,看来是贵全知道他们的过往,抓住了玉桃花的弱点。
王庆升年轻的时候是大师哥,玉桃花是后来入班的小师妹,小师妹对大师哥是情有独钟,大师哥当初对貌美如花的小师妹也是十分地怜爱,两个人私定了终身。
戏班的老板看上了王庆升,要招王庆升做上门女婿,王庆升自知没有做角儿的命,一生靠唱戏,就永无出头之日,因此就娶了戏班老板的闺女,又继承了班主的位置,做大之后,又娶了二房,玉桃花丧失了清白之身。女子失节,又是个戏子的身份。别说是大户人家,就是平民百姓,在大清朝,受宋明理学的影响,也不想娶玉桃花为妻。
“起来吧,以后,你就给我做个挂名弟子,你就跟着我,王庆生那个王八蛋,不敢欺负你。”
“谢谢师父。”
“你去给那个王八蛋报个到,说你以后跟着我了。”
“是,师父。”
赵琅玉刚刚一脸苦大仇深,一转身就喜笑颜开地去找王庆升。
“老板,玉姐姐收我为徒了,以后我就能跟着玉姐姐学艺了。”
“好啊,好好学,你玉姐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出了后台,要回戏班,还没收摊的贵全招手,
“琅玉,过来。”
“师父,你那招真灵,玉姐姐已经收我为徒了。玉姐姐怎么这么恨王老板?”
“我告诉你,好好学艺,别荒废了这个机会,其余的,以后你就别问。”
“是,师父。”
“给。吃吧。”
用牛皮纸递给过去两个草草包。
“谢谢师父。”
跟着玉桃花一年,玉桃花只是拿她做丫鬟,并没有教他一招一式。就是前面的两位师姐也并没有比赵琅玉学的多。
又一次找到了贵全,
“师父,玉姐姐一招也没交给我,我啥也没学,现在该怎么办?”
“师父也没办法,啥都是凭本事吃饭的,玉桃花跟你师父我不一样,我就是戏班教徒弟的,在戏班儿也吃饭,不在戏班儿也吃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咋混不是一天。玉桃花是角儿,将来不能嫁人,不得趁年轻,多挣点儿棺材本,把本事交给你了,玉桃花该怎么办?”
“师父,那怎么办?”
“怎么办,慢慢熬着吧。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她当成师父,将来一定就能拿你当徒弟。”
贵全靠着伙食挑子,抄着手,无奈地望着天。
“那我走了。”
“走吧。”
赵琅玉回到了戏班,为玉桃花准备当天的演出,接下来该等到玉桃花登场了,王庆生来到后台。
“姑奶奶,你咋还没扮上,前面垫场都垫完了,你再不上,台下的都得砸场子了。”
“要上,也行。再给我加两成。”
“还加两城,戏班还活不活了?”
“我不要别人的,就要你的。你抽的让给我两成。”
“桃花,涨工钱的事儿,以后再说,你先上,行不行?”
“我就不上,老娘今天,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前台来人说,
“老板,爹死娘亡,不能晾场。咱再不上场,就砸台子了。”
“涨一成,一成,行不行。”
“行啊,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什么?”
“你钻不钻,老娘我是个光棍调,你家里有两个狐狸精,还有两个丫头片子,我就不信你敢砸台子。”
玉桃花瞟了一眼赵琅玉,又回头看向王庆升,
“你不是还想要她做通房丫头吗?”
“要你管。”
“要是不干了,老娘咋不能活,你就得他娘的去要饭。”
“行,玉桃花,从今天往后,咱们就一刀两断。我钻,韩信还钻过呢,老子怕什么?”
玉桃花,开了腿,王庆升跪下去,慢慢的爬过去。
“给我喊,姑奶奶,疼。”
王庆升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声,
“姑奶奶,疼。”
真的钻了过去,赵琅玉马上伺候玉桃花上场,在后台偷瞄着,玉桃花在台上演出,又一次看到了角儿的地位。
立志成为好“角儿”。
等到散了戏,王庆升拿了一把斧子,要给自己这个戏班老板找回一点面子,走到了后台,劈向了玉桃花化妆品和一些不太值钱的物件儿。
赵琅玉想到了贵全对自己说的话,上前去阻挡王庆升,玉桃花下了场,看到了赵琅玉为了夺斧子还受了伤,王庆升一个耳光打在了赵琅玉的脸上,玉桃花明白这是在打玉桃花的脸。赵琅玉刚要上前去和王庆升撕打,后面的玉桃花说了一声,
“王大老板,怎么这么火儿大呀,你说,我徒弟夺了斧子是她不对,那也得要我这个师父教训呀。”
又转向赵琅玉。
“琅玉,让师父看看,打哪儿了,看看,以后,得懂事儿。疼吗?”
赵琅玉一点头,玉桃花一巴掌打在王庆升的脸上,王庆升忍不了要上前去打玉桃花,赵琅玉上前去与王庆升搏斗。王庆升多年疏于练功,年龄偏大了,赵琅玉被师父艰苦训练之后,体力极好,和王庆升搏斗,不落下风。
刚才后台的人谁也不跟招惹台柱子和老板,现在赵琅玉和王庆升撕扯,他们当然知道向着谁。
拉开了两个人,众口一词,指责赵琅玉,
“各位,她是我徒弟,我是她师父。以后,训她,也得是我,不牢各位费心。”
玉桃花给赵琅玉挡了一刀,拽过来赵琅玉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给赵琅玉上药包扎伤口。
“琅玉呀,明天你就跟着师父练声。你得罪了后台的人,恐怕是难在戏班儿混下去,师父教给你点儿,你就还能在戏班儿混下去。知道吗?”
“知道了。”
“今天就别睡地上了,你的胳膊有伤。”
“谢谢师父。”
到了晚上,偷瞄到了玉桃花对着镜子哭,但也不敢说什么。
练声,水袖功夫,凡是旦角儿的功课,一一学起。
一年之后,可以上台了,不过只是配角儿,挣的钱全部交给王庆升,赵琅玉没有一分钱。
王庆升托人接到了上海邀请函,找到了包场经理,那一天名角儿云集上海滩,玉桃花虽然在山东叫得响,在上海滩别说赵琅玉,就是玉桃花,也只能是演一个二路角儿(配角儿中戏份较重的一个角色)。
有谁料想,赵琅玉在此,是命运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