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赵莲有所归属，琅玉远赴天津。
赵琅玉把赵莲带回了家里，
“娘，我姐姐回来了。”
孙美环正在收拾碗筷，
“莲儿，你回来了？”
“娘，我姐姐要跟那个混蛋离婚。”
“离婚，啥叫离婚？”
“就是让我姐不跟那个胡重九过下去了。”
“啥，莲儿，你咋想的，他们打你了。”
赵莲点点头。
“莲儿，你可不能，你要是要是让人休了，那多丢人。”
“娘，你咋这样，他凭啥打我姐姐。”
“闺女，娘对不起你，他要是打你，你就忍忍，谁让咱们是女人啊。”
“娘。凭什么忍啊？凭什么女人就得挨打啊。”
“闺女，这就是咱的命。”
“什么命啊，谁敢欺负我姐姐，他就死定了。”
孙美环又转向了赵莲。
“莲儿，你今天要是不回去，就先跟你妹妹睡一块儿，啊。”
赵莲又点点头，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拿吃的。”
赵琅玉搬了个凳子放在桌子旁。
“姐姐，坐吧。”
孙美环仔细地看着赵莲，内心一阵一阵地伤痛，后悔当初家里穷，没能让赵莲上学，让赵莲换亲，换了一个歹毒的人家。
“娘，我这些天给你的大洋呢？你先给我，我回头挣了钱再给你。”
“你干啥？”
“我有点儿急用，得二百大洋。”
“二百。”
“咋，我这些天给您的大洋咋也有二百多了。娘，以后，我去了天津，还能接着唱。你先给我。”
“二百大洋，你说花就花了，挣点儿钱容易吗？”
“娘。钱是我挣的，我咋就不能花，再说，我是去救人，你咋就不能给我。”
“我不能给你。”
“娘，你要是不给，我就自己拿了。”
“你也不说干啥，我咋给你。”
“我去救人，王庆升的两个闺女、小桃花被王庆升给卖到窑子了，我去赎人。”
“人家的事儿，你管啥。”
“这事儿我看见了，我就得管。娘，把钱给我。”
“你就别管闲事儿了。”
“娘，你咋了？钱呢？”
孙美环一旁踟蹰着，
“这钱...我给你嫂子，去买了个院子。”
“娘，从小你就疼我哥哥，你把我的血汗钱都给了他。娘，我和姐姐也是你亲闺女，你咋就不心疼？”
赵莲听了“亲闺女”三个字。一惊，住了筷子，赵莲怕妹妹离开。
孙美环也是惧怕赵琅玉这棵摇钱树离开，难以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家庭安定。
不想告诉她当年被捡回来的真相了。
“娘。你要是在这样，我就不认你这个娘了，以后有钱，我也不给你了。我去找他们去。”
“琅玉。”
赵琅玉不由分说闯出了门，孙美环、赵莲担心出事，跟这走出去。
赵琅玉狠狠地敲了门。
“赵长，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赵长推开门出来了。
“干啥。连哥都不叫了。”
“你媳妇儿呢？”
胡英莲从门外走回来了。赵琅玉迎过去，
“你，把钱给我。”
“啥钱。”
“我挣的二百多块大洋，娘说给你了，钱呢？”
“我买了个院子。”
“把院子卖了，钱换给我。”
赵琅玉一身怒气，赵莲拉了拉赵琅玉的衣角。
“琅玉。”
“姐姐，你别管。”
胡英莲也是忍不住了，深出了一口气，斜视着赵琅玉。
“钱我给我娘家送去了，要不来了。”
“你把我挣的钱送给你娘家了。”
“娘给我的，你想咋样？”
赵琅玉怒视着胡英莲。
孙美环出来劝阻。
“琅玉，钱没了再挣，你挣钱也容易。”
赵琅玉眼泪快下来了。
“容易？娘，你说容易。你知道在学艺多苦吗？哪天不把身上练肿，哪天不挨师父打？我姐姐还有我娘你，对我有养育之恩，我挣钱给你们，她呢？”
“她...她是你嫂子。”
“嫂子，要是买个院子，我还能不说话。还把钱给了她家那个是非婆子。”
胡英莲怒斥。
“你说啥。赵琅玉，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孙美环挡住了胡英莲，
“别跟你妹妹一般见识，你妹妹不懂事儿，千万别生气。”
孙美环又回头。
“琅玉，你咋这么不懂事儿。”
“不懂事儿。我回来的时候，给了姐姐钱，还有一个玉镯，她那个婆婆就说是我姐姐偷的，你看把我姐姐打的。”
孙美环看着赵莲身上的伤，差点流泪。
“你姐姐要是不偷，我哥哥也不肯打她。”
赵琅玉伸手就要打胡英莲，孙美环大声喊，
“琅玉，你咋这不懂事儿。”
赵莲又是拉住赵琅玉的手，
“琅玉，算了吧。”
“姐姐，别人咋想，我不管，我不能让你受气。”
赵琅玉又一指胡英莲。
“你。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打你都脏了我的手。”
赵琅玉拉住了赵莲的手。
“姐姐，跟我走，不在家待着了。”
赵琅玉毕竟练功练了十几年，力量要比普通人强大的太多了，赵莲根本挣不开。
“英莲，别生气啊。”
“滚。”
孙美环无奈地看着胡英莲、赵长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莲和赵琅玉走到了贵全的摊子，王庆升正喝着热水。
“师父。”
“你这...”
“这是我姐姐赵莲，在家受气，我不让我姐姐在家受气了，在你家住一天。你说说，我那个破嫂子，把我挣的钱都给了她娘家。”
王庆升一反应，自己的女儿没有人赎了。
“那...”
赵琅玉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喝你的吧。”
王庆升不敢说话了。
“师父，别提了。我姐姐那个丈夫，经常打我姐姐，婆婆也虐待她，我明天就去带她离婚。”
“琅玉，消消火，先跟我回家吧。”
赵琅玉、赵莲、贵全、王庆升回到了贵全的家。
贵全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赵琅玉、赵莲。
自己收拾出了柴房，贵全和王庆升在柴房住在着。
赵莲很犹豫，
“妹妹，咱们住在男人的房间，恐怕不好吧？让人说闲话。”
“我的好姐姐，现在都是民国了，男女平等，男女之间的交往只要是正常的，没什么的。”
“那也...”
“姐姐，睡。”
赵琅玉把姐姐摁在了炕上，
“不许动。”
给赵莲脱了鞋，打了一盆热水，放在了炕下。
“姐姐，现在不慌了吧。”
赵莲略微地放下了封建的伦理道德。
“姐姐，你放心吧，我师父对我可好了。我先给你洗脚。”
一看到赵莲的腿上有伤，嘴上念叨着。
“姐姐，咱必须得离婚。”
贵全和王庆升睡在了柴房，
“师哥，像咱小时候师父罚咱们吧。”
“师父对咱们好，我这样做那些缺德事儿，给师父丢人了。”
“师哥，难得。你倒台了，那也值了。琅玉是个义气的人，能把你孩子赎出来。”
......
两个人相逢一笑泯恩仇。
仰望着星空。
赵琅玉一大早就去找了映泰班老板，
“老板，我再唱三天，你帮我安排吧，分成不变。”
“得嘞，赵老板。”
赵琅玉又唱了三天，赢得了满堂彩，拿到了二百六十多块大洋。
赵琅玉去了迎花楼，把钱给了老鸨子，老鸨子带来了王庆升的女儿，王雪礼、王冰礼。
“这就是吗？”
“没错儿。”
赵琅玉上前去问，
“我问你们，你们是王庆升的女儿吗？”
“是。”
“你们的娘亲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愣了。赵琅玉一拍桌子。
“这位妈妈，你快教真的出来吧。”
“赵老板，您别生气，可能我搞错了。”
过了不久，王雪礼、王冰礼被人抬上来了，已经是被打的晕过去了。
“小桃花呢？”
“带上来。”
小桃花从小学艺，要比那两个抗打，但也是遍体鳞伤。
赵琅玉叫来黄包车，拉到了贵全家门口。
此时，胡重九带着几个地痞来到了贵全家里，
“赵莲。赵莲。你个贱货，几天不见，你就养野汉子了。”
“干啥。”
王庆升左手抄起棍子上前要打，
“滚蛋。”
王庆升被踹到了地上。
赵莲被拉出来，由于恐惧，赵莲有些推诿。
“我不想回去。”
胡重九一耳光打上去。
赵琅玉刚要出手。
贵全一脚踹过来，继而和他们撕打起来，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贵全揪住了胡重九。
“以后，再找赵莲，别怪老子不客气。滚。”
忿恨之余的赵琅玉萌生了一个想法，
赵琅玉把王庆升的两个女儿背进了房间，得知了王庆升救赵莲的事情，赵琅玉也有一些欣慰。不枉自己赎出来王雪礼、王冰礼。
赵琅玉又在戏班，唱了一天，挣下来了一百大洋。
赵琅玉找到了自己的师父贵全。
“师父，我今天挣了一百大洋，加上这四十多块，你就买个铺户，开个饭馆儿，以后你就别再出摊儿了。”
“琅玉，你...”
“师父，你听我说，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您就当我是您的女儿。师父，还有一件事儿，你把我姐姐娶了吧。”
贵全扬起手要假装打赵琅玉。
“你说啥？我打你，你说的啥胡话。”
“我说真的，我姐姐是个好女人，师父你也是光棍儿了小半辈子了。”
“你姐姐多大，我都小四十了。”
“四十咋了，只要是真正的爱情，是跨越年龄的。而且，师父，你说，我姐姐漂不漂亮？”
“漂亮，可是...”
“孝不孝顺？”
“孝顺。但是...”
“贤不贤惠？”
“贤惠。可...”
“想不想娶？”
“想娶，那...”
“那你还费什么话。”
赵琅玉走进了屋子，
“姐姐，我给我师父提个亲。”
“提亲？”
赵莲正在用弄湿的手巾擦着小桃花、王雪礼、王冰礼。
“我师父贵全儿看上你了。你嫁不嫁？”
“琅玉，你说啥胡话？”
“我师父就是看上你了，我师父是个好人，你愿不愿意嫁。说。”
“那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啊？”
“那你就是答应了。”
“我怎么答应了？”
“你就是答应了，明天你们就结婚。我给我师父钱了，以后给你买个小院，开个饭馆儿，一辈子好好活着不行吗？我的好姐姐，你得会给自己做主，他们那些是非婆子别理他们。明儿就去离婚？”
“琅玉，你...”
“我告诉你，姐姐，以后你要是再不敢给自己的幸福做主，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琅玉。”
第二天，赵琅玉拉着自己的姐姐去了官府，胡重九打也打不过，耍无赖赵琅玉又不接招，只会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贿赂官员，又没有赵琅玉有钱，因此放弃了挣扎，判定赵莲与胡重九离婚。
接下来，买了一个小院，盘了个店铺。
当天赵琅玉开始了准备婚礼，明天开业、成亲一块儿举行，但是没有邀请自己的娘家人。
赵琅玉看到了自己的师父贵全和自己的姐姐双宿双栖、恩恩爱爱，赵琅玉就放下了心。
王雪礼、王冰礼、才十四五岁，贵全养活着她们去上学。
王庆升在饭馆里打打杂，小桃花被赎出后，由于已被王庆升被玷污，不想再在山东待下去，自己回到了河北老家，依然在戏班唱戏，虽然挣的不多，但是嫁给了一个小老板，安稳地度过了一生。
赵琅玉准备好了自己的行李，向贵全和赵莲辞别，
“姐姐，师父，今儿下午，我就去天津了，等我去上海挣了钱，我就回来，接你们去上海享福。”
“琅玉。你别说享福，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
“琅玉，今儿，师父给你做顿饭，你吃了饭就走。”
赵琅玉吃了饭。
王雪礼、王冰礼、贵全、赵莲，四个人来到了码头送赵琅玉上船。
“姐姐，师父。我走了。”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赵姐姐，谢谢你，救我们出来。”
“琅玉，好好学，将来闯上海滩十里洋场。”
“姐姐，师父。两个妹妹，我走了。”
赵琅玉坐上了轮船，驶向了天津。
“这个琅玉。去天津干嘛？在家不好吗？”
“梨园行有名的都是北京学艺，天津考核，上海捞钱。琅玉是个有志向的孩子，将来一定能唱成大角儿。”
“我还是不想她走那么远。”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琅玉有天分、有造化。将来成了大角儿再回来。咱们回家吧。”
四个人一行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