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身为纸，以血为符
那是一招只存在于严墨脑海构想中的招式。
因为实验素材珍贵，他直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有试验过。
挥手再次凝聚出一物，这次不再是剑，而是一把小巧玲珑的刻刀。
“这是什么招式。”
全力防御之下，金蟾并没有移动的能力，在看到严墨又有新招了之后，它的心脏突然急速跳动了起来。
“一寸短，一寸险？”
或许是因为严墨的武器勾起了金蟾的回忆，又或许是临近死亡时金蟾看到了传闻之中的走马灯，总之它回忆起了以前，回忆起了自己刚刚诞生灵智，在某个门派修炼的时，偷听到的门中某位长老在为门下弟子讲课的经历。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句话就是那时被它记载脑海中的。
“这散修想依靠自己极快的身法，寻找我防御的破绽！”
几乎是严墨消失在原地的瞬间，金蟾就自以为是的猜测到了敌人即将发起的攻势。
它开始变得更加专注。
一边感受身边冰霜妖力的流动，金蟾一边让一枚枚龙鳞迅速挪到相应的位置。
严墨的速度变得飞快，手中的刻刀或是在金蟾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或是因为龙鳞的及时防御而被溅起片片星火。
他还是没有放弃，叮叮当当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仿佛一首充满艺术感的交响乐。
可惜，这里没有观众。
否则的话，观众就会愕然的发现，伴随着严墨身法移动速度的越来越慢同时，一枚枚神秘繁复的符文也在逐渐形成。
这些符文的每一笔都由金蟾的伤口组成，而独属于金蟾的金色血液则顺着符文的纹路，流淌在其中。
忽然，严墨的攻击停了。
察觉到浑身一轻的金蟾，看到严墨回到原位。
“怎么了？”
“放弃了？”
金蟾松了口气，就要开口讽刺，就看到严墨转过身体，背对自己。
“唉？”
“这就要走了？”
之后，金蟾听到了它这辈子最后一句话，他无法理解的话——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啪！
清脆的响指声传入金蟾的耳朵，它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但它还未来得及检查，便彻底失去了生命，连意识也坠入永恒的黑暗之中，永久沉浮。
……
严墨大口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青石地板上。
差一点，他的灵力就要耗尽了，好在符文的刻画及时完成了。
灵符的本质，就是在充满灵气的材料上，用包含超凡力量的液体涂画出富含神秘力量的符文。
如果没有符纸，灵石和妖兽的兽皮也可以。
而灵符墨水，则可以使用灵草提炼出的药水，自然界天然诞生的泉水，或者妖兽和修士的血液。
严墨没敢在金蟾身上刻画太难的符文。
他的灵力不足支撑他太长时间。
“大炎雨”
这是刚才那个灵符的名字。
原本的作用是以灵符为根，将灰烬化作散向四周的小流星。
在被严墨刻画到金蟾身上后，大炎雨的效果就变成了让金蟾自爆。
这招，严墨把它叫做。
通过这次施展，严墨意识到了一件事。
“以身为纸，以血为符”限制很大，除非遇到特殊的敌人，这一招还不如不用。
坐在地板上，等到恢复了少许体力和灵气，严墨便唤醒了这只从开头划水到结束的妖怪。
“仙……仙人。”
青蟾刚清醒，瞬间就又跪下，声音颤抖的说道：“您说过，办完这件事后会饶我一命。”
它看到了县衙大堂的惨状。
那被金蟾改造成小朝堂的房屋已经不复存在。
连金蟾的气息也在迅速变弱。
“我当然会言而有信。”严墨咧嘴笑了笑，露出八颗大白牙：“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办件事。”
“您说！”青蟾赶紧应下。
“带我去金蟾藏匿宝物的宝库。”
本性不移……啊，不对，打完BOSS肯定会爆道具啊！
这是真理啊！
金蟾的宝库位于地下，本来是府衙的酒窖。
青蟾极具表现力的一脚踹开摇摇欲到木门，似乎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从自己身上脱离焦炭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肉。
酒窖不大，本来一个县衙也不会藏太多的酒水。
率先进入严墨视野的是三样事物。
横刀，直剑，罗盘。
普通的东西金蟾肯定不会收藏，能被放在这里的定然都不是凡品。
严墨忌惮青蟾在场，没有展露青灵玉，只是命令青蟾取来一块包袱，将藏宝库的所有东西都给打包了起来。
“走吧，上去。”
吩咐青蟾背上包袱，一人一妖返回上层，严墨回到大殿，于一堆黑炭中摸出六枚鳞片。
这是金蟾的龙鳞，防御力堪称一绝。
就是数量太少了，严墨最初还想做成一件铠甲。
“仙人，这是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那六枚金色鳞片的不凡，青蟾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
“金蟾的龙鳞。”严墨随口答道。
忽然，他抬起头，用一种打量肉猪的目光打量青蟾。
“话说回来，青蟾啊，你会不会凝聚龙鳞？如果我好好的养着你，长出一片拔一片。你说，大概需要需要多久才能凑齐一件全身铠甲需要的鳞片。”
青蟾被严墨盯得的身体有些发寒，此时在听到严墨的话语更是险些肝胆欲裂。
什么仙人啊！
他是魔鬼！
比妖还要邪恶的魔鬼！
青蟾声音颤抖，断断续续的答道：“我的龙脉不纯，凝聚不出龙鳞。”
它是青蟾，又不是金蟾！
况且，青蟾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人格的。
士可杀不可辱啊喂！
“你好废啊。”严墨收起龙鳞，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
是是是，仙人你说的都对，谢谢我妈把我生的废物一些……青蟾吐出几口泡泡。
“行了，咱们回去吧。”
挥了挥手，严墨在掌心凝聚出一团冰水，浇灭了仍有复燃危险的火星后，便踏着月色走向远方。
“看了大半夜的蟾蜍，好怀念我家美美滴、香喷喷的珠儿啊……”
然后……严墨的期望又落空了。
回到酒楼后，这里没有美人，只剩下半入土的李叔和一名鬼哭狼嚎的娃子。
“珠儿呢？”
严墨搓了搓耳朵。
李叔一愣，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缓了好久才开口道：“孩子饿了，林小姐外出找找有没有羊奶、狗奶、牛奶之类的东西来喂饱孩子。”
忽然，严墨转头看向蟾蜍，问：“你会下奶么？”
“？？？”
“不会！”
“你好废啊。”
“……仙长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