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画眉原来是好战分子

灵界村有一湾水库，水汪汪的，绿树环绕，岸边还有一片草地。河水退下去的时候，草地青青，成群的牛在吃草，鹭鸶站在牛背上。这一幅山水画卷，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

回乡的时候，我喜欢驱车在水库坝上缓缓行驶，一次又一次地欣赏这一幅画卷。当我将车停在坝边，下车歇息的时候，隔着河岸就听到鸟儿的鸣唱，歌声响亮而激越，野性中略显粗犷。

这样的鸟鸣声多的是，一时实在难以辨认是哪一种鸟。毕竟，我对鸟类的认知，大多停留在少年时代人们的口口相传上，甚至有些关于鸟类的知识还掌握得不太准确。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一只鸟从灌木丛里展翅飞起，将整个优美身姿全部展现在我的眼皮底下。它上半身的橄榄褐色中，夹杂一些细细的黑色纵纹；整个眼圈都是白色的，并沿着上喙形成一条窄纹向后延伸至枕侧，形成独特的眉纹。

恰恰是这一道眉纹，让我在众鸟中一眼认出了画眉。而关于这一道眉纹，还有一段历史传说——

相传，西施每天都到石桥下，对着湖水画眉。一天，一群黄褐色的小鸟飞过石桥，来到了西施的身边，“啾啾啾”地叫着……

西施越画眉越好看，这些鸟儿也跟着学，没多久，居然也“画”出了眉来。这一群鸟儿，后来被西施称为“画眉”。

“画眉”的这段传说，代代相传，一直流传至今。

西施是美人，画眉也是美鸟儿。它张开双翅的时候，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它的那一道眉纹上，以至于时常忽视了它喉部的黑色纵纹，而其腹中部的灰色，其实还是蛮有看点的。

虽然村庄里常有画眉，但却不太容易见得到它。因为它的胆子较麻雀小得多，行动又隐匿，时常躲在灌木丛中，顶多会飞到屋后的那一片竹林里，远远地与人群相隔。

说画眉的胆子小，似乎又不完全准确。我记得很清楚，少年时在水库边放牛，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边上，两只画眉就打得不可开交：你啄我一口，我啄你一口；你跳起来踩，我跳到一边躲。说它是鸟类中的好战分子，一点也不假。

我写过一首科学儿童诗，就叫《画眉是好战分子》——

漂亮是够漂亮

温柔是够温柔

谁也别被画眉骗了

它有一颗好战的心

善鸣是善鸣

好斗也是好斗

拉开架式非要拼个高低

真是一个好战分子

画眉还以善于鸣唱出名。它的歌声婉转美妙，静静听一曲，仿佛天籁之音。北宋著名诗人欧阳修有一天在林中漫步，看到山花怒放，听到画眉在树梢上鸣唱，不禁诗兴大发，写下了这首《画眉鸟》——

百啭千声随意移，

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

不及林间自在啼。

这些来自大自然的“自在啼”，也成为我永恒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