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背鹭唱起了田园牧歌

驱车行驶在灵界村的水库坝上，许多鸟儿纷纷飞进了视野。这座水库坝，是在我有些许记忆的年纪里，由全村人挑土筑起来的，至今坚固无比。由此蓄起水来的水库，现在还灌溉着坝下的良田……

车慢慢地开，故事慢慢地讲。我的儿子何念似乎并不喜欢我讲的故事，而是一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爸爸，牛！”孩子兴奋地指着坝下的牛叫起来。

循着孩子的手势，我望过去，一头黄牛正静静地吃草。

一头牛在吃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呢。小时候，我天天牵着黄牛到山坡上，百无聊赖，只能跟空寂的荒野对话。

仔细一看，一个白点在牛背上，引起了我的注意。车停了下来，我跳下车，站在坝上，认真地盯着坝下的风景。

“两只牛背鹭！”这一次，轮到我大惊小怪了。即使是小时候放牛时，我也极少见到牛背鹭站在牛背上。许是那时候的我，时常守在牛旁，牛背鹭望而却步。

定睛一看，这两只玲珑可爱的牛背鹭，约有半米之长，圆圆的头部，长长的颈儿，嘴巴倒是短小而尖锐。它们一身纯白的羽毛，像天使般站在牛背上，成了整个荒野最诗意的图画。

事实上，牛背鹭并不是纯白无杂色的，它颈部的些许羽毛夹带有黄色，就连虹膜以及眼睛和嘴巴周围裸露的皮肤都是黄色的。这些黄色似乎藏匿于全身的纯白羽毛下，自然让人不易觉察。

一只牛背鹭突然跳下牛背，我以为什么惊吓到了它。但是，半晌之后，那只牛背鹭并没有飞远，只是绕到了牛的前面，嘴巴一张一合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跟黄牛汇报呢。

其实不然，它只是飞到前面捕捉牛吃草时惊起的昆虫。而另一只继续站在牛背上的牛背鹭，一会儿低头啄食，一会儿抬头看风景，悠然自得。

与黄牛依偎在一起，牛背鹭跟黄牛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黄昏，黄牛回家，牛背鹭也回家，第二天像有约定似的，又在一起。

“噢噢噢！”孩子调皮，突然扯开喉咙，大声呼叫，寂静的荒野多了不协调的声响。牛背鹭抬起头，许是看见了坝上的我们，瞬间腾起，展开翅膀，向山的另一边飞起。

就在这一瞬，我举起了手机，将牛背鹭翩然飞舞的倩影录了下来，成为这一趟旅程最美好的记忆。

我也很喜欢著名诗人林良写的这首儿童诗《白鹭鸶》——

春天的田水

还有些凉，

白鹭鸶喜欢

落在牛背上。

晒过太阳的牛背

是最柔软温暖的

石头。

这样的场景，许是不多见了。村庄里，牛越来越少了，就连农田也越来越少有人耕作。没有牛的荒野，没有牛背鹭的荒野，想必是少了许多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