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527，你还有脸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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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倩妮撑着伞走出了再造科技的底楼，一眼便看见公司进门的花园里，一个正穿着一套黑西装，容貌清冷的人正站在一棵大树下，但浑身上下已被淋得湿透了，衣服、头发都耷拉着。
那个人远远也看见了她，闪出一些湿漉漉的欣喜，但也知道在公众场合，因而十分得体地没有挥手致意。
莫倩妮快步走到那个人跟前，没好气地问：“1527，你还有脸来见我？”
“夏楠妈妈，我知道今天来找您十分的冒昧，但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为我犯下的错误向您道歉。”1527说，“而且，我认为其中一定有误会。”
雨滴时不时从树叶缝隙钻入，坠落在1527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着自己的睫毛。
莫倩妮只是打着伞，冷冷站在1527的面前。
“哦？你做错了什么吗？还有误会？什么误会？”莫倩妮反问，“据我所知，你们居家服务型机器人是不能反抗主人的。”莫倩妮举起一根手指，制止了1527的辩解，并说，“我这么和你说我的感受，或许你好理解一些，你的主人不喜欢你了，把你退货了，然后换了个新机器人，你说你还能回那个家吗？”
1527困惑地望着莫倩妮，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绝望，他劝道：“夏楠妈妈，除夕就要到了，夏楠也一直说想见您，希望您能回家。”
“我不管什么除夕、新年的，现在是我手头上这个项目最关键的时候，今年6月份，我博士是不是能毕业就看这个项目能不能落地，要团聚未来有的是时候。”莫倩妮稍作停顿，并说，“何况你觉得你在那个家里，我能回去吗？”
“我可以不让您看见我的。”1527做着无谓的挣扎。
“1527，你觉得凭你这点能耐就说服我回家？”莫倩妮一挑眉，问，“我为什么要回去呢？李峰都没有当面向我道歉，我凭什么就一定要因为你的空口白话就原谅他呢？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做点什么让你的心里好受一些？”说着，莫倩妮转过身，边走远边说，“以后，没别的事，别来这里，也别总用夏楠想来见我为借口过来视奸我，我谁都不会见的。”
“夏楠妈妈！”1527叫住了莫倩妮，走入大树外的疾风骤雨，道，“您要我做什么才能回家？您告诉我，我都会去做的。”
莫倩妮停下脚步，侧身回道：“我不要你做什么，1527，这一切目前和你还没有关系，而只和我、李峰和李夏楠这三个人类有关，你明白吗？”临走前，莫倩妮还不忘了问，“你今天怎么有空下午过来的，不用替我带李夏楠了？还有，你和李峰一起做直播不是做得不错吗？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和主人之间真的不是这样的，夏楠妈妈。”1527跟在莫倩妮，雨水不断钻入他的衣服的缝隙，他解释道，“夏楠今早去了辉辉家里玩，主人在家休息，晚上还要直播，我和主人一起直播只是因为形式新颖，能够吸引更多人来观看、营利，真的不是别的！”
莫倩妮则问：“1527，你不过是一个连感情为何都不懂的居家服务型机器人罢了，你说你和李峰之间没有别的，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要我怎么相信李峰对你没有别的心思呢？”说罢，她便打着伞扬长而去，空留1527一人在大雨的无望中沉溺。
意外的是，1527发现自己竟认同夏楠妈妈的话：峰哥……峰哥得当面向夏楠妈妈道歉……
似乎是为了彻底打消1527的奢望，莫倩妮刚走出去没几步，便给李夏楠发了一条微信语音留言：“夏楠，妈妈接下来一直都要加班，过年就不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家乖乖听话哦。”
1527听闻后，心想：不妙，夏楠之前一直都想来再造科技，都被夏楠妈妈回绝了，现在又突然收到这样一条语音，肯定要闹脾气了，或许会提早回家，想到这里，1527折身就向鎏金花苑的方向而去。
再造科技所在的最大防护区内，已经丝毫感受不到疫情对人们生活的冲击，这里的人们都接种了疫苗，防护区内也涵盖了居住、商业、医疗、教育、娱乐等各类设施。
李峰家的无人驾驶车在疫情早期已经变卖了，1527沿路狂奔，刚跑到鎏金花苑的门口时，就接到了辉辉的电话。
“1527，你过来一趟。”辉辉声音的背景白噪音里，1527能够听到夏楠的哭声。
“辉辉，我马上就到。”1527说着，便奔回主人家拿伞，并再次冲入雨幕，同时他迅速提升自己的体表温度，蒸干自己体表附着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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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辉开门让1527进去的时候，拉了拉1527的衣袖，1527刚刚烘干的头发蓬松一片，他体贴地向辉辉俯下身，辉辉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夏楠妹妹突然哭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联系不上她的爸爸妈妈，就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1527微笑着道谢：“谢谢辉辉告诉我。”转而，1527轻声问，“辉辉，你们家有面粉吗？我一会儿能借来一用吗？”
辉辉点点头说：“这个应该有的，但我得问问我妈妈，她去再造科技了。”
“那就麻烦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辉辉。”1527轻轻抚了抚辉辉的脑袋。
辉辉摆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随后，便给1527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示意李夏楠就在那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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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7刚推门进去，一个小小的红艳艳的人影就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1527，呜呜，我想妈妈。”李夏楠哭哭啼啼地说，“但是她说，她今年过年都不回来了，呜呜呜。”
1527替李夏楠顺着气，一时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不断检测着自己的身体和衣服是不是已经彻底干了，自己是不是按《机器人物联网行业规则》释放了安神的香气，释放的剂量是不是符合儿童标准。
李夏楠在1527的怀里呜咽着问：“1527，我们去公司找妈妈，好不好？”
“夏楠，妈妈工作忙，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了。”1527劝道，他看到李夏楠哭得那么伤心，心疼极了，只觉自己无能，这次，没能处理好自己主人家的家务事开始让1527深深怀疑自己的能力。
无奈之下，1527只能提议：“夏楠，以前过年的时候，我们都会一起包春卷、包饺子、包汤圆，今年，妈妈不能来陪我们一起，但我们可以和辉辉一起。”
李夏楠抬起头来，她已经哭红了眼眶，将信将疑地问：“和辉辉一起？”
“对。”1527答道，心想：不能在这里，也可以邀请辉辉去主人家里，总是能稍微弥补些夏楠心中的遗憾的。
“1527，我妈妈说可以的。”辉辉跑了过来，欣喜地问，“你是说我和夏楠妹妹可以一起做春卷、包饺子和汤圆玩吗？”
“真的吗？”李夏楠破涕而笑。
“当然，我们一起。”1527拉起两个孩子的手，重重点了点头，并说，“一会儿谁包得又快又好，我就做琉璃豆沙卷给谁吃哦。”
“我要我要！”夏楠说，“我要吃！”
“琉璃豆沙卷是什么？”辉辉歪头问李夏楠。
“就是又好吃又好看的，看上去像海浪一样的，但味道是甜甜的，超好吃的！”李夏楠手舞足蹈地说着，拉着1527和辉辉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