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徐煜阳借用教室干什么？
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而不愿意呆在办公室吗？
宁妍有些沮丧，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她确实也不对，所以稍微停了一会，她还是走到了那间废弃的教室。
因为那间教室的门都被关上了，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所以宁妍完全看不到徐煜阳。但是好在她早有准备，她事先已经从后勤老师那里借到备用钥匙了。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宁妍偷偷的打开了后门。
宁妍在打开门的瞬间差点被“劝退”。
因为空荡荡的教室内，因为它已经很久没人被人使用过了，所以里面也充斥了令人干咳的粉尘，再加上里面的阴凉的空气和昏暗的灯光……宁妍刚以进来就感觉到了不适。
所以，徐煜阳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宁妍不解，但是随即，宁妍便看到了徐煜阳的身影。
讲台处，在只有一排灯亮着的空间里，徐煜阳正背对着她打电话。在他身边的讲桌上，放着一些堆积起来的资料。而顺着将桌，宁妍看到正前方的黑板上，徐煜阳竟然把骰子杀手这一案的所有受害者的资料都贴在上面了！自“受害者1号”开始，每个受害者的资料和家庭关系都罗列的清清楚楚，受害者的照片也都贴在上面，上面还画了各种颜色的关系，它们密密麻麻的，如同蜘蛛网，而嘴令宁妍血液倒流的，是在最后，她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宁妍在看到自己的照片的瞬间血液都凉了。
因为在她前面的几个人分别都被贴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们灿烂的、正常的生活照，而另外一张极其恐怖的、是她们死亡时的照片。
被刀捅死的、被烧死的、被电死的……宁妍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看到过那血淋淋的真实的现场照片，看到那样真实的喷溅的血迹、扭曲的尸体……而自己的那张，就在最后，她只有一张，但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也会遭受到凶手那样的虐待……宁妍忽然就感觉到了胃液的翻滚。
宁妍有点想吐，又有点头晕。她慌忙靠在了墙边。
“你完全不明白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是的，或许徐煜阳说的是对的，她真的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宁妍出神的看着，眼泪不自觉地涌上了眼眶。
徐煜阳完全则没有注意到宁妍就在他身后，因为他正在打电话。
“彭队，我看到几名死者都不是本地人，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我们遗漏的线索？所以您能再查一下这几名被害者的老家吗？会不会她们在老家有过什么相同的经历……？”
然而彭旭似乎早就调查过了，所以他直接就告诉了徐煜阳令他失望的答案——她们的老家并不一样，而且宁妍是个例外，她就是本地人。
徐煜阳的声音沉了下来，那音调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失落，“对，我把宁妍忘了。我还是不习惯把她当作‘被害人’。”
“我知道你很有压力，你也是真心心疼宁妍，”电话里，彭旭的声音也充满了疲惫和压力，“徐煜阳，我知道你不想宁妍去冒险，所以你现在又开始加班研究案情了，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做这个决定绝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同样也是为了宁妍，因为战线拉得越长，我们所有人就只能越被动，宁妍也就会永远活在心惊胆战的心态下。这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摧残和煎熬？”
徐煜阳点了点头，他的背倚靠在了讲桌上，背影显得即落寞又无奈。
“我从来没有责怪您，对宁妍也是一样……我就是不想看她再受苦了。她真的不该承受这么多压力，她这几年遇到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徐煜阳默默的说。
彭旭那边，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安慰：“我很高兴，你一直在为你的受害者考虑。但是其实宁妍真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有韧劲。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恰好也是宁妍‘重生’的机会？这也刚好是她战胜恐惧的机会？”
徐煜阳舔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嘴片，望了一下黑板上宁妍的照片，陷入了自己的悖论。
“或许这次真的是我自私了……我只顾着保护她，忘记了给她自由。”
“我明白，这叫关心则乱。”
……
彭旭和徐煜阳说着电话，因为徐煜阳手机放在讲台上，且开着低音量的公放，所以他们谈论的每一句话，宁妍都听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妍此刻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又感动、又心酸、又想哭，甚至，在多种情感的相互作用下，她忽然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她以前从来没有如此确定的感情正在迅速冲垮她的理智和她为所有男人设立的敌对的心理屏障。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是真的在为你倾其所有的考虑和付出的！
一想到这，宁妍就再也忍不住了！即使彭旭和徐煜阳的电话还没有讲完，宁妍也不管了，她两三步就跑到了讲台，而后，她在徐煜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紧紧的抱住了他！
眼泪从宁妍的眼眶里冒了出来，宁妍顾不得去擦了，她就只是将自己完完全全的置于在了他的心口之下。
“徐煜阳，怎么了？”
电话里，因为彭旭刚才还正在和徐煜阳讨论着案情，所以他对于徐煜阳忽然的安静表示了诧异。而徐煜阳更是被这忽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住了，他口干舌燥，便赶忙以信号不好为借口暂时挂断了电话。
也直到此刻，徐煜阳才真正的让自己放松呼吸。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上课……”徐煜阳问，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话还没问完，宁妍就已经没再让他说下去了，因宁妍猛然间就踮着脚，双手环住徐煜阳的脖子，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徐煜阳惊呆了。
霎时间的温热的摩擦的触感让他完全丧失了理智。直到大脑里的某种“感觉”也在忽然之间被深刻的、刺激的、强烈的瞬间给激活了之后，徐煜阳才忽然慌乱起来。
“宁妍……你不必……这里不会……有人跟踪……”徐煜阳气喘吁吁，间接的说。
而宁妍却好像没有听到，在安静的、专注于自我体验的时间里，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也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直到一两分钟过去，宁妍自我已经得到了甜蜜的满足之后，她才最终从徐煜阳的嘴唇上撤了下来，也就在这时，看向仍处在震惊中的徐煜阳的宁妍才忽然就破涕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我刚才没有在演戏……我是……来真的。”
徐煜阳愣了一下，而当他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之后，他也彻底懵了……
*
回家的路上，道路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冬季的尾巴让夜风都变得柔和了很多，徐煜阳和宁妍的走在石板路上，他们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争吵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手又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此外，大抵是因为他们刚才在“干坏事”的缘故，所以一种紧张的、冒险的、又结合了甜蜜的感觉也让两个人心头也都产生了不同的热度。
尤其是宁妍，半个小时前，一想到她竟然第一次主动亲吻了一个男人。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就扬了一点。
这也太刺激了。
她现在可真是被姚佳楠带坏了。
“你在笑什么？”
身边，是徐煜阳同样心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把同样正心虚的宁妍吓了一跳。
宁妍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片，看向徐煜阳：“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刚才的感觉……以及想问你……如果我们这场戏演完了，你还会陪我出来约会吗？”宁妍期待的看向徐煜阳。
只是，宁妍没有想到，她想的似乎还是太“乐观”了，因为徐煜阳的随后的表情只透露出了他的一种感知——不知所措。
确实，对于徐煜阳而言，宁妍刚才的“主动”让他陷入了矛盾的境地。
因为一开始，他真的只是因为宁妍是自己救过的人而格外关注她、心疼她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宁妍的贴心、她的勇敢、他们之间的相投的话题和相处的自然和舒服的感觉也在不断的刷新他对她的认知，再加上刚才被宁妍亲吻时的那种酥麻而甜蜜的感觉……所以，他竟然也开始有些分不清他对宁妍的感觉了。
是保护欲？是友情？还是……
爱情？！
徐煜阳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一时之间，他也只能因为暂时还无法给出宁妍自己的答案而露出了一个空白的神情。
而宁妍似乎已经看开了，所以她并没有觉得伤心，失落。
“没关系，我又不着急，等你想通之后，你给我答复好了。男朋友。”宁妍笑着，继续牵起了徐煜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