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不起
“一直以为全世界都会宠着我，以我为中心，因为老天已经给了我不幸了，可是，爸，妈，我因为这个病，从小几乎都在这个医院里，我不懂得什么叫相处，什么叫朋友，什么叫玩耍，我天天在你们的保护下生活像一个小公主似的，后来我长大了，病情也得到了稳定，你们渐渐也放下了，让我独自一个人在学校读书，可是你们知道吗？当我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人愿意跟我交朋友的时候有多伤心，又当我知道妈妈你其实一直在我身后保护着我，禁止让别人来靠近我时，我又有多失望，哪怕我知道你是爱我。”
“我没有朋友，我无法像别人一样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你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和别人的不一样，因为你们，我永远都是孤独一人，后来我初三的时候我遇到了苏佳默，你们知道吗？那一年就是她救了我，我的这个命是别人换来的！妈，如果没有苏佳默，三年前就没有我了！妈，你又凭什么说她呢？”
“人家承受的可是能更大的痛苦……”宋鱼儿说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渐渐的，只能用嘴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涨的通红，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鱼儿！”周婷赶紧扶起宋鱼儿，察觉到情况不好，宋嘉译背起宋鱼儿往外面跑去……
宋鱼儿感到快窒息之时，觉得全身无力，眼睛都无法睁开，那刻，她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异常的轻松。
我接到电话后立马去了医院，只是宋鱼儿还在抢救中，我被他的父母叫到一旁。
“你是……苏佳默？”周婷望着眼前这个长得干净的女孩，眉眼之中竟流露出一股坚毅。
“你们好。”
“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们所知道的鱼儿唯一的朋友就是你，所以……”
“阿姨，我这样说可能会很不礼貌，我，和鱼儿不熟。”
“不熟？这是在推卸责任？”宋嘉译皱了皱眉。
我苦笑一声，坐在一旁的座位上，说道：“正如你们所知道一样，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以前我还在困惑，宋鱼儿为什么非要与我做朋友，今天我才弄懂，只是我真的不了解她，也可以说我很自私，是两年来我从来没有搭理过她，反倒她天天来关心我，你们会来找我，可能是觉得我带坏的宋鱼儿吧，我不辩解，我只想跟你们说，她从来没有变坏过，有一件事情，她一直都不知道，你们一直口中说的社会上面的朋友，其实是我让她照顾宋鱼儿的，让她帮助宋鱼儿，保护宋鱼儿，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好朋友原因我也不知道了。”
我长叹一口气，“她出入酒吧那一次是为了找我，但是我当时没有搭理她，我知道我不配拥有朋友，所以我也不会接受宋鱼儿对我的好，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我而受伤，但是目前来看……他还是受伤了，你们不要责怪她，你们是他的父母，应该在这个时候安慰他，鼓励他，而不是一味地怪罪。”
我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转过身想要离开，却因他们的话，停下了脚步。
“三年前就鱼儿的是你吧。”周婷犹豫开口。
又是那段回忆，不停的在大脑回放，我的双手止不住的抖了起来，我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是吗？三年前……”见苏佳默没有说话，宋嘉译走上前再次问道。
我抬头看着他们，“求你们，不要问了。”
“你怎么了？”
“为什么你们总是习惯揭开别人的伤疤呢，当年我就不应该……就因为这样，我失去了她，她也失去了生活的权力。”
“孩子，你没事吧。”周婷想要走过去安抚一下我，我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手。
“不要再问那件事情了，我会离鱼儿远一点。”
“你……”那一刻，周婷仿佛看见了她，也是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倔强，就连不服输得眼神都是一样。
我离开了医院，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能让我平静的入睡。
还好有惊无险，宋鱼儿在晚上便醒来了，“妈？”
宋鱼儿抬起手，周婷连忙握住她的手，“妈……我这是活过来了吗？”
“乖女儿……”
“妈，对不起。”
“没事的，出院了就可以回学校了，苏佳默也会回去，一切都会平静。”
“谢谢你。”
“你是妈的女儿，这些都是应该的。”
周婷见宋嘉译走了进来，起身对他说，“你照顾一下鱼儿，我去找一下杨欢。”
“你……你从下午开始就很奇怪，怎么了？”
周婷看了眼宋鱼儿，走出了病房，“是愧疚，嘉译，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行，女儿这边有我在，不用担心。”
“嗯。”
周婷来到医院外的一家快餐店，打包了一些饭，让人给他们送了上去，随后打了车，来到了杨欢家。
“婷姐？你怎么来了？”杨欢开门，看见周婷时闪过一丝诧异。
“你一个人住？”
“对啊，孤家寡人。”
周婷笑了笑，随后又问，“杨欢，你姐姐死前，有孩子吗？”
“怎么这么问？”
“今天看见了一个孩子，直觉告诉我，应该来找一下你。”
“孩子？是……谁？”
“你们班的孩子，苏佳默。”周婷看着杨欢的表情，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而且听说你为了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杨欢笑了笑，“是，我姐姐的女儿。”
杨欢说明了这些年的种种……
“关洁以为那孩子是……乐儿和苏南航的孩子？”
杨欢点了点头。
“我一直不说，是怕佳默接受不了，但是我现在越来越犹豫了，我怕再这样下去，佳默就毁了。”
“这关洁太过分了，怎么说佳默只是一个孩子。”
“她的心里创伤也打，她在那场火灾中也失去了儿子。”
“……当年，究竟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