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9:45

这桩关于炸弹的案件令整个警察局沸腾了，犯罪科则有些焦虑。一个年轻男人自称是约瑟夫·梅兰街爆炸事件的制造者，这个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在一楼，卡米尔遇到了实验室的巴赞。他们曾经一起办过几起案子，所以认识，两人关系挺好。

巴赞一边和卡米尔一起朝电梯走去，一边道：“爆炸的确定是颗140毫米炸弹。”

“这东西挺大的。”

巴赞摊开双手比画了一条白斑狗鱼的大小。

“长50厘米，宽大概……14厘米左右？不是很大，只是有点重。”

卡米尔默默记下来。

“伤亡情况怎么样？”

“很多因素，”巴赞列举道，“比如那个脚手架、那个木制天桥、对面大楼前的障碍物、炸弹的埋藏深度等，这些都限制了爆炸的影响程度。如果没有这些障碍物，伤亡人数可能是巨大的。想象一下，如果他把这颗炸弹放在一座电影院下面，并且设置在晚上9点爆炸，可能得有20人死亡了。”

想了想，他又改了口。

“不，可能有30个。”

巴赞从另一边离开，卡米尔朝他的办公室走去，然后看到了那个年轻女孩坐在走廊，一副害怕的样子。身旁两个警察，专门盯着她。

“这是唯一的证人。”路易道，“克莱芒丝·克丽泽卡什基。我安排了一次列队认人。”

卡米尔进了办公室。

“来，路易，说说怎么回事儿。”

“那个男人叫约翰。”

路易掏出了他精美的笔记本、圆珠笔，用右手将刘海儿撩到后面去。

“他为什么偏偏想跟我聊呢？”卡米尔苦恼道，“就没别人了吗？”

“他说他在电视上看到过你。”

“这倒体现了他的智力水平……”

路易不置可否，继续道：

“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但是我们找到了他母亲罗茜·加尼耶的犯罪记录。她因为杀人罪已经被关押8个月了。”

“这体现了他的家庭背景。”

卡米尔接过路易给的纸。上面洋洋洒洒写了30行的总结。卡米尔总是记不清路易到底是被法国国家行政学院还是被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录取的。但不论是哪所，他都没去，而是选择了成为警察。这30行总结都是关于其母罗茜的档案，而没有任何关于约翰的信息。

桌子上摆放着一叠关于爆炸事件的照片，拍摄时间就在事发几分钟后，俨然一幅世界末日之景。玫瑰街和哥白尼街发生的袭击画面浮现在卡米尔的脑海中，还有巴黎快铁袭击是哪一年来着？他总是记不住日期。

他的目光停在一张小男孩的照片上。男孩面孔呆滞，流着血，躺在人行道上，一边的脸颊贴在沥青上，手上还拿着一个空的单簧管套盒。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拨动卡米尔的心弦。他常常觉得自己同孩子们很亲近，因为他也不高。

而且，他还是那种很容易感动的警察，是个爱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