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你还打算装多久？
瞥了眼满是好奇的化妆师。
姜媛伸手抵在她额头上，将人推开：“姑娘，妆面坏了。”
“这下坏了，你可不能再动了。”看了眼几乎快要贯穿整个脸部的黑色，化妆师瞬间着急了，一点都看不到刚才八卦的状态。
镜子里。
姜媛的视线和嘉宾撞在一起，哪怕是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了。
可她的拳头还是出卖了自己。
“不是。”
清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媛察觉到化妆师手抖了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再抖下去，今晚的直播就要放空枪了。”姜媛伸手接过化妆师的工具，自己对着镜子开始修整。
手法没有化妆师专业，但也有模有样。
“你……”
“我们这群跑社会新闻的，可不是得18般武艺样样精通？”收拾好自己，姜媛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化妆师的肩膀：“难不成我们出外勤身边还带一个化妆师？应对各种场面？”
化妆师：“……”
“行了，你出去吧，我和嘉宾对一下台本。”本就是访谈节目，直播就是为了展示最真实的状态，可不是为了现场出差错，还是要提前对一下内容。
装模作样翻了翻台本，姜媛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嘉宾的名字和介绍。
“抱歉，唐医生。因为我原本职业的原因，我同事妄自揣测了。”接了杯水递给唐南，顺势拉了把椅子坐在对面。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接过水放在一旁的矮桌上，唐南视线落在姜媛手里的台本上。
“可以。”
对接很顺利，直播时效果回馈也不错。
下播时导播台那边传来的讯号，姜媛接收到了。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姜媛起身把手递到唐南跟前：“谢谢您的配合。”
“抱歉，接个电话。”因为职业的原因，唐南上节目是要求佩戴手机，但可以调整成震动模式。
一旦有紧急事情，节目要进入广告模式。
整个节目流程顺利到，姜媛都要快忘记这茬了。
“没事，您先忙。”收拾完出来，整个演播室都没什么人了，姜媛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中央布景还有些恍惚。
嗡~嗡~
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姜媛接通电话：“师傅，我偷会懒都不行吗？”
“来我办公室。”扔完一句话，程秀就挂了电话。
拖着疲惫的身体，姜媛往演播室外面走，怎么也没想到会撞到人。
捂着鼻子，姜媛仰头看向黑暗中的身影，试探得问了句：“唐医生？”
“嗯，你没事吧。”被人捉住胳膊往外走了一段距离，姜媛才反应过来。
无意识地挣脱动作被强行摁下。
下巴被人捏在指尖，姜媛看着认真检查的唐南，极为配合。
“唐医生，我的鼻子还正着没？”生理上的疼痛让姜媛眼眶里含满了泪水，整个人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
“问题不大。”
“哦。”下巴上温度消散的瞬间，姜媛眼眶里的泪水也全部回炉了。
“您还没走？”顿了顿，姜媛指了指演播室：“里面没人了，您要不……打电话问问对方，是不是提前离开了。”
“我在等你。”
“等我？”姜媛愣了下，认真回忆今天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发现有纰漏。
“等着，问问你。你还打算装多久陌生人。”
特地加重的语调，一字一顿的砸在姜媛的耳朵里。
她舔了舔唇角，莫名有些做错事的紧张。
张了张嘴，一股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眼尾泛酸。
姜媛下意识想要躲避，却被强行拽了回来，“还委屈上了？”低沉的声音凑得很近，姜媛下意识往后躲闪。
“啊！”
“躲什么？”唐南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低头检查姜媛的后脑勺，无声吐出一口沉气。
“我……”姜媛仰头想辩驳，入目却是唐南焦急的眉眼，她偏头看向别处，再不搭腔。
“化妆间里有冰箱，里面应该有可以冰敷的东西。”说罢，唐南就捉着姜媛的手准备往那边去，却被挣脱开了。
瞥了眼唐南的诧异，姜媛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能仓皇丢下一句，“我没事。”就逃窜了。
徒留唐南一人站在走廊里，满脸无奈。
虚握了好几次手，唐南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大步往外走去。
“您客气了。”
姜媛从演播室跑回办公区时整个人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倒茶，压惊。
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程秀在讲电话。
指了指自己，指了指程秀手里的电话，又指了指门，沈念想自己还是出去可能比较好。
“那以后就劳烦唐医生多多关照。”
“咳。”姜媛握着茶杯，瞪大眼睛看向程秀。
她那宁折不屈的师傅，如今竟然如此如此狗腿，学会了恭维。
恭维的对象还是唐南？
收起手机，程秀瞪了眼姜媛，眼里全是嫌弃：“节目全程你们合作不是挺愉快的吗？怎么这会激动起来了？”
姜媛闭嘴，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脑袋被人用食指戳了一下，姜媛狗腿奉茶，就差给程秀捏肩捶腿了。
“你想都别想。”
“师傅，我真的不适合坐在演播厅里采访人。”顺势从沙发上滑跪到地上，姜媛讨好的看向程秀，“师傅，在这样曝光下去，我以后想干的职业就真没法干了。”
“师傅。”姜媛红了眼。
她知道程秀是为了自己好。
作为长辈对晚辈的期许。
可她真的不适合坐在演播厅里。
但凡今天的采访嘉宾换一位，她都没有今天发挥得好。
“你呀~”
顺势握住程秀戳过来的手指，姜媛顺势往她怀里靠了靠：“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真不适合这条路，您答应我吧。”
“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谢谢师傅。”
坐在沙发上，程秀看着像孩童一样的姜媛，抬手揉了揉她的发梢。
心里满是无奈。
她知道这一行的苦，也知道这一行的危险。
年纪大了，她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一帆风顺的未来。
明明讨厌极了名利场上的应酬，可还是压着姜媛和自己一起。
“有怨师傅吗？”
“从未。”姜媛摇了摇头，她知道程秀的好心，她最多就是想阳奉阴违而已。
“我做的决定，自己去和台里说，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拍了拍姜媛的头，程秀起身去收拾后续的事情了。
节目播出后效果不错，台里想要上位的年轻人不少，甚至有些年纪大的，也想试试。
谁愿意放弃这个成名的机会。
唯独她那个傻徒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