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宗疗伤
后续的收尾工作卿云已经没有参与。
她受伤最重,被掌门带回了清剑宗养伤。
修为太低就这点不好,传个信都找不到路,救命的消息传了好久才传回清剑宗,掌门发觉那法宝上的诀发生变动的时候,信号已经非常弱了。
好在还能把人救回来。
只是神通一事,是彻底瞒不住了。
清剑宗半剑峰后山,有一汪灵泉,是疗伤圣地。
卿云已经在里面泡了很久,久到她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毕竟刚泡进来的那几日,她一直都是人事不省的状态,后来醒来,也只是短暂的清醒。
近几日倒是有了伤好的趋势,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是女子,尽管衣衫完整,但泡在这灵泉里总是不太方便,陆鹤禁也不好常来看她,偶尔来一次,就要带很多东西来。
安济峰产的丹药多到吃不完,还有掌门珍藏的仙品级圣药,加上陆鹤禁带来的零七碎八的物件儿,灵泉边上摆满了她的东西。
这日陆鹤禁又来了。
隔着一堵石墙,他就只站在外面,林间流水淙淙似的好听嗓音不紧不慢问着一些问题。
“师妹,今日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师兄。”
卿云脖子以下全都浸泡在灵泉里,头发散开,水面上浮着一片衣衫。
仗着他们来看望也只是在石墙外,她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好好穿衣服,白色道服连衣襟都没合上,松松垮垮地散开着,露出胸前的一抹白色隆起。
紧紧包裹那里的布料和外裳不同,略有弹性,纹路也只是暗纹,看不太出来——还没有旁边肩头上一道疤痕显眼。
她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刚刚还打坐入定,在一遍遍夯实自己的灵力,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说话,她就什么都没干,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让手臂自然下沉,把浮在水面上的衣衫给压进水里,接着又抬起手看它一点点重新浮上来。
直到衣衫吸水,只能沉进灵泉水里。
陆鹤禁还在问:“丹药吃完了吗?还想要什么吗?我下次给你带来。”
“不用了师兄,”她制造出了一点水声,被憋得有些无聊,“师兄,我已经好了,可以出去了吗?”
她是觉得自己已经大好了,早就可以出去走动了,比起泡在这灵泉里,她甚至都觉得自己那个光秃秃的豪华洞府还是挺好的,挺想念的。
但是耐不过师父和师兄都压着她在这儿,听他们话听惯了的卿云就一直没动过,只是每次他们来她都要询问一遍。
然后得到陆鹤禁的再次反对。
“不行。你受伤太重,必须完全养好了才行,不然留下顽疾,于你以后的修炼会有不利。”
就知道是这样。
卿云拍一下水面,苦闷得很。
“那你可以把我的灵剑拿来吗?我要练剑。”
她入清剑宗几十年来,每天都在练剑,这段时间猛地不和剑打交道,十分地没有安全感。
石墙外的陆鹤禁沉默片刻,说:“你的那把灵剑,碎了。师兄再给你寻一把吧,或者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找人给你打造一把。”
“碎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想起和那把剑差不多的境遇,又立马问:“那其他剑呢?涤清剑,扶墨剑,还有衍天宗弟子那把临寒剑。”
关心起剑来还挺上心,不过这些都是无用的担忧。
“如果它们也碎了,也配不上称为名剑了。”
卿云一想,也是。
“那可以跟我讲讲后续吗?不是说把留影石给师父了?”
这是正事,陆鹤禁多和她说了两句。
“你做得很好,留影石里记录了一个低修为女道修的求救过程,还有赤蟒一族强迫交媾,强迫人类女子产下半妖的证据。有了这些证据,妖修那边也反驳不了这个事实了。师父拿着留影石在挽剑阁见其他掌峰,最后的结果还要和其他宗门商议才会通知下来。”
“那个女道修救回来了吗?”
陆鹤禁沉默一瞬:“没有。”
气氛沉闷下来。
卿云又把手臂往衣衫上压,看着另外一边的衣衫也都浸湿了沉进水里。
半晌后,她才又问:“外面是怎么传的?关于我的神通?”
陆鹤禁:“师父给了解释,但没有宣扬。说你是天生剑灵体,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灵剑产生共鸣,让少数的剑受你驱使。”
筑基修为爆了元婴妖修,就给出了这个解释,能服众吗?亲眼看到她驱使那么多剑的人,真的会相信吗?
“天生剑灵体”这几个字她早就听师父说过,说得有模有样,仿佛是从上一代掌门那儿流传下来的正常体质情况说明,其实这整个修仙界目前就只有她一个人拥有这样危险的神通而已。
她能让临寒剑这样的名剑从主人手中脱离,受她指挥,甚至能把这把剑发挥到高出筑基修为的威力,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威胁。
特别是那些已经年龄很大的强者,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威胁到他们的命和地位。
从她暴露这个神通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将来注定要在更艰难的敌我环境下战斗。
许是考虑到这一点,陆鹤禁语气略严肃地嘱咐了她一句:
“师妹,往后你就会随时处在危险中了。师父说等你养好伤后,也没可能再避开了,可以和其他弟子一样,听听宗门各掌峰的课,领任务出去历练,或者去秘境里锻炼锻炼。”
一听这个消息,她才算有了点明显的情绪波动,立马坐直了,在水里荡出一阵水声。
“真的?师父愿意让我出去?”
“一年后就是百宗大比的内部选拔赛,你也需要有和同伴之间战斗的经验。别急着高兴,此番之后,你遇到的危险或许会比历练机会多得多。”
她并不在意,清冷面容下天性冷淡的声音没所谓地说:
“修仙者一路逆行,遇到的困难岂是一两句预判就能说清楚的?总会有危险的,我总不能为了规避危险就龟缩在师父和师兄你的保护壳下。
师兄,比起坐着杞人忧天,我更喜欢把主动权攥在自己手里,面对才会不惧怕,就算哪一天实在倒霉死了,那也是我不够强的原因,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