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泪
门开了，
但言殊看着敞开着的门，并没有第一时间踏入霍格沃滋的礼堂。
这一世，
莉莉和詹姆斯都还活着，只是基于她之前离开的同样的理由，为了不影响世界的发展，他们必须隐姓埋名的活着。
但他们是活着的，
她做到了。
邓布利多的死因，那枚按理说会藏着魂器的冈特戒指，这一世，她试着不让它成为伏地魔的魂器。
她做到了！
未来还会死很多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度改变历史，但她至少已经足够强大能够应付大多数的变故了……吧。
既然她已经都做了那么多了，
所以，
如果有一场幸福某一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是不是可以就心安理得的顺着幸福的道路向前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她深深爱着的他的面前？
“怎么不往前走？”
“你是想逃婚吗？”
礼堂里，所有人的人往门的方向看去，离门最近的两个学院的学生能看到一身大红色异域打扮的新娘和新娘的穿着白色西服哥哥站在门口。
但新娘的哥哥顺着音乐的旋律正打算往前走，却发现原本勾住他的女孩并没有往前挪动自己的脚步。
“如果你想逃婚，”
夏洛克·福尔摩斯用他一贯的表情回头看，眼神少见的带着点宠溺的看着言殊，
他用他的习惯性的推理模式用一段长得带着标点但是能一口气说完绝不用第二口气说的方式，以比打字机还要快的语速向妹妹解释了她接下来的行为的可行性。
“想逃就逃把，你还很年轻，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你的未婚夫应该不会因为你逃婚的行为而对你造成任何负面影响。至于你的父亲和父亲的男朋友，恕我直言，他们都不太想你这么早出嫁，也似乎并不完全满意斯内普作为你的丈夫。妹妹，不得不说你很优秀。至于礼堂里的其他人，你既然都不怎么认识他们，所以普通的陌生人继续陌生下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言殊下意思抬头，遵循着声音的方向看着夏洛克·福尔摩斯哥哥的眼睛，但丝毫看不见焦距。
霍格沃滋礼堂上光听起来就很浪漫的音乐又一个不知道哪个教授贡献的炼金八音盒循环播放。
参加婚礼的人们并不是对没有人踩着红毯进来感到奇怪，但看到门口站着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新娘本人。既然新娘并没有离开，他们也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反常，或许是他们所不了解的麻瓜的风俗呢？
比如，一定要等第一轮的乐曲演奏完毕，整个礼堂没有嘈杂的声音了，这对奇怪的婚礼组合才会踏着安静的礼堂进场。
谁都能因为不熟悉麻瓜的婚礼规则而发生误会，但整个礼堂当中有一个人却一定不会。
“你后悔了吗？”
斯内普想娶言殊已经很久很久，算上言殊穿来穿去的影响大约已经能算到至少三辈子了吧。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是热泪盈眶的，没有人知道当时的那份感觉。
曾经，她死过，一次，两次，三次……不论是险象环生，或是复方汤剂和伪装的尸体，又或者，蛇毒。他们生离死别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平日里都又点分不清哪些是记忆，哪些是改变过历史的现实。
那是她最喜欢的最想要在婚礼上响起的音乐，但她却在门口驻足，并没能在他想象当中的那样带着幸福和喜悦往前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你后悔了吗？”
斯内普的第二遍摄神取念的声音传达到言殊脑海的时候，她才好像真的回过神。
“什么？”
她对他用自己的心回答。
“我看到你现在的脸上写着的即将要落荒而逃的字样。”
斯内普知道刚才的那两句话只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像是并没有在听。
“凯瑟琳，言殊，不管你叫什么。你后悔了是吗？你想要离开是吗？你不想嫁给我的话，那就离开吧。
剩下的你什么都不用管，是我心急了，一切在我，一切有我。
我可以等，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有第二场婚礼，第三场，第四场，一千场，一万场，只要你愿意来，我就愿意邀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爱的人永远是你，但那只是我的事情。你其实可以选择的，甚至如果你现在站在这里，却发现你喜欢的其实是梅林的话，我也……
我只希望你一直一直开开心心的，希望你活得好好。
可能——
是我太过贪心了吧。”
“不，你很好。”
“斯内普教授，如果说爱一个人会使人卑微，我原本是不信的。”
“但自从遇见了你，那么一个厉害的魔药学的大师，学识渊博，面冷心热，总是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关心着一个陌生的刚从麻瓜来到魔法世界的孩子。
我当时就知道你的经历的，知道或许在某个时刻看到我你会觉得似曾相识，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从蜘蛛尾巷来到霍格沃滋求学的你自己。
故此，就会忍不住多关心一点，就好像关心那个当年的你自己一样。
从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我一开始就不诚实，是我骗了你。
对不起，斯内普教授，那个时候我并不是故意的。”
言殊眼含热泪，泪水不由自主的滴落下来，她的精心准备妆容怕全部白化了。
但谁在这个时候还能忍住自己的心绪，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全部的力量压制着自己，让自己的脚步定在这里，让她暂时能同斯内普教授说完最后几句话。
她不想再不明不白的走了，至少给他一个真正的内心深处她最害怕的，也是真实的理由。
“你是混血王子，而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且平凡的女孩子。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怎么会？”
斯内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言殊脑海里的顾虑，他不知道，就像他把他的女孩当宝。
其实在言殊心里，他们的初见永远是在那天他作为霍格沃滋的魔药教授来到她的面前，接她去另外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世界。
斯内普拥有言殊穿越的每一个世界的记忆，但言殊并不知道这一点。
她以为的混血王子，只有从1991年7月的签售会，她暗地里观察到了魔法粒子的痕迹，对方按兵不动，那时候的她以为是敌人心中提高了警惕。
而今天，
也不过是1993年而已。
经历了那么多，也就只是她孤身一人经历的。虽然很多次斯内普教授都在，但她总以为那不是他。
她对眼前这份原本应该是莉莉的执着的爱从来就是害怕失去，从来就是像天上的浮云一样没什么保证，也没什么安全感的。
她一直就担心自己最初的谎言被揭穿，担心她的混血王子以为，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别有用心才接近他的人。
“我向你求婚了，你答应了，你那么美好，对我来说，就向一道冲破黑夜的光芒一样，怎么会，你怎么会觉得你配不上我？
你不知道我是食死徒？还是你不知道我曾经作为食死徒做过什么？
我是那样的……”
“不，你别说话，你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所以就算是你自己，也要这样说自己。”
“我的意思是，是我配不上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