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地狱之门

“早上好，”黄欣怡说，说话的语气好像她正在一家旅馆接受客房服务似的。

“早上好。”警察的回答也是敷衍的。警察把一盘食物和一个装有牛奶的锡杯子放在黄欣怡旁边的床上。黄欣怡看了看早餐。她惊讶地看到炒鸡蛋上有可恶的苍蝇。

“你能告诉我几点了吗？”黄欣怡说。

警察把另一顿饭放在另一个女人床边的地板上。

“早上8点。”她检查了手表说。

“非常感谢你。”黄欣怡说。

“赵敏”警察坚定地说。另一个女人一动不动，“赵敏……“警察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分贝更大。

“我醒了，”一个声音从被子里脱口而出。

“早餐，”警察说，然后走出牢房，把门开着。

这边厢，吃完早饭后，黄欣怡搬到牢房门口。她停下来向外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女人靠墙坐着，黄欣怡迈出了她入狱的第一步。女人们简短地瞥了一眼黄欣怡，然后又回到深入的讨论中。

黄欣怡走到院子的另一端，靠着冰冷的水泥墙坐了下来。

在漫长而无聊的一天里，来了一些囚犯，与此同时又走了一些，但黄欣怡留下来了。她看到人们在打发时间。有一点是不变的，她和其他和她在一起的女人完全不同。他们每一个都是粗犷的。他们都骂得比黄欣怡认识的大多数男人都厉害。

直到下午，一名男警察进入操场，扫描了里面的人。当他看到黄欣怡时，他停了下来。他指了指黄欣怡，“黄欣怡，”他说，然后用拇指戳了戳她的肩膀说；“该走了。”

她爬起来问道；“去哪儿？”

“你的新家，”警察说。他把手伸向外面的牢房门。

黄欣怡走过去问道；“我的新家在哪里？”

”桐丘监狱…”警察说。

她记得昨晚那个女警察说了同样的监狱名字，“那是一个还押中心，或者地狱什么的，不是吗？”黄欣怡心如死灰地问道。

警察说；“那是一所戒备森严的监狱。”

黄欣怡停止了走路。她的下巴垂了下来。她瞪着警察。警察无视她的目光，继续走着。

“我是不是要被转移到一个戒备森严的监狱？””黄欣怡问道。

“没错，继续往前请走。”警察说。

她的心跳加快了。她的嘴变得干了。她不想被关进戒备森严的监狱。和那些粗野的女人呆在警察局的牢房里已经够糟糕的了。在戒备森严的监狱会是什么样子？那是一些顽固的罪犯去的地方。

警察护送黄欣怡到一个安全的出口。车库里停着一辆大的白色囚车，大小和房车差不多。囚车的每一侧都有两扇门和一排飞机式的窗户，与面包车的长度相当。警察护送黄欣怡到囚车司机那一边。

他打开离后面最近的门，然后示意黄欣怡进去。黄欣怡抬头瞥了一眼小房间。她回头向警察寻求安慰。警察示意往上前去。

黄欣怡一进门，警察就砰地关上门。这间1.5米乘1.5米的钢制小房间，有两扇小孔窗户，一扇在门上，一扇在门旁边，光线有限。两个钢制铰链座椅垂直靠墙坐着，安全带松散地悬挂在座位旁边。

她瞥了一眼窗外，上面满是姓名和其他涂鸦。她想知道警察是不是开对了车，因为这辆车更适合运送流浪狗，而不是人。

黄欣怡放下一个座位坐下，冰冷的钢铁在她的屁股上显得格外硬，她记得那个女警察说桐丘监狱靠近一座野生动物公园，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所以坐在这个座位上会很不舒服。

这特别像小时候见的押送种猪的那种押运车，在被阉割前，一头猪透过窗户能看见即将被行刑的另外一头猪，黄欣怡心想。

十五分钟后，黄欣怡听见外面传来了声音。她朝窗外瞥了一眼，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正瘫倒在吊笼里。她伸开双腿，交叉双臂，闭上眼睛，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死亡之气所笼罩。

作为一个生命，黄欣怡不知道生与死的意义是什么。有人和他们的运输伙伴谈过吗？此刻她连最基本人的尊严都丧失了！

几分钟后，监狱运输车开了起来，她正在前往未知的路上。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