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都变了

榕姨娘：“见天儿的笑话孩子干活，往后个个都养成花瓶似的，你就高兴了?”

奚舜尧：“毓儿缝的啊!”

“哎哟，这，这是伯父的不是了。”

“毓儿才多大，就会摆弄这些了，云儿你一个做姐姐的，倒也学着些!”

奚水云：“瞧瞧，这是父亲刚不小心说了毓儿，心里发慌呢，倒拿我来转话头儿!”

“我说爹，毓儿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原不是你我该操心的范畴。”

奚舜尧：“这话怎说的?我是她伯父!”

整个屋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奚舜尧情绪十分饱满地立起了眉毛。

奚水云：“嘶————伯父这关系……到底还是差着些。”

“要我说，这些个事儿，都是毓儿以后的先生该关心的事儿。”

“父亲觉得呢?”

奚舜尧：“这倒真是……可你现在说这些没影子的事儿做什么?”

奚水云：“没影子?”她故作夸张地瞪起了眼睛，“这影子远在天近在眼前啊！”

奚舜尧：“眼前？”

“我眼前的男孩儿可就你哥哥和……”说到这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先生？？？”

奚水云笑道：“您可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现在是我们先生，等再过个几年————”

“估计就是毓儿的先生了。”

奚舜尧：“啊呀!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奚舜尧转头去找站在角落的张云雷，“你这孩子!”

张云雷：“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故作为难，“怕有人不让说呢。”

“这会子人前我嘴快了，背后没人的时候，她要收拾我。”

“我几时收拾过你了?”

“我还没说是谁呢?”

我语塞：“……”

今儿中午真是不顺当。

奚舜尧到底是心思明白的，见我这样儿便知道我是羞于开口说了，于是便也一笑而过。

奚舜尧：“毓儿也是大姑娘了，自个儿有心思了，原是我们不该胡乱问。”

“得了得了，吃饭。”

午饭毕了，大家都各往各屋去，只有我正在廊子里走着叫张云雷截了下来。

“怎的了？”

张云雷：“你这会儿累不累?”

“……不……啊。你有事儿?”

张云雷：“你昨儿不是说让我带你出去?”

“现在走吗?”我刚要兴奋，转而又一想，“远不远，天黑之前能回来吗?””

张云雷：“哟……这倒是没曾想过。”

张云雷思虑道：“那地方在城外边儿，可是远着呢。”

“那这样吧。”他似有不舍似的，“你今晚早点儿睡，我明早早点儿带你走。”

“好!你说话算数!”我带着娇蛮又有几分羞怯的尾音，我自己听着了心里也微微诧异了一瞬。

从前我撒娇的时候总是理直气壮的，害羞的时候则是一句话也不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开始自然地，熟练地同时用这两种口气说出一句话了。

不知是什么东西有这种力量，小小的，不足为惧的。你大可以忽视它，不去信它，可它总有办法悄悄在你身上留下点儿痕迹。

让你知道，你遇见过另一个人，你的身体里盛了些因为这人才有的东西。

张云雷：“我几时哄过你啊?”

“一定算数的。“

他也有些变了。我看着他，慢慢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