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与子偕老

张云雷：“我哪儿敢？”

“你人儿小，脾气可大着呢，若是再跟我闹一通，我是今晚也甭睡。”

“嘁，我现在都懒得与你争什么口舌，旁人怕是都没见过你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

“我且问你个正经的，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可是快到了？”

张云雷：“是啊。”略一思索道：“就在五天以后。”

“啊————”

我拖长了语调，满是不情愿。

“那会儿你不是已经回家了？”

张云雷：“那不然我生辰也是得回家的啊，傻丫头。”

“怎的，你想跟我一起过？”

“想也是白想的。”

“你还是告诉我，过生辰有什么想要的没有？”

张云雷：“怎的呢，琢磨着给我准备点儿什么了？”

“是啊……”

说来怪委屈的，好不容易有个大日子，不能一起过，想准备点礼物表表心意，他却还拿我当个小孩儿。

张云雷：“可是委屈了？”

说着拉过我的手攥在自己掌心里。

张云雷：“原不是想要你费心的，我一个男人家，一直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你这一问，倒给我问住了。”

“这样吧，我生辰那天晚上，你去我院儿里，替我许个愿。”

“许愿哪儿不能许，非要跑到那地方去？”

张云雷：“既然说了是替我许愿，那自然要在我常呆的地方。”

“……”

我仔细想想好像有点儿道理。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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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张云雷生辰了。

他已经在两天前回了家去，走前儿还特意嘱咐我记得来替他许愿。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断不会忘记的，甚至还特意为了今天的许愿去街上买了个孔明灯回来。

近来没什么大日子，孔明灯并不好买，我还是特意找了个糊灯笼做纸活儿的店家，好磨了一阵，才叫人家糊了一个来给我。

就这么一个，我怕弄坏了，自打买回来就没再动过，使得我今天带着它来到张云雷院儿里的时候才发现它里面儿那张留着写愿望的纸条还是空白的。

……

我急慌慌跑到张云雷屋里摸了支笔，又往那干了的砚台里兑了点水，连灯也忘了开，直接就着月光蘸了点儿那稀墨提笔要写。

可落笔一瞬间，却又忽然犹豫了，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

若说身体健康万事胜意之类的愿望，没说一个两个，就是一二十个也是数的出来的。

可今日不同，我脑子一热，提笔写下“与子偕老”四字。

十四岁说偕老简直像是无稽之谈，可我偏生就是要这么奢侈一把。

匆匆落了笔，我擦燃了火柴，点了孔明灯上的松脂。

“…唉。”

我望着越来越远的孔明灯，发出一声机不可闻的叹息。

漫漫长夜，总是叫人多思的。

“毓儿————”

张云雷：“我却没想到，原来你还有这般细巧的心思。”

“……”

“你……”

我用力眨眨眼，不确信是不是自己看花了。

这大晚上的……怎会忽然来了呢？

张云雷笑道：“没看花眼，活的，真的来了。”

“本想再早些，实在是家里那边儿拖住了。”

说话之间，已是走近了我。

张云雷：“与我说说，替我许了什么愿了？”

心脏还在如鼓擂一般跳着，我仍感觉像梦未醒一般，讷讷开口。

“不，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