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使性子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便离了桌子，走前似乎还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

霍琅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多时，张云雷便回来了。

奚令轩：“先生东西可找回来了？”

张云雷：“找回来了。”

奚令轩：“什么丢了？”

张云雷含糊的回答道：“…没什么。”

“左右不是什么大玩意儿，也找回来了。”

令轩见他有意不答，便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五人都默契的不作声埋头吃饭。

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我们起身结了帐走出去。

饭后来的地方，之前云先生不在的时候，我便已经来逛过了，只是上一次没今天这么热闹。

我一手托着水云姐姐，东看看西看看，不注意竟落后了一截。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琅熹竟不知什么时候跟张云雷和奚令轩走成一排去了。

彼时张云雷一回头正好看见琅熹在自己身边，没多想顺嘴问了一句。

张云雷：“琅熹姑娘，我记着这条路是往你家里去的来着？”

霍琅熹：“是呢。”

“今儿原本商量的就是逛完了我顺道儿就回家了。”

一言一语之间，脸上已经微微红了。

……

这副画面远远地落在我眼里，瞧不出他们说的什么，只看见张云雷一双眼里含着笑，还含着太阳晃出来的影儿，馁是亮堂，而琅熹面色绯红嘴角含羞，好不动人。

他们成了一幅画儿，我像画前一抹灰尘，阳光一照无所遁形。

连着那点卑微的，生疏的，妒恨连着渴望，一起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张牙舞爪。

这是我从未见识过的自己。

对着那长身玉立，光风霁月的少年，我头一回，除了伤心，便是怒火中烧。

……

我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趁着水云一个不注意，弯下腰便缩进了人群里，朝他们反方向走去。

并不担心自己会走丢，这路我都认识。

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

我最后停下脚是在回到奚家时经过的小巷子里。

毫无悬念的地方，我其实是怕他找不到我的。

就算…就算无心找我，回家的路上也能看见。

“哈……”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

其实看着门板也行，看着哪里都好，总之不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掉眼泪就好。

那样……也太奇怪了。

可其实自己早就开始慢慢变得奇怪了。

自从起了那平生素未有过的心思，脚下便似生了镣铐，不随着自己心意，只跟着那一个人走。

这滋味倒似热酒封了喉，分不清苦辣酸甜，一派全成了贪嗔痴念。

将这一颗心架在妒火上炙烤，仍在疏冷间冰冻，又任由它在几句甜言蜜语中失了分寸，在日月迁移中消磨殆尽。受尽了此中的劫难，这颗心虽然破败褴褛，却也温柔了许多。

从前只在戏折子里听风月，惯是那张生崔莺莺，董永七仙女儿之类，叫好唏嘘都过了，还要教人叹上一句风月难求。

风月难求，绵里又藏针。倒让人生出一股子“不知何事忆人间”的感慨来。

若真有幸，能忆这人间一回，如何不惦念那眉眼盈盈，皓齿丹唇，如何不惦念那两看生厌，泪眼婆娑。

如何不惦念你。

今儿才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