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惊魂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落日黄昏之下,一身穿铠甲,手执长剑的男子迎风而立,脸上却无一丝倦色,双目炯炯有神。
“驾,驾,”一匹马向边疆营寨疾驰而来,刚刚骑马的士兵还不等马完全停下,便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朝着北平王的营帐冲去,一边扬着手中的信件一边叫道:“王爷,王爷,京城来信了。”
“何事?”季晖一边的营帐中走出,截住方才报信的士兵。
“启禀季副将,京城来信,”那士兵见来人,立马单膝跪下将手中的信双手呈上。
“好,我知道了,”季晖接过信,并未拆开,只道了一句,挥了挥手将那人谴下。
季晖,自小就被养在北平王府,与墨长临一块长大。
少年时期,是墨长临的伴读,不管墨长临读书写字,还是练武耍剑,他都伴其左右,是墨长临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直到墨长临十五岁镇守北境,他仍伴随其左右,多少次出生入死,两人早已情同手足。
墨长临既不在军营,季晖不用想都知道他在哪儿。
他缓步朝着墨长临所在之地走去,而后在距离墨长临不到一丈的地方站定,躬身道:“王爷,京城来信了。”
“哦?说了什么?”方才那身穿铠甲的人淡淡道。
“皇上只是例行询问边关战况,”季晖道,停顿一会又接着道:“还有一封……”
“嗯?”听到此处,墨长临终于回过头来,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
“是老夫人的,老夫人在信中说,若是有机会,希望您能回京探望,王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知道了,”墨长临听到此处,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良久了才又幽幽的加了一句,“是啊,也差不多该回京了,”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季晖说话。
“可不是吗?咱来这都一载有余了,”季晖滔滔不绝说道,“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子都快长出霉来了。”
墨长临轻笑一下,道:“你哪那么大本事长出霉来,这都有大半个月不下雨了,滚蛋,”
“得嘞,”季晖得到命令,立马屁颠屁颠滚回营帐。
唿的一下,苏浣毫无征兆的睁开双眼,还未等她有任何的缓冲,耳边便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小姐,您可算醒了,谢天谢地,奴婢都唤您好几声了。”
“嗯,”苏浣先是习惯的应了一声,而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不对劲,“嗯?小姐?”
她看到自己距离自己实在有些近正打量自己的那张完完全全的陌生脸,条件反射就弹了起来,然后堪堪的和那自称奴婢的丫鬟额头对额头的撞了一下。
“哎呦,”苏浣吃痛,手还没来得及覆上额头,那丫鬟便快人一步用手帮她细细揉了揉,边揉边道:“小姐,您没事儿吧?可别留了痕迹,否则一会给老夫人和王妃敬茶该不好看了。”
“老夫人?王妃?还敬茶?什么玩意儿?”苏浣一脸茫然,同时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了声。
那丫鬟只以为苏浣还没有清洗过来,将自己昨日嫁近北平王府的事儿忘了,道:“小姐,您怎能说粗话呢,您忘啦,昨日您刚入北平王府为妾,今日一早是要去给老夫人和王妃敬茶的。”
“入府为妾?嫁入王府?老夫人?王妃?”苏浣迷茫的扫了一圈,看这房间,倒真的有些大户人家的装扮。
她看向门口,这才发现不对劲在何处。
只见房间的大门早已换成古代小姐居住的两扇木门,她再略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屋内摆设皆是古香古色,没有一点现代人居住的模样。
她扫了扫自己的身上装扮,这一看让她大吃一惊,她在失去意识之前记得自己穿的白色婚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现在却穿着一身古代人穿的粉色衣裳。
方才的丫鬟见她突然不出声,一时间竟然也不敢催促,只是候在一旁等着。
苏浣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内心早已翻天覆地,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扫了眼一开始与她说话的人问道:“你是谁?”
那丫鬟只当她一时睡模糊了,道:“小姐,我是金银啊,昨日陪您入府的陪嫁丫鬟。”
“哈,”苏浣不由得笑出声来,打趣道:“你叫金银?金银珠宝的金银?”
“正是,”那丫鬟仍是答道。
“噗,我这一口老血啊,”亏得苏浣死死不让自己笑出声了,只是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她正了正色,盯着金银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我是谁?”
金银不知苏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如实道:“您是苏府的二小姐啊。”
“苏府?京城的苏府?”
“二小姐,这京城有几个苏府啊?”
“哦,”苏浣说,又问了一句,“那我叫什么名儿?”
“苏铭叶……”
“哪个铭?哪个叶?”
“哎呀,小姐,您再不起来真的就来不及了,”金银把她不管不管的按到凳子上坐着,一边碎碎念道:“您才入北平王府第一天,而且身为妾室,若是敬茶就迟到,是要按家规处置的。”
苏浣任由她金银捯饬着及腰秀发,兀自发愣。
“不会吧?老娘居然穿越了?而且这处境看起来不太好啊,入府为妾,我特么的……”苏浣在心中默默腹语,“听说古代妾的地位都无比低下,我是不是要逃?可是这儿既然是北平王府,肯定很多侍卫,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逃掉的?但是我要是不逃的话,万一这个北平王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王八蛋,老色鬼,我从此以后的日子岂不是不见天日……”
直到被金银拾掇干净,领着出了门,苏浣心中自然拿不定主意。
她边走边观察王府的环境布置,发现光是从自己居住的小院到墨家老夫人正坐的厅堂就不止十分钟,这一路虽说没有侍卫把守,但是院墙倒是十分高大上,苏浣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爬不出去。
“妾身,苏铭叶给老夫人和王妃敬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浣决定见机行事。
墨老夫人和颜悦色的接过茶,只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她在敬茶的时候还注意观察了墨老夫人和所谓的北平王王妃。
墨老夫人看着虽然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但是整个人却是精神抖擞,而且也不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反观那位王妃,倒是一副温温柔柔、秀外慧中的乖巧模样。
她有惊无险的给二人敬了茶,刚想立于一旁,却在听到老夫人的一句话时,倏地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