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应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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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前尘

唐秋羽被五花大绑的送到宇文殊面前,她嘟着嘴,满眼仇视的看着他,梁熬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没人知道唐秋羽出来了。”

“松开。”

梁熬啊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意思。

宇文殊闭上眼道:“没事的她跑不了。”

唐秋羽活动活动两只手,伸伸脚,又打个哈欠,然后躺在地上打着呼噜。

宇文殊没有理她,依旧闭着眼,梁熬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宇文叶跑过去蹲在她面前,用手指戳戳唐秋羽的脸,唐秋羽睁开眼,看见一个小朋友坐在自己面前,还对着她笑,她哪里见过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往日想要吃人的心思立刻不见,用冰冷的双手摸宇文叶的脸,她像是被什么刺激到,眼泪咕噜咕噜的留下来,还放声大哭,唐秋羽很愧疚,她不敢说话,怕宇文殊又把她关起来,梁熬赶紧拉走宇文叶,唐秋羽道:“这是你女儿?”

“这是大人的。”

“长的真像。”

宇文殊道“像什么?”

“像白瀾。”

宇文殊睁开眼,问:“不像我吗?”

“像,我只是说性格像白瀾。”

“托你的福,这两孩子的姨死了。”

唐秋羽低下头,流不出眼泪,却也在抽噎,她道:“对不起…”

“我要你去帮我抓个鬼,抓回来别杀了。”

唐秋羽道:“抓谁?”

宇文殊使个眼神,梁熬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她凑近看看,道:“你怎么不去抓,好像也不是很厉害。”

“我要用,就像用你一样。你办完这件事,以后你就不用再回牢里了,跟在我后面,帮我把卫研的事处理好,我就放你走。”

唐秋羽转转眼珠子道:“卫研怎么你了?你还要弄他。”

“你别管,做好你手头上的事,你还不去?”符咒夹在二指中间,冒着耀眼的黄光,唐秋羽嘁了一声,踉跄的跑开。

符咒失去光,宇文殊揣回口袋,望向殊瀾。

唐秋羽一边走一边欺负路边的花花草草,恍惚中看见绿油油中冒着光,翻开草,发现一把生锈的青铜剑,双手扛起来仔细端详一番,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姐,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一把青铜剑。”

唐秋羽一哆嗦转过身,青铜剑掉在地上,男人皱着眉头,道:“谢谢你,你帮我找到了它。”

男人朝他径直走来,唐秋羽看他一身道袍穿戴整齐,吓的往后跑,男人吸起剑,左手向右一挥甩过去。

唐秋羽被石头绊倒,剑正好从他头顶飞过,唐秋羽翻滚进草丛,拉起吊在空中的藤蔓,躲过第二次攻击。

青铜剑转了一圈后回到男人左手,男人蹬开腿,铲起一片草坪。变成一道蓝光,横切一颗大树,唐秋羽反应很快,像壁虎一样爬上树,在树被砍倒时翻身一跳,将宇文殊给他的符贴在男人头上,又见她右手黑雾缭绕,随后变出一条长鞭,用力一甩将男人绑住,往后一拉把男人放到,男人的手动不了,不仅被宇文殊的符咒稀释怨气,又被唐秋羽死死困住,一下子就停止了挣扎,僵直身体一动不动。

唐秋羽扛起剑,塞进他怀里,擦擦汗,一路拖着他去找宇文殊邀功。

在和莲叶梁熬玩飞行棋的宇文殊看见回来的唐秋羽,正拉着那个1.9m高的男人上台阶,他不经叹到:“真的这么快。”

唐秋羽把人丢在门口,屁颠颠跑到下人那里把点心一扫而空,弄的满嘴碎屑,和宇文殊说:“你看,我帮你把他带回来了,就是太重了,我好久没吃肉都没力气了,你得给我肉吃。”

宇文殊第一次对她笑:“好。”

唐秋羽吃饱喝足后把男人拉进屋,撕下头上的符咒。他马上睁开眼,转过头瞪着唐秋羽,唐秋羽双腿岔开跪着,对他傻笑,宇文殊走上前,道:“夕蓝,我们又见面了。”

夕蓝哼了一声,道:“这鬼你去哪找的?”

“我抓的。”

他看向唐秋羽问:“你和南宫什么关系?”

宇文殊抢过唐秋羽的话茬:“她是他女朋友。”

“从来没有听说南宫敏晨有女朋友。”

“你都死了多久了,我下凡历劫的第二天你们还抓人家呢。”

“他现在还在牢里?”

“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三界没人杀的了他。”

“我杀的,不信啊?问她啊。”

夕蓝一脸不相信,望着唐秋羽,希望她说这是假的,唐秋羽低着头,道:“是。”

宇文殊松开绳子,夕蓝艰难的爬起,手握着剑,看着他。

梁熬给他和夕蓝搬来凳子,宇文殊坐下,夕蓝轻轻转过头,宇文殊道:“坐吧,咱们聊聊天。”

夕蓝没有坐,两颗不同颜色的眼睛里有同一种神情,宇文殊又道:“看在你生前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尽管他们无恶不作,但杀了人就是做鬼的大忌,你不会不知道吧。”

夕蓝道:“我不需要。”

“那你就准备去十八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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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蓝从碗篮走到栏州,两地相距三十多里,这是他独行的第十一天,自从水羲峪阻击战下来以后,继承青兮,独自游历。

二十多年前的栏州城不比现在,到处都是泥泞的路,刚进城就看见一户房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夕蓝在门口犹豫一会,一个老者负柴火而来,道:“年轻人,这种事见怪不怪的,我也劝你别多管闲事,他们后面可是修仙的大家族。”夕蓝礼貌的点点头,等老者远离后,一脚踹开门,房间里四个男人齐刷刷的看过来,其中一个男人下半身没穿裤子,抱着女人的腿,其他三人同样下半身赤裸。

女人抬起头,对他求救,夕蓝道:“各位,把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性给干了,这总归不太好…”感觉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但却逼着那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抓住他的手,脸都要顶到他的脖子了:“长的真秀气,陪哥几个玩玩?”

夕蓝左手抓住那人的脖子道:“玩玩?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我们就是警察,哈哈哈。”

黑暗的房间里隐隐有东西飘动,女人的眼睛也没离开过那里,夕蓝道:“小姐,房间里挂着的是你父母吧。”

“是……啊……”女人发出一声娇喘。

夕蓝已经气到极点,咬牙切齿道:“你们…简直不知羞耻!”

另一个男人穿起裤子:“妈的真倒霉,兄弟们,把他和那两个死狗挂一起。”

夕蓝不断的躲避,依旧没有将青兮取出,他觉得他们不配被青兮杀死。

他一两下就把人打倒在地,这四个人一路骂骂咧咧,灰溜溜的跑开了。

夕蓝看了眼地上破损的衣物,取下背后的青兮,然后麻利的脱下道袍,女人还在颤抖红唇,就再没地方退的时候,夕蓝把衣服盖在了他裸露的玉体上。

女人慢慢放下疑虑,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这个正在为她打扫整理的男人,她道:“公子,谢谢你。”

夕蓝想起挂着的父母,赶紧进房间将她的父母取下,放在她旁边,然后测量生命体征,见刚死不久,四处望望,然后贴上招魂符,开始做法,很遗憾,只有父亲醒过来了。

父亲的魂魄一直看着那四个畜牲对女儿做的一切,他伤心的抱着女儿,女儿也伤心的抱着他,夕蓝拿起剑离开了。

这种鬼天气没了道袍可要挨冻了,一边走一边给手哈气。又看见一只鬼在侵扰百姓,他不管是什么鬼,迅速抄起剑冲过去缠斗起来。

被追的是一位大妈,挽着一个菜篮子,也不知道这鬼是看上了什么。

斩鬼符贴头上,青兮法力加持,一剑刺穿邪鬼,邪鬼抽搐一番后化作一缕青丝。

大妈非常感谢他,看他穿的这么单薄,从菜篮里取出一件土黄色的亚麻衣,塞进他怀里道:“我儿子和你差不多高,你就拿这个凑合凑合吧。”夕蓝谢过后往城中走,越往里走欺压就越明显。

在一栋矮楼里,三四个如花似玉的女生被关在这里,她们躺在床上,裸露着身体,绝望的看着天花板。

将那些人从楼上一个个扔下去后,夕蓝从柜子里翻出一些布,闭着眼给他们盖住私密的部位,当盖到第四个女生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冰凉的,夕蓝睁开眼看着那睁着眼一动不动的女子,又用手指轻轻把这女人的脉搏,不管在周围按了几次都没有跳动。其她三个女子也看出了不对劲,当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夕蓝正在为女人盖上白布,他拜了拜后下楼,招呼来几个大妈,给她们就地洗身子,一切处理完后,几个燃烧瓶就从窗外丢进来,顿时火光一片。

夕蓝示意她们蹲下捂住口鼻有序离开,自己则扛起不幸死亡的女人下了楼,却在途中被大火拦住,夕蓝只得放下女人,对她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又迅速整理好衣服,从楼上一跃而下。

还不等反应就被五十多个人包围,他们一个个都手拿兵器,夕蓝见状,左手取下背上的青铜剑,这时的青兮还没有生锈,能从剑刃上看见反射的景像。

包围圈缩小,一片人蜂拥而至,夕蓝主动出击,用剑身击打,一个个被他打倒在地,但人真的太多,已经有些放不开手脚,再缩小一点,他们缴了械,把他五花大绑的送到祁家大堂。

堂上坐着七个人,最中间的那个人翘着二郎腿擦着宝剑。

下人递上青兮,那人一看,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他小声嘀咕道:“凡界十大名剑,青兮……”

令人解开夕蓝身上的绳子,夕蓝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昂首挺胸。

中间那个人道:“你是夕家的人?”

凡界道教正一派五大分支中的夕家排第二,镇守东南沿海,各地宫观五百余座,总计两千多人。

“夕蓝。”

那人马上露出笑脸道:“哎呀,这都是误会,实在不好意思没认出贵派,这样,我坐东,咱们下午五点栏州饭店见,如何?”

夕蓝背上剑,道:“那些龌蹉之事,是你的人做的?”

那人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见笑了,我这就处罚他们。”

接着,那些强奸妇女的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到男人面前,男人上前问道:“那些女子,你们糟蹋了?”

“没……没有。”

然后一声惨叫,剑尖拉出一摊血,跪着的那人裤子马上被血湿润倒在地上痛到发不出身。

其他人吓一跳,那人又道:“你糟蹋了?”

“…有……”

一声闷响之后,剑尖上扎着两颗眼珠子,然后随意的丢在地上,一脚踩碎。

另一个人还不等男人开口,道:“宗主,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在旁边看,宗主求你了不要杀我。”

一个女人冲上前,推倒说话的人,糟乱的头发和那件蓝色的道袍,夕蓝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女人道:“你为什么杀我父母?你为什么把我父母吊死在那里?”

祁宗主手起刀落,砍下头颅,女人被吓一条,跳起来扑到夕蓝怀了,夕蓝道:“够了!你这哪里是处罚,你这是擅自动用私刑。”

“在我这,就没有私刑两个字,是吧覃警官。”

坐在最边边的男人嗯了一声,宗主又道:“夕蓝,我知道贵派一向遵纪守法,最看不惯我这种滥杀的人,所以我劝你在栏州不要多管闲事,在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前,你不要扰乱我的计划。”

夕蓝皱起眉头,道:“若是再让我看见你的狗欺压百姓,就可不是打伤了,可能要断一只手了,他用哪只手我就砍哪只手!”这句话是对堂上堂下祁家修士说的。他们都沉默寡言,既不敢得罪夕蓝,又不敢违抗宗主的命令。

夕蓝离开,那女人跟在他屁股后,夕蓝不做声,女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他帮别人做法,女人就帮忙,他从外地回来,她就提前做好饭在家等着他。他也从来不会问为什么要跟着他,只是有一天女人将洗干净的道袍叠好递给他。

夕蓝看了看,女人道:“这个…我洗过了。”

夕蓝没有说话,女人又说:“我洗了很多遍了,肯定没有味道。”

夕蓝把道袍套上,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