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应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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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献祭

当他再次醒来,模糊中,两只手被绑在架子上,双脚也被困住,动弹不得。

睁开眼,一个黑色警服的警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吃着瓜子,他的剑和腰上别的东西也放在桌上。

他想用法力崩开绳子,但始终用不上力。

而这时,那警察回过头,与他对视一会,立马站起来,拿出黑色的警棍顶住他的下颚,道:“说说吧,怎么出来的。”

宇文殊汗流浃背,一滴滴的汗水低落下来,他沙哑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就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了,你让我说什么。”

警察道:“近一百年来进去的没有活着回来的,你觉得我们会不放过这个机会?”

宇文殊道:“我睡了多久。”

警察不耐烦的道:“两天。”

宇文殊抬起头:“什么?睡了怎么久。”

警察坐回座位,道:“说吧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宇文殊道:“你们把我绑起来,就为了问这事?”

警察恶恶狠狠的道:“你知道什么!你这是触犯了大忌的!我们辛辛苦苦攒的威望全被你弄光了!你居然还活着出来了。”

宇文殊很不解,那些人献祭是为了平定那里的东西不要害人,那这警察怎么还想人死在里面?

警察看他不说话,一警棍重重打在他肚子上,他痛的说不出话,想着出去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警察刚想打第二棍,牢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警察,宇文殊抬头一看,这不是进去前与他说道的那个怪人吗。

男人二话不说拔出手枪,一枪解决了那个警察。

男人走到他面前,礼貌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向您道歉。”他一手放在胸前,弓着腰,却没给他解开绳子。

宇文殊道:“跟我道歉,然后呢,还把我绑在这?”

男人道:“别着急啊,还不到时候,聊会。”

他缓缓坐下,拿起他的弓,端详着,一会便道:“唉,这弓极好,偷的吧。”

宇文殊抬起头,说不出话。

男人又拿着剑,什么都没说,然后抽出向后刺去,一剑封喉。跟在他身后的警察应声倒地。

男人用衣角擦干剑上的血后,剑因为没有支持所以倒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用弓弦顶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现在牢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宇文殊,你进来这个时间段都查到什么了。”

宇文殊很惊讶却转不过头,这才想起,面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是老道士身旁的年轻道士—卫研!

卫研阴险的笑里满是仇恨,宇文殊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仇恨,更想不通他是怎么进来的。

卫研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三殿下,想起我是谁了?”

宇文殊再一次惊讶,他脑子彻底乱了,没有哪个凡人知道他在天界的身份,更不可能是这个年轻的道士。脑子突然转过,想起白瀾说过他有仙气,莫非他也根本不是凡人,而是一个影藏身份下凡的仙人!他百思不得其解。

卫研道:“别想太多了殿下,我的确是下凡的神仙,不过我下来不是为了凡人。”他拉紧弓弦,“是为了你啊。为了杀你。”

宇文殊难以平复心情,他道:“为了什么杀我?”

卫研道:“诶,别说的怎么难听嘛,我这叫为民除害,除一个强盗罢了。”

“强盗?什么强盗,抢了什么了?”

“自然是抢了我生活的你啊。”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殿下还不明白,不会还没有人告诉你吧,你不是帝君亲生的,他的亲生儿子,应该是我,你现在在天界的生活,都应该是我的。而你,应该过的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应该是一件薄衣过四季,应该是讨要食物被当众扔到粪坑里的生活!”他无法控制情绪,声音越来越大,语气愈来愈猛烈。却听得宇文殊呆若木鸡,他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又不能不去思考,他用力挣扎,想挣脱开,却被弓弦勒进脖子,痛感随之而来。宇文殊想一脚踢的他断子绝孙,想一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而这时,卫研取下弓,举起剑三下五除二就割开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宇文殊没了束缚,却也用不上力,倒在一旁。卫研大笑起来:“哈哈哈!给你你也不中用啊,不愧是个废物。”他把剑丢下,然后又拿起令牌,道:“你觉得你现在回去,帝君看到你这副景像,会作何感想。”

正想要掰断令牌,宇文殊大喊“不要!”

卫研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令牌丢给他,又把桌上的属于他的东西都丢在他旁边,甚至是那一碟瓜子,轻轻放在他面前,起来的时候黑着脸恶毒的看着他道:“落日红的女鬼是我放出来的,学校里的邪鬼和墓里的南宫,都是我引来的,你在齐天大酒店见到的唐秋羽和南宫,同样是我引导过去的,南宫的死,是让我最没想到的,真配不上鬼神的称号,连个废物都杀不死。”他伸伸赖腰,“白璃的死,甚至是整个监察委,都是我让唐秋羽去做的,你知道我提出的好处是什么吗?是救活南宫,哈哈哈…真是愚蠢,凡人死了神医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死了两次的人呢!”

宇文殊听的满脸通红,全身颤抖,却依然无力的,脸贴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卫研跨步离开,却也没有关上牢门。

宇文殊自行恢复了一下,身体是好受些了,但那些话还是难以消化,原来从最开始,到现在,都是卫研设计好的,真可笑,一直以法力高强自信的宇文殊,展现自己的机会都是别人给的,还是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仇人给的,可笑的天界,可笑的鬼界,可笑的凡界,整个三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心是真狠啊,腹是真黑啊,做事是真绝啊。

碎尸万段凌迟处死都不为过,咬牙切齿暗暗自愧,这些年来看似风光无限,背地里却是藏污纳垢,自以为的开挂,却是步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他放声大笑,发泄着一切,不是因为真的好笑,而是真的让人难以面对。

发泄好后,收好东西,背上剑,拿好弓走到那个死在卫研手下的两个下属前,拾起弹药与手枪,藏在腰间,然后像一只猫一样,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走到门后,那守卫静静的站着,好像没发现他,宇文殊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守卫也当不知道。“真是奇怪了,明明睁着眼”他想。

手搭上肩膀后,门卫身首分离的倒下了,宇文殊先是一愣,蹲下去研究伤口,在肩膀与颈脖的分界处有切口,那是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口子,不知道是什么割开的,竟然毫无声息,一点血都没流出,头还好好的在肩膀上。只是因为伤口太低,被衣服挡住,所以刚才并没有发现。

宇文殊慢慢扶住另一个门卫的头,然后缓缓往上提,与另一具尸体一样身首分离,表情也都是像活人一样,看来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牢里的警察都是这个样子,死不瞑目。绕了好几个口,宇文殊才找到大牢出口。

久违的阳光照在他满面尘灰的脸上,在某种角度下脸上颗粒清晰可见。在警局门口随便问了一个路人,路人看他的样子,吓得一哆嗦快速离开了。

宇文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水池,倒影里自己的样子,真是叫人恶心,脸上的灰比戏子脸上的妆还厚。

趴在水池边上把脸洗净后,又大喝一口水,再甩甩脸,把水甩去,最后看看倒影,恢复了以前那个细皮嫩肉的模样,想“这样就不吓人了吧。”

又找个路人,果然是有用了,他问路人最街头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路人道:“有啊,一个男的进去竟然活着出来了,简直是奇迹。”

“那怎么过去?”

“你说大牌楼啊?先往那边,再往那边,最后再往那边就到了。”一边比划一边说,也总算听懂了。

听起来是不远的,但饥饿就让他感觉非常远了,又是老办法,暂停时间后,拿东西吃。

吃饱喝足继续上路,须臾,来到那条街,街上人很多,敲锣打鼓,香火缭绕,不知道是不是献祭活动已经开始。

宇文殊穿过人群,借着身高的优势勉强看清,一男一女跪在一尊黑色的雕像前,雕像两旁有道士执剑而立,两侧有身着道袍的道士念着咒语。

再靠近人群一点的地方有十多个人在表演,吹拉弹唱戏曲杂技,配合极好,活脱脱一个乐队啊。

再看那一男一女,影子都在发抖,鼓响一次就打抖一次。

音乐停了,那个与宇文殊打架的道士出来了,大声的对着人群道:“各位道友各位先生,今天是十一街的献祭活动,今月献祭两人,一对姐妹…”

听到这宇文殊心想:“姐妹?不是夫妻嘛?”

道士又道:“天赐良辰,众人下跪!”声音拉的老长,宇文殊周围的人开始下跪,他站立不动,道士看着他,已经能感受到他的怒气,他旁边跪着的那人发现不对劲,拉着他下跪,宇文殊甩开手慢慢跪下,想:“就勉为其难吧。”

道士心不在焉道:“一叩。”

众人叩。

“二叩。”

众人又低下头。

直到第九叩,才完成,却还没有起立。

宇文殊环顾四周很迷茫,道士举起砍刀,含一口酒,然后吐在上面,全场都安静了,只有道士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雄厚。

一刀下去人首分离,两刀下去双双归西。

接着有人拿一个碗,在断掉的脖子下接着流出的血,满了一碗换下一碗,装满的那碗就拿到人群中,他们用指头沾一点血,然后含到嘴里。

宇文殊一脸震惊,刚刚拉他的人道:“你不是住着的吧?”

宇文殊道:“嗯,我路过。劳驾,这是在干什么?”

那人道:“美其名曰献祭保佑,实际上两条无辜生命罢了。”

宇文殊道:“每年都这样吗?”

那人道:“不,是每个月,每个月初总要献祭那么几个人,上个月没献祭所以死人了。”他耸耸肩。

宇文殊又道:“这么邪门就没道士管吗?”

“道士?神仙都不管!”

“那这几个不是真的道士?”

“不是,他们只是野路子罢了。”

举着碗的道士来到二人前,那人很不情愿沾一点舔了口,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宇文殊还是不动,举碗道士将碗举到他面前他依然不为所动。

那道士一看又是他在捣乱,这次二话不说就走上前,拿过碗,就要喂他。

宇文殊挡住他的手道:“你伤好了?”

道士道:“托你的福,好的很快。”

“怪不得还是那么作死。”剑已出鞘,道士躲过,持刀砍来,其他道士将他包围起来,不是举着弓就是拿着剑。

宇文殊收剑快速抽弓,箭无虚发随机一位幸运儿。这一连串动作都在一瞬间发生。

道士一通乱砍,却十分有力,宇文殊持剑的手被震的有些难受,二人扭打在一起僵持不下,宇文殊忽然看见那被斩首的姐妹魂魄冒出来,合成一个魂魄,散发着黑色的射线,二人停止扭打,都呆若木鸡。

接着一声巨响,黑球爆开,乌云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建筑物也随之崩塌。宇文殊架起剑,用法力在人群周围形成一圈黄色的光,黑色的火焰撞在黄光形成的一道墙前,发现“轰隆轰隆”的声音。

火焰中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身材瘦小,短发飘飘,这便是唐秋羽的雏形。

最后一次强烈的爆炸,法阵没有支撑住,火焰冲进来,将周围所有东西都经过火焰的洗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