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选法
十月初八，天将破晓。
李澈驾踏浮云，在寰霄星宫殿外的玉阶前落脚。
值守童子似乎早已得有命令，见他到来，躬身一礼，唤了声“李师兄”，也不须通报，便直捷将他引入了宫内。
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于宫廊内回响。
李澈来到那座高翘斜出的玉石飞台下，虽未抬头看人，但仍旧能感觉到自上而下有一道如炬目光扫来，一瞬便将他看了个通透。
不等他说甚么，掌教颜真人先自开口，“李澈，观你已功成化元，此来可是要准备动身往安信赵氏一行？”
李澈长揖到底，恭恭谨谨称了一声“掌教真人”，言说道：“正是。”
“好！”
颜真人从玉石飞台上落下，在李澈身前站定，上下打量他好几眼，赞道：“不错，丹田内沉渊似海，真元凝练如匹。
便站在此处，我亦能感觉到你体内一浪复一浪的真元潮涌，时时刻刻冲刷着你四肢百骸，长此以往，对你日后筑基也大有好处。”
“不过也还有能提升的地方，”他顿了顿声，继续说道：“你体内真元稍有些驳杂瑕疵，下来还须要花些功夫精粹真元。”
李澈此前玄门修为止步在化元三重，因而也就不清楚这位宸虚派掌教所说的，如今情况对他日后筑基具体有些甚么帮助。
他只道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就让印玺替自己把一身精纯法力做过了遮掩，否则以对方手段，势必会觉察到蹊跷处，心生奇疑。
李澈也知道对方是在提点自己，点首应声后，感言道：“多亏了掌教赐下的淬元丹，弟子才有机会成就化元。“
颜真人摇头摆了下拂尘，“淬元丹乃是你升云会魁首合该所得，却不用谢我。
况且单单藉一副淬元丹化元，丹田内何以能有这等气象？
赤火散与寒玉精乳膏，三药并举，方才能打下如此牢固的根基，毋须妄自菲薄，都是你自己争气，凭本事挣得的。”
李澈听他说起赤火散与寒玉精乳膏，登时心中一凛，暗忖道：“我倒是有数，颜真人可能近来一直都在关注与我，明悉我动向。
却未曾料到，他连寒玉精乳膏之事都清楚，看来更早时候我就已经进入了这位视线，下来却更要小心行事了！”
李澈倒也没有自乱阵脚，他也清楚，颜真人这般关注与他，八成是嘉骏李氏的关系，却绝不可能是因为觉察到了他有些猫腻。
脑袋里思绪如飞，边想着，他已一边开口道：“总归是有宗门的撑持，放在外头小门小派，如何能拿的出这等宝药。”
颜真人“嗯”了一声，却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说道：“前次与你提过，你出门前，我会指点你一回，该如何选择筑基后的法门，就不知你自己回去后，可有曾思索过此事？”
李澈今日来这寰霄星宫，为的便是筑基功法，当即精神一振，问道：“弟子确有些想法，但还未知本门共有哪些功法要诀？”
“本门功法共有一十五卷，神通道术二十一种，”颜真人沉默一阵，“你《升玄太阴霄辰宝书》上所录述的几门道术，学习的如何？运使与我一观。”
李澈一怔，不知颜真人为何又说起来此事，但还是依言照做，先把身遁法、辨气术、牵引术一一操弄了一遍。
再又稍稍凝神，左手在胸前单掐了一个法诀，尔后一声轻喝，右手猛地往旁侧地面上斜斜一挥。
几乎同时，咔咔嘎吱声响起，一道缺月形寒霜在地上乍然显现，寒气森森，直往殿顶冒去。
李澈心头有些忐忑，“那《霄辰书》心法须要筑基后方能修习，至于一些附录的道术，纵是有掌教改良，能为我修习的也不过这四门。
身遁法、辨气术、牵引术这三门是弟子先前尚是炼气时候所学，还算上手简单，而这门‘霜月’乃是化元后，弟子新近学得，倒是花了比较多功夫。”
颜真人目光一直古井无波，直到见了这手‘霜月’，眸光忽然一闪亮。
他沉吟一阵，说道：“本门功法一十五卷，其中有九卷是开放给所有弟子任意学究的，而余者六卷，则需要为本门立下大功后，经我签印，方才能由真阳观授法修习。
前回我有一事隐瞒了你，其实这门《霄辰书》，并非是我早年自派外所得，而是由本门三代掌教荼元玉所留，乃六卷非能公开授法的功决之一！”
李澈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颜真人看他一眼，继续道：“这门功法习练条件苛刻，从古至今，除了荼元玉本人，便再无谁能学贯。
但前次来时，我替你掐算了一卦，发现你极可能与此法相合，疑惑之下，临时起意，想让你一试究竟。
只因怕你得知此法来去后，便心有桎梏，无法放手一试，这才说是自派外所得，相瞒与你。
如今看你果真能习得此法，确是没有叫我错算！”
李澈心头震撼。
颜真人走动两步，轻吹出一口气，无形的就把地上那道缺月寒霜化去。
转头对李澈道：“李澈，我知你手上有一枚自升云会所得的真阳观印鉴，可任选一门功法要诀去学。
但贫道在这里便问你一句，你可愿就把这门《霄辰书》作为你筑基后的主修功法？
要若如此，你让此法重见天日，也算是为本门出力。
那我能做主，便算是把此法直捷传授于你，毋须耗费掉这枚印鉴，你可以此再另选一门自己喜好的功法，或者神通来修习，如何？”
李澈总算回过神来，听到这个建议，登时有些意动，这可等于是白得一门灵法啊！
且不说自己能带更多宸虚派道法回转伏罗，单就说他心系大道，有这等好机会能够多一种选择，却绝不能错过。
当即问道：“掌教真人，未知本门有何剑术？”
颜真人听他这般问法，心知此事已有定数，笑道：“本门神通道术二十一种，有一十二种开放给所有弟子修习，另九门则与那六门功法一般，须要由我签印方能修习。
这其中，剑术有三，一门完全开放，另两门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