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时间己是一九四零年八月初，虽然己近秋天，天气还是那么热。中国抗日战争己进入相持阶段，日本鬼子自从占领武汉之后，在湖北与国民党军队进行两次会战之后己成为强弩之末，他们虽然能侵入但并能持久地占领，每次战役之后就又回到了原驻地。当他退回原驻地之后，国民党部队又会重新回到这些曾被他们占领的国民党部队又会重新回到这些曾被他们占领的地方与之对峙。

在枣宜会战之后的六月底，张自忠上将所率三十三集团军五十九军军部又回到了古镇休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军人，小镇不堪重负，虽说部队一部分粮食由后方调来，但蔬莱，肉类，豆类，柴火，油盐，鞋袜，斗笠之类等生活物质还是由本地人摊派，但本地又没有这多物资，不能满足这么多的部队的军需物资，也只能到外地购卖。长顺这次运送是由镇公所用摊派的钱到古镇周边的各县乡镇购卖油盐酱醋之类生活必需品，并且这次长顺长安是以民伕的身份去运输，没有报酬，只管吃住，这段时间以来，长安和长顺以及镇上与他一样拉板车做卖买的人全都这样，有时还要到后方去运粮。有时又将物质分送至各部队驻地。

这天长安和长顺一大早同板车队们一起到前线给驻守的部队去送物质，部队派了一个班的军人去押运。长顺他们先是送到古镇附近一个县运送一部分物质，然后又去临近汉水北岸一个叫呙家庙的地方，这地方也是五十九军的防区，等到呙家庙卸完物质己是下午。这时候有人找押运队负责人上央求他说，这么长时间都是在给部队运物资，一家老小就指望着这架板车混口饭吃，现在回去也是空车不如在当地找一些生意做一回去，找点儿吃饭的钱。押运班长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说那你们就去找吧!，天黑之前要马上回转，于是大家就在呙家庙找商户，可惜呙家庙本是个小镇加上又处于战场前线，对岸就是沦陷区，那有什么生意可做，许多人都失望而归。

此时长顺正走进一家酱菜店，问老板有没有货到下面去，这里人通常把河流的下游一些地方叫下面，老板个四十多岁的瘦子，说：“”哪里有哦，现在兵荒马乱的，哪还有什么生意可做，我在对面东津酱菜园预订的大头菜前几月就断了货，钱倒是早预付了。”长顺这是忽然听人说汉江对面就是东津，不由得心里一动，秋萍家不是东津王村吗？就问那老板:“”对面可是东津吗?老板说:“可不是吗，现在对岸己被日本人占了，长顺说:“那难怪断了货。”

长顺在想东津镇东边十来里路王村可是秋萍的娘家，这样想着，老板接着在说：“”国军与日本鬼子隔汉江对峙有几个月了，库存的酱菜也快完了，一家老小就支望着这酱菜生意。”老板的酱菜从东津进过来之后又分批批发给这四里八乡小贩，那时候人穷，这咸菜有时候就是穷人的主菜，所以生意还好，可对面一断供，自家生活来源眼看就要断了。

长顺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呢?”“办法倒有，需要绕几十里路到襄阳那边唐白河的杨集过去也可到东津。”“那里没有日本人?”长顺问，老板说：”河那边虽说日本人与汪伪的地盘，但鬼子兵力不足，只能是在一些重要节点上驻守。近几个月来战事平息，双方只是沿江对峙，其实有些地方双方都没有驻军，老百姓倒也能通行，离东津十几里有个王村听人说那里能过江。”王村虽然属东津镇管，但离东津镇府却有几十里路，长顺一听可以到王村，心里就有了打算，对老板只是说：“这风险是有点大，鬼子和伪军都驻在东津镇上，盘查得紧，本钱保不保得了不说，弄不好人财两空。”老板本想拿话套长顺，只指望长顺替他跑一趟，接这生意，但听长顺这样说，也就不在言语了。长顺一心想给秋萍找娘家，怕有事情绊住了自己，所以说不想答应老板的生意。

长顺离开酱菜店，就径直回到长安他们那里，长顺从酱菜店老板打听到王村的一些，心里就有了主意，决定往王村走一回，打听一下秋萍她们家的情况。此时长安一行与押运士兵准备开拔，长顺对长安说哥我有个生意要做，你们先回吧!我明天再回，长安问什么生意，长顺说酱菜店老板要送点货到下面，长安说那你就去吧!明天早点回，长顺又对押运物资班长说了，其实班长知道半个月来这次运完物资任务也就完成了，民伕们也要散伙，等下次集结送物资估计也在半个月之后，也就允了长顺。

长顺这次虽然没有生意可做，却意外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秋萍老家王村暂时没有被鬼子占领，心里就打算到秋萍老家看一看王村她父母的情况，长顺主意己定，他就在呙家庙找了个大车店歇下了，第二天一大早长顺对大车店老板说，板车寄在这一天，晚上就回来取。大车店老板同意了，长顺心想去王村需到樊城再到杨集过河到王村这一绕大概也有五六十里，带上个骡子可以骑上省些气力，还能赶快路，这一去一来走快点也许还能在晚上赶回，

长顺天蒙蒙亮就出发，到了等到了杨集己是午时，长顺在渡口找了渡船，连人带骡子一起过了唐白河，对岸就是王村，杨集与王村虽一河之隔，但对岸却是日占区，虽暂时未住军队。

到了王村长顺四处打听一个姓李的烧窑的，秋萍告诉过长顺.她们家的家庭状况和具体住址。有人告诉他在村南郊处有个烧窑的听说上次日军来袭窑被飞机炸毁了。长顺心里一紧，手里牵着骡子往村外边走，等到了村南边见有处建筑是一片废墟，长顺走近一看，见一排平房只剩残垣断壁，有焚烧的痕迹。近处的那座龙窑也己面目全非，却不到秋萍父母与妹妹是否逃过这一劫。长顺朝四处望望，见不远处有一放牛老汉，急忙上前询问，这才知道详情，

原来那次枣宜会战期间，日军出动零式飞机日夜轰炸国军阵地以及城市，可巧的是有天晚上秋萍的父亲从清晨开始一至在烧窑，因为日军并没有经过王村，所以秋萍父亲以为战火不会延烧到此处。可是那天晚上那窑孔的红光引起敌机注意，两颗炸弹直接命中龙窑，连上周边的房屋全都顷刻间倒塌燃烧，一口三口连同两个伙计全都被炸死了。一至到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李家窑一家老小咋晚丧了命，李家在镇上亲朋好友闻讯赶来，才将几位安葬起来，坟墓就在那边，老汉朝窑的西边指了指。长顺远远望去，只见几处新坟果然在那边，于是长顺告别老汉，然后到镇上买了些纸钱，在这几座坟前烧完，己是傍晚时分，长顺心想，要抓紧时间走，要不等会儿连河也过不了，于是起身牵起骡子往旁边路上走，这条路直通王村渡口，

长顺刚走上大路往北边渡口走，就听长顺刚走上大路往北边渡口走，就听见后面路上有人在喊，长顺扭头望去，就后面有一队人马朝自己走来，长顺紧走几步，后面喊声更大了，长顺正要骑上骡子跑，就听见后面的枪声响了，长顺只得停下。

等那队人马走近，长顺才发现是一队中国军人模样的士兵押着十多个民伕推着三四架装满砖瓦以及木材的板车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