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康康常去的和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他们，张老爷和夫人一夜无眠。

天蒙蒙亮，张老爷安慰好夫人，又带着小厮出门寻找。临近午时还是一无所获，张老爷走进路边的一家茶肆，边喝茶边思考着所有的可能，也许应该出城去找。正在这时见张盛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爷，少爷出城了，估计是往玉门关方向去了。”

“喝口水，慢慢说。”张老爷回道。张盛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我刚找少爷时碰见了我爹，跟他提了少爷的事情，我爹说他刚才抓药时见到一个病友，闲聊了几句，病友知道我在张府当差，跟他提到昨天刚接了个张府的差事。后来，我跟我爹去找了那个病友，他说昨天天不亮在后门接的人，拉到了西城门，客人下车后上了骆驼，骆驼上好像有行囊。”张盛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他回来时碰见一个商队，这个商队他知道是要走玉门关的，少爷很大可能会跟着商队一起走玉门关。”

张老爷道：“康康虽然懒散却不莽撞，何况还带着安安，就更要谨慎了，一定是跟着商队去玉门关了。准备两匹马，让张尚跟我一起出城，其他人都回去吧。跟夫人说一声，让她别着急。”张盛应了一声忙下去安排。

茫茫戈壁上，张老爷和张尚骑着马匆匆而行。张老爷一路上都默不作声，张尚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出声。天色渐暗，张尚看到前方有一处烧灼过得痕迹，两人一起下来查看。除了残存的烟灰，他们还发现了骆驼围成一圈留下的痕迹，估计了一下，这很有可能是他们第一天晚上休息的地方。两人骑上马又行了一段儿，才开始休息。

看着闪烁的火光，张老爷有一瞬出神，“张尚，你说少爷和小姐为什么要这样？是我对他们不够好吗？”张尚回道：“老爷，您对少爷和小姐那是真的没话说，也许他们只是想出去看看。”张老爷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出去看看？我年轻的时候，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现在有些家业，只想让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我错了吗？”“老爷，您没有错，少爷和小姐还小，不能理解您的苦心。他们以后会明白的。”张尚回道，他跟随老爷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经过一夜的休息，张老爷的脸色好了很多，路上间断的跟张尚聊了一些自己早年的事情。张尚道：“老爷，咱们能在玉门关追上少爷他们吗？”张老爷道：“可以，商队驮着货物不会走的很快，为了货物安全也不会在夜间赶路，你看前边那些印记，很可能是他们第二天休息留下的。”张尚道：“按照这个速度，他们今晚可能会到达玉门关。”张老爷道：“对，到了关口，商队会做一些补寄，也要消耗些时间。不出意外，明日午时左右我们就能赶上了。”说着，两人又匆匆赶路了。

终于到了玉门关，看着身侧蜿蜒的长城和前方高大的关城，康康和安安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拉兹找了一家客栈，安排大家住下，明天天亮出关。躺在久违的床上，安安第一次觉得这样真幸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柔软又温暖的被子上，被窝里的人还沉浸在梦境，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着，想来一定是个美梦吧！“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接着就传来了拉兹的声音，“小子，起床。”

康康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就已响起了离开的脚步声。他挣扎着坐起，反应了一瞬，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忙起身去叫安安。“咚咚咚……”康康边敲门边叫：“安安，起床了！商队的人已经收拾好去吃早饭了。”

痛苦、痛苦、还是痛苦，安安无比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这种感觉真的太痛苦了，爹爹每次出门做生意也都是这样辛苦吗？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疑问，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以前从没关心过这些。

两人收拾妥当下楼，发现商队已经在装货物了，连忙三口两口的喝完米粥，拿着包子，边走边吃。走到关门，前面已经有两个商队在排队过关了，拉兹等人忙排在他们后面等候。

第一次出关，两人觉得十分新奇，康康拜托拉兹帮他们照看骆驼，拉着安安跑上前围观，只见待验的商队打开一箱箱的货物，负责检查的士兵在仔细翻看着。安安小声嘀咕道：“这么多货物，这么查验要查到什么时候，这出关还真是麻烦。”康康笑道：“不只是出关要查验，入关也要查验的。”“为什么？”安安满脸疑惑。

“出关查验一个是阻止非法出境，例如在逃通缉犯这些，另一个是阻止非交易物品出境，例如咱们的蚕种。”安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康康接着说：“入关也是一样的，西域各国甚至突厥、匈奴的老百姓和商人我们都是欢迎的，可万一来的是有特殊目的的危险分子呢？万一来的人随身携带非法物品呢？所以这些手续虽然繁琐，还是很有必要的。”

安安默默地看着康康，笑道：“没想到你懂这么多。”“那是，要不怎么能做你哥哥呢？”康康不无得意地说。安安本想打击他，略一迟疑又放弃了，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儿上，就允许你骄傲一下下吧。说话间，已经开始查验第二个商队了，两人忙回到队伍中待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