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得到回复后，赵叔十分生气，急匆匆地来找张老爷，张老爷听后，笑着说：“赵叔，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房舍是因为疫病才建的，若无此事，我们不会建也用不着。只是，咱们左右不了别人的意见，既揽下了这个事，就不要计较这些了。”张老爷让康康安排相关事宜。康康和张尚等人购买建房所需的物资，送至南苑，再由赵叔带着众人在这里修建了房舍。

张府，中堂上，张夫人看着康康，几天的功夫，康康变了，变得像个大人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南苑那边怎么样了？”张夫人轻声问。

“都安排妥当了，难民比较多，房舍不够住，爹爹让拔了一半的葡萄修建房舍，需要的物资，我已经置办好了，张尚他们会分批给爹爹送过去，第一批已经送到了。”

“好、好，安安那边……先瞒着她吧，就说……就说你爹爹出远门做生意，估计几个月后才能回来。”

“儿子明白。”康康低声说。张夫人伸手揉了揉右边的太阳穴，“你去忙吧。”“儿子下去了，等爹那边有什么消息儿子再及时禀告。”张夫人点了点头，康康出了中堂，来到庭院里，短短几日，却像几年一般漫长，他终于体会到爹爹作为一个当家人的不易。人，终归是要成长的，只是这个过程太痛苦了，仿佛脱了几层皮。

物资供应到位，人员干劲儿十足，不过一个月光景，就建起了五排房舍，每排32间，每间可住3到5人。张老爷和赵叔商量了一番，为此处取名曦园，可疑人员和身体有恙的留在南苑，身体健康的则迁到此处。根据和太守等人的约定，60天未感染疫病，即可接触隔离。

赵叔拿了登记册子，坐在曦园门口，认真记录着从南苑迁出的人员名单，直到深夜，才将众人安置妥当。他整理好登记本，找张老爷逐一核对，迁出614人，可疑362人，有恙218人，确认无误后，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太阳早已把它的第一缕光撒向了大地。

张老爷走到院中，伸展了一下筋骨，看到几个小伙子在打扫庭院了，昨日拆完帐篷留下的废弃物已经被他们装进了竹篓，有两个人分别背了竹篓去苑后焚烧，剩下的人则在院中洒石灰粉，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事情，张老爷笑了，累一些算什么呢？这时，大家也看到了他，“张老爷”、“张老爷好”、“张老爷早”纷纷叫了起来，张老爷开心地一一应着，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太守府，刘师爷向太守大人汇报了难民隔离事宜的进展，太守听后十分满意，笑道：“说起来，这件事圆满解决，还真是多亏了师爷。”刘师爷忙道：“此事能够解决那都是托了老大人的福，老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小人实在敬佩不已。”太守道：“师爷过谦了，改日论功行赏，本官不会亏待师爷的。”刘师爷听了忙施礼谢恩。

康康回到书房核对账本，这几日开销比较大。爹爹带走的五千、购买建筑物资的三千六，给南苑帮工补助的四千三，单这几笔大的开支便近一万三。收入上又大不如前，丝绸贸易不再活跃，店铺的收益缩水近半，庄家长势倒是不错，可南苑那边的应该是没办法出售了。都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古人诚不我欺。

这天，康康拿了娘的书信和一个包裹来到南苑，他站在石灰线外往里看，只见葡萄园中已建起了整整齐齐几排房舍，排与排之间有着大大的间距，奇怪的是房舍前后都栽种着葡萄，有的葡萄藤还爬上了房顶。

正看得出神，爹爹走了过来，在距离自己五米远的地方站定，笑着看向他，康康也笑着看向爹爹。几天不见，爹爹看起来瘦了不少，还好精神不错，“爹，娘让我给您带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新配的药丸，补气益中的，每次一丸，每天三次，餐后服用。”康康举了举手中的信，接着说：“还有娘的信。”张老爷点了点头。

康康将信放进包裹里，拿起放在身旁木桩上的竹竿，把包裹穿挂在竹竿上，抬起自己这一端的竹竿，包裹便顺着杆子向张老爷那边滑了过去。张老爷从竿上取下包裹，拿出书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心中很是激动，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看着儿子，“家里可好？”

“都很好，娘一日三餐饮食正常，只是前两日有点儿头痛，请大夫看了，说是受了点儿风寒，喝了两副药，发了汗，已经大好了。安安因为不能出门，有点儿小郁闷，不过饮食如常，今早出门时见她和如钩在院子里比剑，兴致颇高。”

“好、好、好，”张老爷听得开心，“店里生意怎么样？”

“店里生意不太好，这段日子收入都减半了。”康康惭愧地说。

张老爷道：“大环境如此，怪不得你。康康，照顾好家人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

“明白，爹放心，儿子定会照顾好娘和安安的。”康康斩钉截铁地说。

张老爷道：“明白就好，回去吧，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往这里跑。”

康康道：“爹这里都还顺利吧？娘和安安都盼着您回去呢。”

“都还好，一切顺利回去也要四、五个月以后了。”张老爷顿了顿，接着说：“康康，安抚好妹妹，安安还小，容易冲动。”

“爹爹放心，我们跟安安说的是您出远门做生意，几个月后才回来。府里的人也都交代了不许在安安面前提起这件事。”

“好、好，康康长大了，是大男孩儿了。”张老爷不无欣慰地说。康康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阳光下，我们看到他的耳朵通红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