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性如此
第19章 天性如此
被捆绑在柱子上的男子林玄，此时双眼上早就被污血遮盖的看不清，隐约像是看到了熟人，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颜捕头，听我的杀人这种事，还是要手起刀落。”身后李呈现五官狰狞，摩拳擦掌，像是要助颜慕钰一臂之力。
躲在一侧的苏渺渺瞧着颜慕钰内心的挣扎，双全紧紧的攥着。
“你就是威名远播的颜捕头，哈……哈哈哈”林玄仰天长啸，疯狂的咆哮着说，兄弟此生被自己人送走已经算是万幸了。
不苦！
不苦！
“来，下手，别一副娘们儿样。”林玄全身颤栗，大幅度甩动着身体，鲜红的血飞溅了颜慕钰一身。
每一滴血好像都能燃烧一样，灼热的颜慕钰喘不过来气。
他缓缓地眨动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脑海中翻滚着许多的往事，自从多年前的那场变故以后，他的那双手就再也没有杀害过无辜的人。
如今看来，他的双手又要重蹈覆辙。
“我……”颜慕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锋利的刀剑瞄准他的心口。
林玄猛地翻起眼皮，目光凶狠的注视着他：“我活不成了，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宁可死在你的手上。”他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两条手臂上出现的琥珀色的斑点，让颜慕钰清楚的认识到，这男人所言非虚。
他依然下不了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做不到。”
“做不到？”李呈现追上来，打量着颜慕钰挣扎的神情，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颜大哥别生气，就是大早上的，想和您逗个乐。兄弟也知道，颜大哥是衙门中的人，可不会像我们一样杀人如麻。”
他怪异的腔调，似乎是话里有话。
颜慕钰心里也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不出手，林玄将会受尽折磨后咽气，自己也会被整个匪徒质疑。
苏渺渺有暗中为他捏一把冷汗。
瞬的，颜慕钰左手上的刀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刀扫过李呈现的侧脸划上一道口子，直插林玄的心口。
“嗯——”林玄仰天，一口鲜红的血噗一声喷了出来。
下一瞬，他又好像彻底解脱了一样，带着笑意。
这世上的恶魔本来就多，如今他还有亲手了结一个正义之士，内心的痛，撕裂开来。
“好！”李呈现兴奋的拍手叫好，情绪异常的高涨。
从此，颜慕钰算是彻底下海了。
这贼山上，也多了一名得力干将。
“只是可惜……”李呈现突然变脸，顿了顿接着说：“可惜啊！像是颜兄弟这样出神入化的功力，我却要在一个死人身上才看得到。
说是领教，也该有个唯美的环境才好。
真是白瞎了这精妙绝伦的刀法了。
“呵！李老弟，别着急，为兄的这套刀法指定有一日让你体会的淋漓尽致。”颜慕钰眯起眼睛的那一刻就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迫了，如今逼不得已，做了违心的事，但是这仇恨他记下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哎哟！嫂子也来了。你可不知道刚才颜大哥的手法是有多精彩。”李呈现脸上的神采依旧没有半分减退。
倒是苏渺渺紧盯着面前的男子，记忆中他凶狠的模样，好像被复制一样，脑海里的神经疼的让她浑身直冒冷汗。
“嫂夫人，你是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到了？”李呈现问道。
“没有，方才我家相公的身手，我是看到眼里的，还是不减当年啊。若说起害怕，那恐怕应该是他，他已经好久没有动过杀念了。”
苏渺渺缓口气，表情逐渐的轻松了下来，她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沿着颜慕钰漂亮精致的下颚线轻轻的擦拭着。
“夫君，还真是为难你了。”
“不！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
颜慕钰神态平静道。
苏渺渺盯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直了：“夫君已经那么久没动杀机了，如今却内心没有一点波澜，是不是生来的喜欢杀戮？其实这话，我早就想问你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颜慕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觉得是，就是！自古男儿多血腥。再说，我既然已经决定反水，又怎么能畏惧什么杀戮呢。”
苏渺渺的质问，让颜慕钰心头下意识的错愕，他内心的佛系开始变得牵强。
他有些不希望，当年的事情在苏渺渺的记忆中重现。
“夫君，你站住。”苏渺渺想追上前去，在好好问问。
李呈现揽住了她的去路：“夫人，大哥他今日杀了人，情绪难免会有些不稳定。您还是多少让他平静一些。”
*
屋子内，颜慕钰负手而立，待在窗前。
往事就像是一幅幅清晰的画面一一出现在他的眼前。
“是你，是你联合那个贱人杀死了父王。”
“是你狼子野心。”
一声声的呵斥，把颜慕钰逼死角。
就连传世宝贝“玉石麟”都不见了踪影。
都在造谣说，他颜慕钰根本就不适颜绝所生，是个孽种。
恍惚间，那个血雨腥风的傍晚，颜慕钰的亲生母亲惨死在教堂之中，弥留之际挂在脖颈间的佛珠撕裂一地。
“母妃！”颜慕钰疯狂的嘶吼着。
他母子沦为皇室的众矢之的，付出了残忍的代价。
“我儿，有些事情我本不想告诉你。可……”颜慕钰的母妃，紧急的抓着他的手告诉他，他确实不是颜绝的儿子，但是是颜绝杀死了他的亲生父亲，占有了她。告诉他不要恨，更不要恨苏渺渺，他颜慕钰的亲生生父，曾经和苏渺渺的父王是至交好友。
颜慕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傻了眼。
他做了这么多，最终竟然是帮杀父仇人，坐稳江山。
就连他唯一的母亲，也惨死。
“为什么，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那日他如同上了发条的魔鬼，肆意的杀戮，鼻翼间除了血腥的味道，愣是闻不到丁点人味儿。
他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逃出城外换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一次，她意外闯进了一家庙宇，从此以后就顿悟了。
看着满手的血腥，他经不住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