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此刻的陆可维一肚子心思,脑袋里全是她两拉着手逛街的镜头。如果不是母亲从中作梗,咋会这样!他不想听她啰嗦,说,“我累了。”说完用被子蒙住头。
佟远斌回来满心欢喜,佟满堂看见他笑嘻嘻地回来知道他逛街了,问他不是一个人吧?“你的事,你妈跟我讲了。她意见你应该参考。”
“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我有自己的选择。”
佟满堂还想说,又怕和儿子吵,看了他一眼,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周春林那儿怎么样?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佟远斌笑着说,气得佟满堂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背着手回卧室去了。佟思英知道他和曾由美逛街了,笑说男人还是看重容貌,喜欢漂亮的!佟远斌断然地说,“我已经拿定主意,先斩后奏!”
“只要你坚持,我看也不会家破人亡的!”佟思英以这个态度支持弟弟,说完又问,“你是把周春林那儿当成实验田了?”
“我哪有那资格,不过是现炒现卖。”
“你也太胆大了,一个电大生。”
两个人又说起父亲刚愎自用,工业局却重用他,把着星光厂不放。佟远斌说:“我等着,总会给我机会吧。”
陆怡萍被曾健追到广州越秀山公园,在五羊雕像前她说,“我说曾健,你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
“就是想天天见到你!”
“那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姓骆的那家伙啦?”
“谁也不喜欢,成了吧!”
“这就对了,我就是要你喜欢我!”
被他缠得没法,陆怡萍只好说,“你再这样,我不会理睬你的!”
她要走曾健又追上,掏出一块电子表给她。陆怡萍露出胳膊让他看已经有了!曾健问是他买的!她说,“他要送我,可我硬是付了钱!”
“那你也付钱给我吧!”
“你有病呀!”陆怡萍边走边说,“我说曾健,你是不是非让我为难!”
“我送你,你不要,我收钱你也不要,你到底要啥?!”
陆怡萍对着他大喊,“我要你尊重我!行了,我还有公事,拜拜!”说完几乎是跑开的。
她两见面骆一鸣是不知道的。等再见时,陆怡萍气还没消,问她在生谁的气。她说路边被人撞了,就敷衍了过去。上了出租车也没敢看骆一鸣,把头一直转向窗外,看着广州一幅幅街景,陆怡萍无比的委屈,不知道曾健是爱还是害!
陆可维心里受了伤,但很自觉,曾由美打电话来,他示意技术员说他不在。等骑车出来,曾由美从树后闪出来,追问他怎么不接电话?他不说话。曾由美恼了,说他是缩头缩脚的龟儿子。
陆可维诺诺地说:“我说由美,我们......我们不合适。”
“你是说我们唱歌不合适还是指别的?”
“都不合适!”
曾由美气得猛摇他的自行车,一只脚还在车蹬上的陆可维差点摔倒。她说,“陆可维,我晓得你心里的小九九!我告诉你,我跟佟远斌是逢埸作戏,要不了一个月,他就会乖乖地消失,你明白吗?”
陆可维翻了翻眼说:“不明白!”
这工程师智商咋就那么低了?曾由美快气疯了,她命令道:“听着,你就在一旁静静地呆着,等我把这埸戏演完,我们的戏才好拉开大幕!”说完掉头骑车走了。
陆可维心里在嘀咕,二重唱都快唱不下去了,她还演什么戏!
自己在爱情面前受了挫折,曾健更关心妹妹了。“由美多少有点勉强,要趁热打铁。佟远斌这个人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想干的事,父母也拦不着!”从广州回来曾健给曾文钰说,“由美再勉强,我们就把炉火尽快烧红,融化这块冷铁。”
曾文珏听了,觉着他思想有转变,就问他有啥想法?
“你去找佟远斌,要他把婚期定下来。”定婚有点急了,曾文珏迟疑着,曾健提醒到,“他有句口头禅:没有干不成的事,只有不想干的人!只要他喜欢上由美了,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曾文珏再思忖着,可咋能说服佟远斌自投罗网,却让她大费周折。第二天,佟远斌正在写材料,曾文珏来了,他赶快倒了杯水问有啥事?曾文珏盯着他很长时间,直到他心虚了才说:“小佟,我想问问,你真的喜欢我小妹吗?”
佟远斌像在战场一样,大声回答:“是。”
“我的意思,你想娶她?”
“是”。
“如果这样,我希望你能把婚期定下来,而且要快。”
听是定婚,佟远斌有点意外,他惊恐地问,“啥?”曾文珏说“你不愿意就算了!”说完起身要走。佟远斌急了,他再次大声说:“愿意!”然后说,“你这话来得太突然……”
曾文珏又坐下说:“是突然,但如果不抓紧,那她与陆工程师……你明白吗?”佟远斌还想说啥,她说,“我实话说吧,你现在的处境并不妙,所以,还是快点为好,免得……”
佟远斌当然着急了,希望她想办法,曾文珏说:“我绝不希望她与离过婚的在一起!所以你要下定决心。”
曾文珏说完不再说话了,不管他咋说只是看着他。佟远斌既想和曾由美好,又觉着订婚太急,连最神圣的嘴都没亲过,这就结婚行吗?他被逼的一时不能自己,最后问:“能不能——我的意思是得向和父母谈一谈。”
“如果他们反对,那我就管不着了!”
“这是我个人的事,他们可以有想法,但决定权,在我。”
曾文珏站起来说,“好。”
说这话时,她的心是坚定的,可一旦出来下了楼,她的心像掉到了苦海里,只觉得胆汁都苦出来了。曾文珏的苦只有和小琴说,不能总和她说又不能不说。晚上两人来到沙河边,沙河也成了他们的听众
小琴认为这么做就把她的感情葬送了。要讲感情也说不上,只是心里有点苗头,就像河水刚起的涟漪被一阵狂暴给弄没了。曾文钰觉着自己是一厢情愿,天老爷不作美,偏偏让他喜欢上了妹妹,要不然即使掉进沙河里也要扑腾一下的。她说,“佟家父母的态度明确了,他妈反对。如果他爸也一样,佟远斌能过这道关吗?之所以要他决定,也想尽快有个了结。”
“难道你死心了?”
曾文珏不知道,这就是她的苦。死心也好,说死灰复燃也罢,总之要有个结果。妹妹会不会俯首就擒?她也不知道。
小琴终于明白了,她说;“要等他们俩水落石出,你才有新的可能,对吧?”
曾文珏说不清,但也只能这样理解!人生总是一道道难题要去解,幸福和悲伤就在这过程中轮回。
沙河就像一个忠实的听众,它接纳了曾文珏的痛苦,又听着佟远斌的焦虑。它像一个母亲,用她平静的宽阔的胸膛把焦虑与苦愁一起带走,带向长江,流到东海。
佟远斌决定跟爸妈摊牌了,他们要反对棋就走死了,可他必须表明态度。骆一鸣认为不必走这一步,就像用兵,子弹全打出来了,就很难应对父母。他建议,“用缓兵之计,不急着答应,说父母在考虑。”
佟远斌也觉着她逼的太急了。改天下班,来到蜀都厂,被张春林误以为他和曾文珏搞对像,佟远斌说是她妹妹,说着就开始倒苦水。张春林心想,这个满堂儿女恋爱还要干涉呀!说,“我给他打个电话,批评批评!”
随后给了他一个工作计划,让帮着看看。张春林走了,佟远斌见了曾文珏忘了咋说,只说家里要对由美再作一些了解,还说我们家是我爸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