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富明小区
5月17日，下午4点。
A市上空忽然飘来了一大团乌云，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雷阵雨，可谁都没想到原本还是明晃晃的大晴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阴沉的天气给人造成一种昏昏暮霭的错觉。
随着几声轰鸣响罢，雨点一滴接着一滴地从那团乌云里落了下来。
这算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不期而至。
秦柯站在周川办公室的窗前，手肘撑在不太宽的窗台上，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案子也好，舅舅也好，俱乐部也好，总之他没有将自己的大脑放空，似乎想从这淅淅沥沥的雨点中窥探到某些问题的答案。
周川接到电话：
“周队，我们在‘俊文国际贸易’公司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家公司有60多人，我们发现除了范广德之外，还有一个女职员也不见了。
不过，公司里的人，口供几乎一致，我们几乎把公司里所有人都询问了一遍，都说她父母生病，回老家照顾父母去了，现在仍然是在职状态，也没人报案。”
周川疑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电话那头回答：“这个女职员从4月14号开始，就没有在公司里出现过了。”
周川眼神一凝，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喃喃道：“4月14……孙俊文订出差的机票是4月13号，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他猜到了一种可能：
孙俊文打算和这个女职员一起出差。
周川继续问：“还有什么？”
“这个女人叫金明雪，就住在富明小区。”
“富明小区……”周川立即翻看了一下手边的文件，发现李明峰的表哥也住在富明小区，他诧异地眯起了眼睛：“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呢？”
他吩咐道：“马上查到她的具体住址及关系网。”
“是！”
“怎么了，周队？”秦柯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坐在办公椅上的长辈问道。
“有新的线索。”
周川将电话里的内容给秦柯全部复述了一遍之后，秦柯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富明小区......”
他忽然抬头看着周川，判断道：“我有预感，这个回老家的金明雪和如归宾馆的曾经的前台李明峰有特殊的关系，她极有可能和李明峰的表哥是夫妻。”
随着秦柯的解释，周川越发激动，他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
“周队，查到负龙的相关信息了。”
“他以前的确在‘精品spa馆’干过按摩师，不过那已经是小半年前的事了，现在处于无业状态。
他目前的住址是A市北甸区，林苑小区，七号楼2单元1102。
他在A市没有亲人，不过听说有个女朋友。”
“好，我知道了！”
……
下午六点四十分。
周川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周队，我们现在在富明小区，今天中午我们去李明峰表哥家的的时候，发现没人在家，刚才又去了一趟，这才找到了李明峰的表哥。
他表哥叫刘家仁，是个公务员，刚下班不久，他说已经很久没跟李明峰联系了，而且他当着我们的面给李明峰打电话，发现对方的手机停机了，其他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电话那头继续说道：“我已经和W县的同志联系上了，他们正往李明峰的老家那边赶呢。”
“好，有情况及时报告。”
“是！”
秦柯忽然建议道：“要不要让他们直接去问问，看看这个刘家仁的老婆是不是叫金明雪？”
周川想了一下，说：“等技术部查到金明雪具体的住址再说吧，他们刚出来，再进去的话会有些冒失。”
秦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换做是他的话，他一定会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证明自己的判断。
……
晚上八点。
“报告周队，监测到秦慧兰正在和一个叫‘龙图霸业’的ID聊天。”
“调出实时聊天记录，我马上过去。”
周川对秦柯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一起去。
技术部。
实时聊天内容：
龙图霸业：“亲爱的，最近都不怎么联系我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慧兰：“我老公死了！”
龙图霸业：“啊？什么时候的事？”
秦慧兰：“前天，不过，公安局的人说他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接近一分钟的沉默……）
龙图霸业：“你不是说，他最近还联系过你吗？表情/震惊。”
秦慧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儿害怕！”
龙图霸业：“那，我过去陪你？”
秦慧兰：“不要，公安局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我怕把你牵扯进来。”
龙图霸业：“没关系，反正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那个男人死了正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龙图霸业：“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
秦慧兰：“嗯！”
龙图霸业：“等我！”
“真特么恶心！”周川反感地蹙起眉头，判断道：“这应该就是秦慧兰包养的那个小白脸负龙。”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两名队员，吩咐道：“去她家附近盯着，有什么异常，随时报告！”
“是！”
这时，技术部的一位同事站起身来：“周队，查到金明雪的住址了。”
“富明小区4号楼3单元401……”周川看着这个地址，看向一旁的秦柯，忽然激动起来：“你猜的没错，果然是李明峰那个表哥的住址！”
“难道他们真的是两口子？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吴力在一旁小声嘀咕。
周川吩咐道：“你，你，还有你，再去这里探一探情况，重点调查金明雪和李明峰表哥的关系，以及金明雪现在是不是在老家照顾父母，对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两口子，再探一探他们两人的感情怎么样。”
“是！”
周川内心激动不已，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突然间，他感慨道：“多少年没有出过这么棘手的案子了……”
……
富明小区，4号楼3单元401。
晚上八点三十分。
咚咚咚！
咚咚咚！
三位刑警队员敲了几下门都不见有人回应。
就在他们刚想离开的时候，楼梯口走上来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
“你们是？”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你好，我们是警察，今天下午我们的工作人员来过一次。”其中一位队员林晓灿说到。
“哦哦，我知道，不过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确实和我那表弟不怎么联系。”男人看向三位刑侦队员，表情有些无奈。
“我们想再了解些其他的情况。”
“其他？”男人一头雾水，一边上前开门，一边说：“哦，好，那进来说吧，你们随便坐。”
打开灯后，原本昏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屋子里十分整洁，没有任何异味，沙发上的靠枕都摆放的整齐有序，垃圾桶里甚至没有垃圾。
这让三位队员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洁癖？
三位刑侦队员，左右瞅了瞅，注意到了电视柜上的一张男女合照。
男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照片里的女人不出意外地就是他们见过的金明雪的照片，虽然这张照片上，女人的样貌有些变化，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判断。
作为专业的刑侦人员，仅凭一两个特征就能做出准确判断。
只是有一点，女人长得非常漂亮，和眼前这个样貌平平，身材差劲的男人有些不搭。
不，是非常不搭。
如果男人是个土豪或者老板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公务员......
“就你一个人在家呀。”林晓灿拉家常般问道。
“啊，是啊！”男人放下包之后，拿了3个纸杯递到了林晓灿三位的面前。
“老哥，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渴，问几个问题就走，你先坐下来吧。”
“好！”男人坐到了三人的斜对面，有些拘谨。
“您刚才这是去哪儿了？”